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2/2)
“以身相许嘛。”
又是一阵哄闹声,熙熙攘攘,在树林山川间格外明显。杉青站在谨玫的身前,和煦的声音只有一句话,“那得谨玫姐看得上我才行。”
幸川注视着这一场插曲,在这之前,他几乎从未想过,她也是可以被人爱,可以被人追求的,他忽视了,谨玫多么年轻,初入社会的姑娘多么水灵,年轻的小伙子再如何不遗余力,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饰对她的偏爱都是正常的。
这种声势浩大的明恋多么吸引人。
他怎么会不清楚呢。
剩下半途的路程,幸川一直沉默着,身后一直是他人对杉青的赞许,如影随形地跟了他一路。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谨玫。
直到了山巅,他才漫不经心地回过头。这段路不算远,于他来说实在很简单,他坐在一处地方,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眼睛却瞄着阶梯的尽头,等待谨玫来到的时间一分一秒,他第一次感到时间漫长,很是难忍。
二十分钟以后,幸川终于看到一个气喘吁吁的脑袋冒了头,谨玫的脸发红,能看出用了不少力气,强撑身体来到了这里,可整个人又因为这抹红色显得更为艳丽。
与幸川四目相对的一刻,谨玫怔住了,很快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极力把她的劳累,困顿掩盖下去。
她慢慢走到幸川的旁边,幸川却没有再看她,一个起身来到了崖边的栏杆旁,谨玫不知他怎么了,但还是想靠近他,她的背包里有两瓶矿泉水,谨玫只想到了他与自己需要。
打开背包的时候,谨玫来到了幸川身边,他的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谨玫脚下忽然一阵发软,她有恐高,从不敢从高位往下看,她急将目光挪回到幸川脸上,却发现他的表情很是玩味。
过后的几年,谨玫曾经想起过这一幅画面,那时与幸川伴随出现的,总令她惊惧而害怕,她将这一切固化在了脑海里,连同幸川的影子都渲染了一种灰色,他注定是不能像杉青一样,温暖,和煦。
可谨玫偏偏喜欢他。
她怎么会那么喜欢他。
或许爱情中间从没有绝对的为什么,谨玫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这种安慰促使她再次来到幸川的身边,将水递给他,“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能去别的地方吗。”
这场似有若无的冷战已持续了太久,谨玫的语气软下来,她无疑是在示好,女孩毕竟是心软的,不愿意将误会持续地太久。
幸川听出来了,他本也想做一回顺坡驴,可方才她与杉青的近距离忽然浮现在眼前,幸川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义云这里到处都是山。”
“你能去哪儿。”
问这个问题之时,他只是单纯地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不满,他不想挑破谨玫与杉青的互动令他多么的不爽,那样显得他太不大度了。
那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他本就是一个不大度的人。
在面对谨玫时。
她能去哪儿呢,漂泊在一个异乡里,没有亲人与朋友的日子还不到一年,她就已经感到了厌烦,如果不是幸川在这里,她根本不知道在义云还能坚持多久。
而如今,幸川也在问她。
你想去哪儿。
谨玫诚实地说,“我——我以后可能去阮江吧。”
“阮江。”
幸川重复了一句。
谨玫说,“或者是眉即,我也可以回家的。”
“随你心愿。”
幸川扔下一句话,再次离开了谨玫的视线,那瓶水还被谨玫握在手里,孤零零地,没有到它该去的地方。
谨玫垂下手。
幸川一路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他极力地想把谨玫的那些话撇在脑后,可她的声音像他耳边的风,走的越快,似乎就越是清晰。
她似乎从没有把这里当做她的归属,自然也没有将他纳入人生的版图。幸川一想到她方才的话就胸口发闷,他很想给谨玫找一个借口,或许她只是编排了话来气他,可那一脸无辜模样才最让他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恋爱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幸川以为试着试着,不合适分开也无妨。
可他忽略了,也忘记了。
情爱从不随心随性。
傍晚时分,谨玫拖着一身疲累回到了住处,仍旧是她一个人,亮着所有的灯也寂寥,过去谨玫以为自己很能独当一面,可她忘记了那是在学校,她并非单打独斗,有朋友,有老师,还有音乐。
而如今,她除了幸川,什么也没有。
谨玫给筱阳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筱阳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她似乎已从婚姻失败的伤感里走出,谨玫看她有了精气神,也不由高兴。
“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
“和我一样,和我一样什么?”
