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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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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整天在贺里耳边讲些三生教育的事情。

讲真,冇眼睇。

二十多岁的贺昭感觉自己提早进了更年期,还碰到一个叛逆期的徒弟。他整天被气得面目狰狞,能跟飞云少说几句话就少说几句话。

贺昭苦笑道:“再也不收这样的徒弟了!真是小霸王的好副将,都把子弟兵府那套给搬过来了!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教谁办事,谁说了算!”

飞云挨打就挨打,挨骂就挨骂,改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笑眯眯地带吃带喝过来讨人开心,尤其记得在贺昭面前说好话。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贺昭只眉毛一拧,反问一句:“知道哪里错了吗?”

飞云立马走开。

因为他觉得自己一点都没错,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无愧于人心,顶天立地好儿郎。

“对了,哥,怎么有些人的药越吃越多?每几个时辰必须吃上些许,不吃还浑身不舒服?”飞云折回来问,“我记得先前不需那么多那么频繁的。”

“人看起来情况怎么样?”贺昭答道。

“瘦了,但其他还好。病也不见得怎么发作,但......”飞云皱了皱眉,“药量太大了吧?”

“药不就是治病用的么?”贺昭道,“这不就够了?”

飞云略微蹙眉,但没说什么。

可他那些江南百姓渐渐地——一日可无饭,不可无药。

这么吃下去,再殷实的家底总有吃空的一天啊。

药是好药,莫不是能成瘾?

飞云捧了一把药丸,从里面拿了一颗要放进嘴里。贺昭眼尖,在背后冷冷咳嗽一声:“怎么?还想监守自盗不成?”

飞云掏钱伸手推到贺昭眼前。

这当然不是贺昭的本意。

“药是对症用的,你好端端一个人!乱吃什么?”贺昭拿开他手上那枚药。

“就一颗,吃不坏。”飞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了另一颗到嘴里。

贺昭掐住他腮帮逼他把药吐出来,见他真的已经咽了下去,伸手削了一把他的脑袋,差一点就把他掀到一边让人揍一顿。

“妈的!剖腹!”贺昭提住他的衣领一下子就把他提出来,不由分说把他从座位拖到门口。

众人大骇。

贺昭见无人敢碰飞云,自己拖着飞云去提了刀。

飞云颤抖着握了握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哥,哥,不至于!一颗药死不了的。你把我剖了我就真的死了。哥。”

贺昭气得脸色发青。

“我以后会听话的。”飞云服软。

贺昭把他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走开。

杨阳见他总不听贺昭的话:“飞云啊,你再这样一意孤行,总有你哭着来求你师父的时候。”

“是是是,徒弟学习还不多久,不成器。”飞云好声好气地黏着贺昭,“得劳师父多多包涵指导。”

贺昭不领情地把眼睛闭上,眼不见心不烦。

这飞云说的跟想的不一样,得看他做了什么才行。就这三天两头犯事,嘴上说多尊敬师父都是假的。

“我还得多包涵你才算包涵?”贺昭冷道,“做得来就做,做不来就走!这里地方小,容不下飞副将这么大一尊佛!”

杨阳知晓贺昭花了一番功夫才把飞副将收进来,断不会意气用事,说出这些话顶多是欲擒故纵。果不其然,飞副将很快就跟上去,观言察色道:“师父,我知道您为我好,但您也知道我家将军不在。他待我如手足,我得替他看着。”

“你这就不对了,贺哥是收他们的钱,你这么一来,贺哥手里拿的都是亲徒弟自己腰包里的,那岂不是陷他于不仁不义?飞副将,有个词叫做各为其主嘛,来哪边就做哪边的事情,你这样分不清,前段时间居然要拆他屋子,难怪贺哥恼你。”杨阳轻声轻嗓道。

飞云“啊”了一声,眉间愁色重了几分。

“你也别老是‘你们’、‘你们’了,贺哥脸都黑了。”杨阳又道。

飞云看了一眼贺昭办公处紧闭的门,扭头看向杨阳,表情沮丧:

“完了,师父不要我了。”

杨阳道:“到傍晚他准得出来,那时候你再好好孝敬你师父吧,他忙去了。还有啊,他还是比较喜欢别人叫他哥,说叫师父显老。”

他一连踩了贺昭三个雷。

飞云忙不叠点头:“但是我办公处也在里面啊,我能进去么?”

