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2/2)
阮江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他们的市场虽说在义云前景很好,但要去阮江竞争,还需要更强悍的实力,这也是为什么幸父总要幸川回来的理由,先前幸川一直回避,然而今天,他一反常态,竟然主动请缨。
幸川说,“我觉得阮江不错。”
幸父忧心忡忡,幸川便说,“您也不用太担心,在品牌的成立问题上,我想分立出一个新的品牌,做我比较擅长的事,新品牌与幸家采用分散品牌战略,互不影响,宣传也不会借用幸家的资源,您只要给我点钱就行,就当先给我练手吧。”
幸父反问,“那你单位的工作就不做了?”
“我会把单位交代的做完。”
幸川将水杯放下,“至于更多的,就交给他们吧。”
“我本就不是什么坚持的人。”
“突然提这个事情。”
幸父将杯子举到唇边,眼睛却看着幸川,“你很难让我不怀疑另有目的。”
他是在浮沉里摸爬滚打的人,一眼看破了幸川的目的,可幸川根本不打算隐瞒,痛痛快快地坦白,“我想去找一个喜欢的女孩。”
“开拓市场是交换,或许我以后留在义云的时间会少一些。”
幸川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反正您想让我辞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幸川,你有喜欢的人了?”
幸母忽然插话,幸川一怔,还是极尽诚恳地说了声,“是。”
“原来我一直想带她来,只是没等到合适的时机,她就离开了。”
幸母反问说,“你被踹了?”
“......”
“真怂。”幸母嫌弃地啧了一声。
幸川无语,“你能不能把握一下重点——”
“不过好歹还有点胆量,想做出点改变。”
幸母将手一挥,“很难看到你能坚持一件事情这么久。”
“那就去吧。”
幸父有点惊讶,幸母不怎么管家里的事情,他的生意,他的应酬,她几乎从不过问,牵扯重大人事变动时,幸母的态度也很冷淡,这个家还存在的必要,除了牵扯一些利益之外,或许只剩下一个幸川。
在她的眼里,幸川或许就是他们共同的资源,幸川的去留,决定了他重点将会倾斜在谁那边,幸父一直在幸川的流动问题上很谨慎,听到他要去阮江,尤其是为了一个女孩,他心里是有些犹豫的,但他没想到,幸母就这么轻而易举答应了幸川。
“好,那就这么定了。”
幸母说得对,过去的时间里,幸川如他所说的一样,他享受的是掠夺与侵占的快感。当一件事达到他快乐的峰值,幸川便会索然无味。
他很少能坚持什么事情。
谨玫是那个唯一的例外。
前前后后不过十几分钟,幸川起身,幸父不禁对幸母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你就这么答应他了,我还希望敲打敲打他。”
“过去十几年,我们没怎么为幸川做过事情。”
幸母始终没有看向幸父。
“现在,我只希望他能幸福。”
幸川在一个周末,只身来到了阮江考察,他花了两天时间在科技产业园附近找了一个两百平的办公室。
一次吃饭席间,幸父询问幸川,“需不需要让公司派点人过去,给你打点一下。”
“不用。”
幸川稍一停顿,说了自己的计划,“我想做一条与您的公司完全不同的产业链。”
“你想做什么。”
“手机。”
听到这话,幸父彻底绷不住了。
他一开始只想让幸川延续他的路子,可没想让他胡搞,不怕富二代败家,就怕富二代创业,虽然他对幸川很看好,但幸川目前来说,充其量只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商场毒打的年轻人。
幸川看出了幸父的担忧,没有退让,再一次重申,“智能手机,我很看好这个市场。”
“你确定?”
幸川说,“对。”
“算了。”幸父摆了摆手,“我也没想让你多么厉害,这笔钱你留着,你如果能滚成一番我就服你了。”
幸川却不以为然,“简单。”
“口气倒不小。”
幸父狐疑说,“真不用我派人过去?”
幸川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看着父亲,“既然给了我自由,那就彻底放权,我不想把太多的条条框框加诸在一个初成立的公司上,限制太多了不是好事。”
“好,那就听你的。”
在确定了计划后,幸川向单位提交了一纸辞呈。
他的身份实在特殊,离开也没有一般人员那么顺利,辞呈先到了谨校的手里,她看了一眼,只问了一句,“是哪里不满意。”
幸川说,“这里很好,只是我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谨校乜斜了他一眼,看他油盐不进,开始恼羞成怒,连语气都失去了管理,“培养了你这么久,你就这么回报我们,回报单位吗?”
幸川微微一笑,“那我向单位诚挚地道歉。”
“幸川,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低下头,“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既然后续示范校的进展顺利,这就当我最后一次回报。”
幸川舒了口气,这一刻他感到无比轻松,“没用的人,不配留在这里。”
谨校压低了声音,“你知道的,我们的目标还远不止于此。”
“我已经发挥了我最大的用处。”
幸川站起身来,“但现在,我已经江郎才尽,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表达了辞职想法,但幸川还有一段时间必须在单位里,这段时间很多人来游说,但幸川都不为所动。
他坚持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幸川说,“我向来是不会坚持的人,那就把我当做这样的人吧。人生一段时间一段经历,从不会定格在哪里,如果咱们日后还要好相见,那就顾全脸面,一拍两散好了。”
幸川去意已决,也无心理会他们再给出的宏大目标。
谁来劝也没有办法,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实力继续留幸川在这里,这种地方除了许诺职位,更多的也给不了他。
领导只能安慰自己,人各有志,唯有尊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总要去往更高的地方,尽管更高的地方是哪里,他们在围成久了,也想象不到。
但他们都不明白,留不住谨玫的地方,自然也留不住他。
幸川办好了一切手续,开着辆车,就来到了阮江,好在幸家在阮江有房子,幸川轻易有了落脚的地方,他进到房间里,房子格局与装修与义云的大致一样,他坐下来,抚摸着沙发的纹路,忽然便想到了与她在义云云雨的夜晚。
好像已过去了很久,好像又似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