筱阳不明白,“尝试一下分离的痛苦吗。”
与筱阳的通话很快便被打断,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音,谨玫下意识地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家里来人了——”
“来人了?”
筱阳的语气焦急,“谁?”
“不会是坏人吧——”
筱阳的声音沉没在门开一瞬,幸川的脸出现在这里时,他有段时间没来了,谨玫几乎都要忘记这里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天地。
“谨玫?”
电话被谨玫摁断了,她站起身,赤着脚站在地毯上,她看着幸川一步步走到面前,他脸上面无表情,可眼睛像一汪湖水,流淌着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们都没有说话,幸川伸手,将她的下巴轻轻擡起来,他的指尖微凉,通过她的皮肤,将战栗感传递到她的全身,谨玫还没来得及反应,亲吻就落下来。
翻云覆雨,来得比谨玫想象得更为激烈,在他们过去一贯的□□里,幸川是温柔的,照顾她情绪的,可这一次交融的过程,他才是真实的幸川。
谨玫初始有点痛,但很快适应,她的身体与幸川的合拍就像天生的,在他前前后后给予的沉沦里,谨玫的意志有点模糊,只有强有力的快感席卷了她,谨玫的身体像打开了,让她急不可耐地去寻求他的脖颈,妄图找到一个支撑。
而幸川,他还在折磨她。
汗水滴到谨玫额发的一瞬,幸川忽然说,“以后还要不要说走了。”
谨玫最后的意志都要被冲垮了,她艰难地请摇了摇头,她本以为自己已溺到了水底,幸川的下一个动作,却再一次让她的身体飞到云朵之上。
“以后还要不要别的男人碰你?”
她彻底缴械了,谨玫放下所有,只希望与他交织在一起,她忽然想起失乐园里的在欢爱的最高峰死去,大抵就是这种体验。
谨玫很想流泪,她竭力地控制,可眼睛还是蒙上一层晶亮亮的水气,幸川忽然就清醒了一般,他伸手慢慢抚她的眼眶,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一场酣畅淋漓化解了所有的对峙,谨玫到卫生间冲凉,她的身上点点的红,是幸川留给她的痕迹,谨玫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个动作,试图用无形的衣服遮挡住。
好像没什么用。
她走到卧室,绸缎的睡衣忽闪着,露出她光洁的皮肤,幸川坐在床边,伸出手,示意她坐过来。
“我这里需要贴一个创可贴。”
谨玫指了指脖子,那块红色在她白净的脖子上实在明显。
“不然上班的话,太显眼了。”
幸川看了眼她的脖子,说“你贴创可贴,才是欲盖弥彰。”
“穿个高领衣服吧。”
谨玫笑着说,“看来你很有经验。”
“我只是谨慎。”
幸川话音刚落,他们彼此都怔了一下,空气再一次沉默下来,对话像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忽然,幸川伸出手,将谨玫脖颈旁的头发拂到后面。
“我给你带了个礼物来。”
他示意谨玫自己将头发提起,谨玫照做了,露出脖颈的不多片刻,她便感到脖颈一片冰凉。
“看看,喜欢吗。”
她随手拿起镜子,床头灯暗暗的灯光下,谨玫的脖颈光亮一片,是一条成色很好的钻石项链,她瞥了一眼盒子,品牌她见过,但她买不起。
“很衬你。”
幸川的手放在谨玫的肩膀,脸贴着她的头发,“愿你永远熠熠发亮,谨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