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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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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原本是贾赦安排给贾琏的。

贾赦在世,王熙凤还忌惮几分,虽然嚷嚷着要将杏花交给人牙子,或是将她放出去,到底不敢来真的。

万一惹恼了贾赦,那她和贾琏都是吃不完兜着走的。

如今贾赦既然已经不在,她也没必要顾忌太多。昨天去邢夫人看望邢夫人的时候,她已经跟邢夫人说过要将杏花放出去的事情,邢夫人只是看了她片刻,说道:“那就随你的意思罢。”

平儿已经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如今听王熙凤一说,便笑道:“大太太也是明事理的。”

王熙凤笑得有些得意,“也由不得她不明事理。”

只要老太太还在,荣国府都不会分家。

□□国府以后到底会怎样,且放长了眼看吧。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贾赦的葬礼终于结束。因为灵柩还不能送回金陵,所以暂时安放在铁槛寺。

王熙凤因为有了身孕,不能去参加葬礼,贾母因着是长辈,也不能参加。在贾赦的灵柩从登仙阁到铁槛寺的路上,送葬的人很多,都是平日跟贾府交好的熟人,皇亲国戚、朝廷重臣都有,贾宝玉和北静王水溶也是在给贾敬送葬的路上认识。

贾滟带着两个玉儿留在荣国府,没有送葬。

送葬要两天,要操心的事情多如牛毛,王夫人经过一个多月高强度的操心劳累,在送葬回来后,就病倒了。

王夫人身体欠恙,王熙凤却身体大好,旁人为葬礼忙得脸色发白,眼下发乌,王熙凤一身素服银簪,却脸色红润,艳光四射。

——真是同人不同命。

王夫人看着王熙凤气色极佳的模样,感觉复杂,却也欣慰。

她将荣国府的庶务交给贾滟处理,“我如今身体欠恙,有时管事媳妇来禀告事情,竟半句也听不进去。如今凤丫头身体也大好了,老太太也让鸳鸯来传话,让我养病要紧。府里的庶务,有姑姑和凤丫头,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言下之意,是如今好歹将贾赦的葬礼料理完,这个头等大事一了,她也就撂挑子不干,安心躺平了。

贾滟看着王夫人交给她的对牌,啼笑皆非。

邢夫人如今是寡妇,又还没出服,不宜抛头露面。李纨更不用说了。偌大一个荣国府,能主持庶务的王夫人身体欠恙,要躺平,协理庶务的贾滟还能说什么呢?

贾母都发话了,好歹身后都有人撑腰,那就先管着吧。

横竖林如海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回京都,即便是回来了,也得在荣国府住些时日,等在京都的宅子改造完,诸事妥当了,才会搬走。

贾赦的葬礼一结束,荣国府顿时就变得冷清。

荣国府大多数人已经除了服,只是贾琏夫妻和迎春要守三年,说是三年,实际上是二十五个月。

中秋快到了,荣国府今年不会大办,气氛显得格外沉闷。

贾滟带着两个玉儿做花灯,裴府送来帖子,中秋节当天,裴世英的夫人在府中设宴,邀请贾滟带着两个玉儿一同前去赏月放花灯。

贾滟还没回话,但她知道这阵子两个玉儿在荣国府待着有些腻烦。

前头客人来来往往,都是来吊祭的。

平日一起作伴的小伙伴们,也都要去登仙阁戴孝,跟着老太太一起在荣庆堂,老太太倒是个豁达的,可也总有来吊祭的人前去问候老太太。

贾母是国公夫人,能去拜见她的,都是什么太妃、国公夫人,王妃这类级别的人派来的,见是必须要见的,只是见了,又难免说起伤心事。

两个玉儿并不喜欢看到这些人去拜见老太太,每次一来,定然要问起贾赦发丧的事情,勾起了老太太的伤心事,又假惺惺地跟着掉几滴眼泪,吃了饭领了赏拍拍屁股就走了,只留下一个白头人送黑头人的老太太坐在炕上发呆。

贾滟今日难得有空,于是陪着两个玉儿在书房里画灯罩。

林绛玉想要在灯罩上画一个洛神,贾滟重新捡起画画之后,画技虽然不能说很好,但画出来的东西想要哄哄小朋友,还是可以的。

她手里拿着画笔,专心画画。

林绛玉趴在书桌上一边看她画画,一边碎碎念。

“去看老太太的那些人,我都不太喜欢。她们来了都是说着同样的话,那些话我都听腻了,可每次只要那些人一问,老太太便要掉眼泪,看上去伤心得很!老太太还是高兴的时候好看些,像个菩萨似的!”