杨阳:“.......你进去吧,他顶多不理你而已,不会吃了你。”

飞云敲敲门,蹑手蹑脚进去了。

小妹见他倒很热情,只是贺昭连视线都没给他。贺昭电话不断,也忙着叫各个徒弟核对出入安排和账目,就是把飞云那部分单独拎出来放一边没瞧。

飞云见把火拱大了,一下子乖顺得很,吱声在一旁配药装药。

黄昏时,贺昭披着一件黑外套盘腿坐在椅子上,拿起飞云那部分的账目。

没什么好看的。只有飞云那部分保证百分之百收齐——反正不齐的就自己垫。

连穷得三餐吃白菜的人家都能买得起一天三次的药,据了解在他们这里买药之后连衣食住行都改善了,从贫困一跃成温饱。

冇眼睇。

果然是江南家第一富商的独生儿子,从军也没把他爹彻底气死,还是很有钱。

贺昭气得发抖,抓起账目砸到飞云身上:

“你看看你的数!败家子都没你败!”

飞云双手很乖地抱着账目,眼巴巴地看着他,表现得很无辜又可怜。

“哥!”小妹抱着他的腿,也眼巴巴地看着他,“别打他行不行?”

“关你什么事?”贺昭没好气道。

“他说明天还给我送套书。”

“你有点骨气行不行!你要什么书你不能跟我说?”贺昭有点崩溃。

飞云收买人心把他妹都收买了。

此人不宜久留。

小妹唠唠叨叨念了一串书名还有画画的专用笔,什么号什么材质的毛笔,听得贺昭头疼。

“去,”贺昭无奈地揪住小妹,“写下来。每次都写下来给我。你要给我点信任,相信哥也能买。”

飞云还愣愣地抱着资料。

贺昭揪住飞云的衣领把他拎了出去:“妈的,你还把我妹养刁了!”

“女孩如玉雕,得精雕细磨。”飞云小声说。

“你厉害你厉害,到现在你还敢教我办事?!”贺昭发现生气也有一个顶点,过了那个顶点,就剩有气无力。

“师父师父.......啊不,哥,你要相信我。经过我的努力,小妹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贺昭站住脚步,默默伸手指向别处。

飞云愣了一下,往那边走开了。

贺昭烦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要找这位副将。听说小霸王有两位副将,另一位会不会正常点?

并不会。

都是一个地方教出来的。

自己横竖都得跟这些“正派”还宁折不弯的人打交道。

贺昭打开冰柜想拿一瓶冰水浇浇肝火,倒进嘴里的时候发现是冰凉的桂花陈酿。

清凉甜口的酒浆顺着喉咙往下滑。

贺昭多喝了几口,火气灭得差不多了,把柜门甩上准备出门。

“照顾好小妹。”贺昭掉头交代杨阳。

“昂。”杨阳应了声,压了一下声音,“你也克制点,虽然年轻人吧......但也不能太.......”

贺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噎了一下:“你干嘛,要吓死我了。”

“什么叫吓死你了!谁知道大哥您,夜夜寻欢受不受得住啊?贺里还小呢。”杨阳嘀咕道。

他贺哥最近被“宠妾灭妻”这四个字逼得像个暴君一样,虽说大小事宜一件不差一件不落,但脸色跟语气都很冲。

尤其是那句“剖腹”,贺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说明他已经疯了一半。

贺昭撑在冰柜门警告地看着他:“别多事。”

“可以的话也考虑去稀疏一点,要不小妹被人拐了你都不知道。”杨阳笑道。

“你既然知道小妹容易被人拐,还不看牢点?出什么事唯你是问呢。”贺昭道。

杨阳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得牢也扛不住人家缺爱啊,缺温暖啊,可怜巴巴啊。刚开始武叔也让我看牢你,不也扛不住你缺爱啊,缺温暖啊,往外跑啊?”

贺昭又被噎了一下,阴狠地刮了杨阳一眼,开门的时候动作停了一停:“武叔的意思?让我少出去?”

杨阳默不作声地低了低头,也就是点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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