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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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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入职以来,看到幸川发过的最大的脾气,她终于明白了社会五颜六色,作为学生尚可以去寻求最简单的庇护方式,但作为一个社会人,她不得不考虑更多。

时聿看到缩在角落的谨玫,眼睛晦暗,似乎蒙了尘。

幸川口中的宋处很快赶来,谨玫认出来了,那是负责学生工作的一个部门负责人,他们稍一碰头,就与警察开始交涉私了的事情。

谨玫怔怔地望着他们,男人利落而干练,交涉与谈判游刃有余。

他们是顶楼的人,常坐在她经常流连过的会议室里,讨论所谓项目的走向与发展大计。她想到这,再一次被一种无力感吞噬,自己再一次把事情搞糟了,而这次,幸川的生气她肉眼可见,甚至明显得懒得掩饰。

“好,那就麻烦警察同志了。”幸川伸出手来,“这次辛苦了,非常不好意思。”

“给我过来!”他松开手后,回过头来,“和民警说再见。”

两个男生出奇安静,一改先前飞扬跋扈。

时聿慢慢走过去,一把被幸川拽了过去,他手扶时聿的肩膀,用力压下去,“赶紧的!”

“对不起,添麻烦了。”时聿不情不愿。

谨玫瞠目。

没想到,那副混不吝模样的时聿,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送下他们,扫完后续,谨玫跟在幸川的身后,她看着幸川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他陌生。

“怎么了。”

幸川回过头,“还不跟上。”

“我只是好奇。”

谨玫说,“您说了什么,能让赵智同意私了的。”

她的语气有一丝狐疑,“您不会是威胁他了吧。”

幸川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很快稍纵即逝,他冷下声音,“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不然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同意的。”

谨玫胸腔燃起一股冲动,她很想从方才的落败里找补回来,可他实在没什么可被攻击的地方,谨玫穷尽思维才想到了这个,她像个焕发了斗志的微暗之火,汹汹燃起进攻的态势。

“一个会校园暴力的男孩,难道不应该报警,好好教训他一下吗,不然就这么放纵他,任由他胡作非为吗!”

听到这个,幸川彻底回过身体,正面对她。

“我承认,你说的很对。”

“可学校的权力太受限了,我们只能防范,为受害者解决问题,争取权益,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前提下,不能真正将加害者绳之以法。”

幸川很是平静,“你是成年人,不会连这个都听不明白吧。”

谨玫愣在原地,她从幸川的眼中看到了如霜雪般的理智,不近人情,他的所做的一切都严格遵循着规定,无可厚非,她甚至已经想到了,幸川对赵智说了什么,能让时聿给赵智一个交代也是好的,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起码事情平息了,两方都同意了。

而她,还有什么理由在愤愤不平。

谨玫转过身,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就此离开了幸川的视线。

幸川看着她离去,嗤了一声。

他背靠着谨玫的方向,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与谨玫的距离越来越远。

——

不知是报警,还是幸川的缘由,总归是时聿老实了不少,不再惹是生非。

而那件偷窃案,也通过监控,被发现是同宿舍仅剩的那名学生所为,因为不满舍友打游戏,自己又没有设备,所以想通过偷窃来发泄怒火。

那五台电脑被他转卖到科技市场,早已不知去向,其父亲希望通过赔偿的方式,来换取儿子继续留在学校,但因金额超过了限额,没办法,他只能离开学校。

“时聿不是偷电脑的?”

程蕴很是惊奇,“真查清楚了?”

谨玫摇头,“不是。”

“我还以为就是他呢。”程蕴叹了口气,“你来得晚,根本不知道,那个孩子有多么难带,哎,真的出名,什么坏事他都做了,偏偏还顶着张那么好看的脸,让谁能看出来呢。”

“谨玫,我真是佩服你,说实话,要我的话,我也真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好。”

谨玫已经有点身心俱疲。

可如今的她,尚且还有初心,她告诉自己,仍要一视同仁,做一个好老师。

起码,要做一个公平的老师。

只是经此一遭,她和幸川似乎距离更是疏远,这次爆发的争吵,让他们原本就少的交集更少,本就是谨玫总去烦他,如今,他们更谈不上什么话了。

或许这只是谨玫自作多情,毕竟他与她,无论在能力与事务上,从没一个维度过。

谈何疏远。

谨玫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开始着手处理运行一方面的问题,有了肖穗留下的经验,这次她不再莽撞,认真查阅每一条工作细节。

“教指委那块你先不用管。”

鹿媛有次偶尔到她们办公室时,这样对谨玫说道。

她知道这是肖穗原先的项目,按理应该一并给她,可见鹿媛对她还不甚信任,但她并没在意,无妨,先把琐碎的做好,慢慢一步步就能拾起来。

“谨玫,别忘了,这个周要出第七号通报,别忘了去催催各个科室,收不上来的抓紧催。别忘了在时间节点前给我。”

谨玫应声道,“我已经把各个科室的收齐了,已经形成了初稿,您要过目吗?”

“实训那边不是总交的很晚。”

“我知道,我已经提前催过了。”

“做的不错,谨妹妹。”

下了班,谨玫忽然很想去义云的菜场转转,她再一次步入到烟火气里,走路似乎轻飘飘的。“炸芸豆,要不要,姑娘。”

路过一个摊位时,谨玫停下了脚步。

她还是第一次在眉即看到炸芸豆,义云的人口味刁,很少有吃这个的,她擡起头,问老板说,“是新鲜的吗?”

“那当然,肯定的。”老板满口答应,“我们眉即人做生意,从不缺斤短两,以次充好。”

一派喧嚣里,谨玫买了半袋炸芸豆,回到出租房内,她打开冰镇了一整天的啤酒,在屋里支起一张小桌,一一摆好从市场买回来的熟食,米饭,风卷残云间,她伸出手,摸了摸小汤圆下巴,忽然觉得这一瞬间,日子尚且算美好的。

要是人不要长大,没那么多糟心事该多好。

打包好垃圾,她换上晾干的睡衣,拆开新的漱口水塑封,走进卫生间时,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容浮现的瞬间,她却似乎看到幸川的影子。

怔神之际,忽然,一阵痛感从小腹传来。

痛觉延伸得迅速,她几乎不能自持,手抓着台沿,一点点蹲下身去。

“我这是怎么了——”

汗珠很快沁出来,谨玫喘着气,直感到眼前发白,她捂住上腹,细数方才吃过的东西。

思来想去,只有那个炸芸豆,是今天新加的菜品。

很长时间后,谨玫再度回想起这个夜晚,她只会心生感叹,原来幸川与眉即留给她的感觉,都是痛苦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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