林黛玉坐在靠窗的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

听林绛玉那么说,便笑着说道:“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林绛玉:???

林绛玉趴在书桌上的双手一撑,小身板已经站直了,他顾着腮帮看向林黛玉,“我怎么傻了?”

婴儿肥的脸颊鼓了起来,活像个河豚,让人想戳一戳。

林黛玉撚了撚有些发痒的指腹,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说道:“那些人来才是好事呢。大舅舅没了,要是那些人都不来吊祭,老太太才是真伤心。”

众所周知,丧葬大事,从来就不是一件只跟死人有关的事情。

贾赦死了便是死了。

这些到荣国府来吊祭的人,未必会有多少是真为贾赦之死而伤心,却都是真心为了维系关系和利益。

都说世外仙姝寂寞林,林黛玉在书中这么个出尘的人,却早已经了解这些人情往来。

也是,林如海一直将林黛玉当做是男孩似的教养,林如海仕途顺遂,在官场很吃得开,林黛玉冰雪聪明,自小耳濡目染,哪有不懂的道理。

贾滟将灯罩画好,收了画笔,看向说话的姐弟俩。

姐弟俩察觉到贾滟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看向贾滟。

贾滟将画好的灯罩放到一旁,杏眼含笑,“怎么都不说话了?”

林绛玉嘴巴一撇,跟贾滟告状,“姐姐说我傻。”

贾滟:“绛儿不傻。”

就是还没开窍,对很多事情总是懵懵懂懂的。可是孩童之所以让人觉得可爱治愈,不就是因为他们天真无邪么?

林黛玉:“太太,您这是掩耳盗铃。”

贾滟忍不住轻笑,她走到窗前,拉着林绛玉一起坐在林黛玉的榻上,明知故问:“玉儿在看什么书?”

林黛玉:“《世说新语》。”

贾滟:“看哪个故事?”

林黛玉:“谢道韫咏雪的故事。”

林绛玉立即凑过去,挤在贾滟和林黛玉之间坐下,眼巴巴地看着林黛玉,软声请求道:“谢道韫是谁?姐姐读给我听。”

林黛玉弯着眼睛,伸手戳了戳林绛玉婴儿肥的小脸,倒也没拒绝,“那你先坐好。”

林绛玉连忙调整坐姿,坐好。

谢道韫咏雪的故事,贾滟并不陌生。

说的是谢安在一个雪天里,跟谢家的子侄们清谈,当时雪下得很大,谢安一句“白雪纷纷何所以?”

谢胡说:“撒盐空中差可拟。”

谢道韫说:“未若柳絮因风起。”

侄儿侄女的才情孰高孰低,一听便知。

贾滟听着林黛玉将书中的故事向林绛玉娓娓道来,于是问道:“玉儿喜欢谢道韫?”

还不等林黛玉说什么,林绛玉就说道:“我不喜欢,我最喜欢姐姐。谢家的姐姐听上去虽然很厉害,但我的姐姐更厉害!”

林黛玉被林绛玉逗笑,“怎么就是我最厉害了?你懂什么?”

话虽如此,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没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在亲人心中是最好的事情更令人心情愉快了。

林黛玉跟贾滟说:“她的很多作品能流传至今,令人佩服。”

林黛玉也是才高八斗的奇女子,尤其以诗才最为出众。可惜当今风气,是姑娘家的诗词是不宜传出闺阁给旁人传阅的。

可那有什么呢?

世上总有离经叛道、特立独行者。

贾滟想了想,笑着说:“总有一天,玉儿作的诗词也会让人编纂成册,供人传阅。”

林黛玉瞅了贾滟一眼,十分怀疑,“真的会吗?”

贾滟笑道:“会的。”

林绛玉天真可爱,感觉不过是将姐姐做的诗词编纂成册,那有多难?他前几天还看到水月庵的尼姑来看老太太,老太太一出手,就是拿了几百两银子,让师太去印几千册佛经散给别人。

于是,他十分认真地跟林黛玉说:“姐姐你放心,等我长大,像父亲一样能干,每年拿五百两银子出来给你印书!”

噗嗤。

林黛玉被逗笑,“你以为这是印佛经吗?”

林绛玉:“甭管是佛经还是诗经,姐姐想要印,我一定能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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