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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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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还想再劝诫,谨玫听出了领导的为难之处,不想因自己的原因拉扯整个团队,便只好应下来,“那好吧。”

谨玫挂断电话,站在夕阳橙色的黄昏暮色中,天边将红日逐渐抹去,她擡起头,此情此景,一如当初她离开义云时的模样。

她终于要再度踏上义云的土地了吗。

过去一切历历在目,像电影一帧帧的画面,谨玫的心揪成一团,那些缭乱的画她抓不住。一阵风扫过,携卷了泥土与青草的清香,他身上的味道忽然变得具象,随风飘飘忽忽,降落到跟前。

真奇怪,她明明没想到幸川。

谨玫低下头,下意识拿起手机,只见不知何时,屏幕上停留了一条来自程蕴的信息。

——谨玫,听说你要来义云了?

十二楼一四二八会议室散会后,原本安静无虞的走廊,忽然变得哄闹,幸川将记事本拿在手里,快步走出门外。

“走那么快干什么,幸处。”

陈辞走出来,喊住幸川,作为秘书科的科长,他全程目睹了幸川措辞严谨的报告,针对上级督导提出的异议,幸川无一例外,列出了条理明确的整改意见,每一条都正中要害,没有一句废话。

“我有事。”

幸川看了眼手表,今天是谨玫来义云的第一天演奏,他提前定好了位置,不想迟到。

“好不容易通过了示范校的初步验收。”陈辞拍了下幸川肩膀,“下了班不赶紧去庆祝一下。”

幸川拿着材料的手垂在裤边,漫不经心,“有什么好庆祝的。”

“平步青云啊。”陈辞盯着幸川,“一时的失意不要紧,正职的位置是好,但也不是你的终点,等这件事办完,你一下子飞升也说不定啊——”

下一秒,幸川的视线忽然变得犀锐。

陈辞意识到说错了什么,便不再多说。

他猜不准幸川的内心所想,当然以前他也没明白过,只是自幸川借调回来,这人更是琢磨不透了,按幸川以往的性格,被背刺以后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尤其在这紧要关头,没了他不行的时候。可如今他一反常态,该做什么做什么。

像先前的龃龉从不存在。

“能去哪。”

幸川轻描淡写,“你们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别叫上我。”

“我们敢去那里吗!”

陈辞嗤笑一声,“不过这也比不上幸处的洁身自好啊,你可是连酒吧也不去的人。”

幸川懒得与他废话,按了电梯进门,下到八层时,哗啦啦挤进一大群女同事,将幸川挤到了角落。

逼仄的空间忽然变得热闹,交谈声在电梯壁上来回碰撞,幸川的耳中嗡嗡作响,他拉紧了口罩,与她们闪躲出一段距离,但程蕴眼尖,一偏头的功夫,就将他认了出来。

“啊,幸处。”

程蕴探出身子,与他招呼,“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怎么也不说话呢。”

她上下扫视幸川,“穿这么正式,你要去哪儿啊。”

幸川也没看她,盯着电梯不断下降的数字,“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八卦。”

“那我们说说别的。”

程蕴忍不住笑,“恭喜啊,幸处。”

一听到这声恭喜,大家显然明白了什么事情,示范校是最近大家都关注的大工程,稍有风吹草动便人尽皆知,徐睿知最是关注,急忙问道,“听说示范校有了很大的进展,什么时候才能通过最终验收?”

幸川说,“这个还不清楚,得等一等,不过应该快了。”

幸川从不会说板上钉钉的话,一般人很难从他的话中探到什么虚实,只有相熟的才会领会到一点蛛丝马迹,徐睿知长久与幸川共事,能听到他说一句快了,那事情差不多都已妥当,她开心地笑笑,“那这其实已经定下了,教务这里多亏了有幸处的项目。”

电梯里一阵笑声,像紧绷的弦一瞬松懈,连徐睿知的心情也似乎好起来,向幸川发出邀请,“我们今晚有个活动,幸处去吗。”

“我就不去了。”

幸川目不斜视,“我今晚也有个活动。”

“啊,好可惜。”

电梯到了一楼,电梯中的人作鸟兽散,狭小的空间只剩下幸川一个人,他还要继续下到负一,在目送几人离去时,程蕴忽然转过头来。

“是约会?”

幸川的手短暂停滞了一下。

“不八卦你们是难受?”

程蕴哈哈一笑,电梯门应声关闭,幸川舒了口气,下一秒脚步便急促起来,他驱车匆匆赶到义云音乐厅门口,他看到了谨玫的照片,他悬着的心终于触了底,幸好没有迟到。

距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幸川点了根烟,他漫无边际地享受着烟草的快感,每呼吸一下,似乎都是对紧张的慰藉,幸川知道,自己在缓释某种压力,他也说不清这种压迫感从而何来,他只知道,随着谨玫的离去,这种感觉,已好久没有出现了。

幸川熄了烟,含了个薄荷糖走进了音乐厅。

“请。”

工作人员检了票,幸川对号入座,此时观众稀稀落落,他望着义云的音乐厅,这里不比阮江音乐厅,舞台明显小了一圈,光芒也不比阮江璀璨。

谨玫站在这里,似乎总有那么一种违和感,就像当初她站在学校舞台上,明明那么小的一个人,可幸川还是觉得舞台不够大。

那时她一个人站在中间,孤立无援,灯光将她映衬脸色发白,像下一秒会消散的烟,如今她有团队,有伙伴,有可以相伴的人,但她的生活里,却再没了自己的影子。

幸川低下头来。

“这边,这边。”

人渐渐多了起来,现场变得嘈杂,幸川听见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回头,看到了不远处的程蕴,瞪大了眼睛。

“幸处?”

徐睿知似乎不敢相信,眼神匪夷所思,与几个同部门的同事面面相觑,“您怎么过来了?”

“我——这——”

幸川头一次感到词穷,话语跟不上思绪,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张口结舌的模样。

“您不会也是来看谨玫的?”

程蕴笑嘻嘻地打岔,续上了幸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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