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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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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十七岁,扛着一个四十岁的人都未必能扛得住的事情。

“别逞强。”贺昭一手按住灯的开关,一手端着他的碗,“该哭出来的还是哭出来好。”

飞云没有说话。

贺昭替他关了灯,自己带小妹到大厅办公。

“你敢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啊?万一想不开呢?里面有剪刀、有匕首、有枪的。”杨阳道。

贺昭挑起眉头看了一会儿杨阳,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

“干嘛?你觉得不会而已,他是谁啊,飞云啊。性子多冲动啊。”

贺昭把手一摊,在椅背上靠了靠,派手下守在门边。

好歹是一夜平静。

天亮的时候贺昭进去办公,只见飞云垂着眼坐在床上打电话,眼底布满血丝。

贺昭暗暗吃了一惊:“昨晚没睡?”

飞云好似没听到:“好,我很快到啊。劳你费心了,改天我请客。”说完抓起外套往外走。

贺昭坐到办公的桌子前,点着一支烟,像平常那样摆开工作的模样,淡淡开口:“去哪?”

飞云痴呆迟钝,毫无防备心:“乱葬岗。”

贺昭挥挥手让他走。

就在飞云走出门那瞬间,贺昭起身跟过去,擡手“砰”地一记打在他脑后。

飞云浑身一软,瘫了下去。贺昭架住他肩膀、胳膊,把他拖回去。

那个电话还没挂断。

贺昭:“别等了。就他这行尸走肉痴痴傻傻的模样,去了也白去。”

欧阳旭:“你谁啊?”

贺昭:“他哥。”

“哦,我也怕他过去。他啊,总是爱死鸭硬脖子强撑。谢谢啊,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他提吧。”欧阳旭道,“不对啊,他不是独生子么?”

“认的。”贺昭挂断了电话。

飞云也许是累着了,竟然一晕就是一昼夜,连着睡觉也一起补了回来,醒来又讨吃的。

贺昭随便他吃了睡、睡了吃混混沌沌过了几日。

只见有一天,飞云很早就清醒过来,双目也清亮了,然后立刻跑回了子弟兵府。

好一个不知道痛的家伙。

到了晚上,飞云带了好酒好食过来干活。除了变得不那么爱说话,其余一切如常。

因为近来进展喜人,据点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飞云游刃有余地说了许多讨人欢喜的好话,之后退出到阳台走廊那里了。

没想到贺昭叼着烟也在阳台,他半坐在栏杆上跟几个伙计扯话。

飞云此时已经热闹够了,但又不得不跟贺昭打招呼,只得端着酒上去祝贺。

贺昭听完只点头应了一声,瞧了一眼飞云,见他有不知所措之色,一时有些困惑,又见他不远不近地徘徊,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贺昭端着酒杯,拍着其他徒弟的肩膀把人带了出去,自己也没有再进去。

飞云便安安静静地坐在栏杆上,拿起贺昭遗落的烟盒,从里面拿了一支烟点着了。他垂着眼帘抽烟,眼里笑意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一片黯淡的忧郁。

过了一个小时,贺昭往阳台瞥了一眼。

那里的烟火星已经不见了。

贺昭忽然想起杨阳的话——“怕他做傻事”,就走进了阳台。

飞云环抱双臂坐在栏杆上,“嚓”地点着嘴里一支新的烟,听到动静便擡了擡眼,有些戒备地看着贺昭,像被谁侵犯了地盘似的。

贺昭瞧了一眼栏杆上被整齐地摆成一撮的烟头。

飞云抽出一张红色钞票,面无表情地压在烟盒下。

贺昭“啧”了一声:“我没说要你钱。”

飞云咬着烟带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眼里依旧暗沉。他鼓不起劲应付贺昭,于是保持沉默。

“破忌了。”贺昭道。

飞云漫不经心:“嗯。”

“别跳下去。这里三楼,跳下去也顶多是残废。”贺昭直白道。

飞云有些诧异地愣了一下:“我还不至于.......那么蠢。”

“说实话,这几天他们都怕你想不开。”贺昭靠在栏杆上,指间夹着一支烟。

“噢,倒也不至于。”飞云道,“只是有些愧疚自责,愧对将军的恩情罢了。将军回来的时候,我得如何交代。”

回来?

小霸王还真不一定能回来。

“要求那么高?你活着就不准有别人死了?”

飞云顿了顿,低声笑了笑:“有道理。但那些弟兄们跟我情同手足,让我眼睁睁地看他们有去无回,心里不好受罢了。”

“难免的。”贺昭道,“你一个凡人怎么能想着要跟阎王空手套白狼?没让你一命换一命就算你赚着了。”

飞云点点头,缓缓吐出烟来。

“哥,你这烟是好烟,但还是不要贪多比较好。小妹都说不喜欢你抽烟咯,抽二手烟对小妹也不好。”飞云掐灭手中的烟。

贺昭把烟灰缸递给他。

飞云把烟头拨进去。

“那么关心她,想做我妹夫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的……”贺昭开玩笑道。

飞云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小妹才十三岁!哥,这媒说得太早了点吧?我的心思很单纯的,就是你不在的时候我帮忙看着她一点。”

这爱说教的习惯啊……

贺昭擡了擡手,靠在栏杆上慢慢抽烟:“大概是吃药的副作用,她生理上比较早熟。不要紧张,我就随口一说。”

“哦。”飞云自己笑了,拍着贺昭的肩膀,“来,我敬您一杯,这些天老是您坦待我了。”

贺昭:“带酒进来敬我,里面闷得很,我比较喜欢在这里吹风。”

“行,那您等等啊。”飞云轻手轻脚溜到屋里跟杨阳要了两瓶玉冰烧,端了一碟烤肉片。

贺昭透过窗户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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