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2）
八点，切原说他们最晚不会超过八点到。
半晌，菜菜再次去到吧台要了杯饮料，继续等着。
那股不妙的预感被一分一秒地放大，在时钟终于指向八点整的时候，终于到达了顶峰。
一阵嬉笑声从楼梯入口响起，菜菜看过去，又是几个高中生前来买水喝。
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菜菜不愿去猜测这样的事情，今天是幸村的生日，切原丸井他们都很在意这个日子，不会随便爽约的。
或者是在宿舍玩的太开心忘记过来了？
手机上面没有信号，也登不了Le，没有直接的方式可以联系到他们。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水吧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菜菜拿过贺卡，从卡座起身，站到了入口处的台阶，这里楼下一有人来就能第一时间看到。
水吧的服务员告诉她自己快要下班了，问她还有没有想点的。
菜菜想了想，摇摇头。
二楼的水吧装的是落地窗，层高并不高，里面开了灯，从外面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情景。
在某处灯光昏暗的角落，幸村精市静静地注视着菜菜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在吧台点了两次饮料，看到她翻阅着什么东西，看到她来回踱步，时不时看手机的样子。
他很早就站在那了，比约定时间更早，结束完训练，洗完澡，跟队友们在餐厅吃了没几口晚餐便来了。
他让切原他们不要来，他有些事情需要单独问菜菜。
部长的话没人敢不听，谁过生日谁最大，他们当然是不敢跟来了。
只是幸村到了也没上去，就这么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静地看着楼上的她。
好像这样长时间看着，就能发现她最真实的样子。
十点整。
水吧的灯光彻底熄灭，服务员已经下班走人，菜菜也不得不下了楼。
这个点，已是就寝时间了。万籁俱静，连风声都没有。
菜菜耷拉着脑袋一步步往宿舍方向走着，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白鞋。
鞋的上面是深色的长裤，再往上，便是落在空中的外套空袖。
心倏忽一颤，菜菜猛地擡头，与少年的目光猝不及防交汇。
“幸村同学？”她惊讶开口，“你终于来了啊？”
幸村精市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这种安静让菜菜莫名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生日快乐！”她还是松了口气，马上想起此番的目的，将手里的贺卡递给他，“这是大家给你的祝福，是原本被淘汰的那些伙伴给你的。”
幸村的目光微微一动，落在她手中那叠贺卡上。
接过那些贺卡，他翻开一张张看了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以及某种别的情绪。
“真田、柳、仁王、桑原他们都很好，一直在那边努力做特训，要变得更强回来呢。”菜菜说着，末了又加了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幸村神色一顿，目光再次落回她脸上。
月光像平静的泉水流淌在二人视线之间，少年的眼里似有涌动的情绪。
“你什么时候去找他们写的？”幸村终于开了口。
菜菜说：“昨晚。”
然后，又补充道：“切原说过，这是你出院后过的第一个生日，没想到碰上伙伴缺席的情况，我就想着怎么也得过去一趟，反正工作人员有权限嘛。虽然不是百分百圆满，但总归还是能弥补一些遗憾的嘛。”
菜菜其实话中有想安慰他的成分，但幸村听后并没有表达什么，而是冷不丁问了句：“那你的呢？”
菜菜一愣：“我的？……什么？”
“你的祝福啊。”幸村精市展开手里的叠叠贺卡，眼睛在月光下雪亮无比，就那么直勾勾望着她，“这里面没有你的贺卡呢，赤也今天给我的贺卡里面也没有你的。”
菜菜眨了眨眼，居然没想到这一块，“啊这个……我的话，没有必要吧？”
“为什么没必要？”幸村不解地歪了下头，“我想要你的祝福。”
他的眼神让菜菜突如其来有些紧张，不自觉揪了下袖子，说：“我就在你面前，我可以直接说给你听啊。”
“好。”幸村笑了笑，“我听你说。”
菜菜莫名觉得今晚的他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
于是她在脑海里搜刮着台词，开始一字一蹦地说：“希望你的身体能完全好起来，祝你能实现梦想，未来能实现大满贯，一直一直平安幸福下去……”
菜菜一口气说了很多，幸村一直耐心地听着。
直到她没词了，幸村才开口：“没了吗？”
“没了……”菜菜干巴巴眨眼，“还要说什么吗？”
“我不知道啊。”幸村看着她，“你不是还会很多情话吗？怎么今天没了？”
“……”哦草？
真的？假的？
你想、听她、说情话？？
菜菜等了一会儿系统，确定没有提示后，才慢吞吞开口：“呃，不太合适吧？今天是你的生日欸……”
“我的生日，你就不能说了？”幸村忽然朝她走近一些，“可是我想听呢。”
“……”啊啊啊救命！
你吃错药了吗想听土味情话？
菜菜心情复杂翻涌，想着情话系统真是害人不浅，嘴上说道：“我暂时想不到什么情话……不然下次？”
“想不到？怎么会呢？”幸村的微笑里忽然带了点别的什么，“是因为对别的男生说太多了，所以词穷了？”
“……”
菜菜的手指轻颤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那股预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好家伙，又开始跟她玩套路开审问局了是吧？
菜菜心里默念着立海大最小立海大最小立海大最小……避开了他灼人的视线，转身就想走。
幸村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旁边的树下，另一只手撑在树干上，动作不符合他一贯的温和形象，却有效地形成一个小型封闭圈，拦住了她想跑路的动作。
菜菜：“……？”
这、这突如其来的树咚是要作甚？？
“我说的对不对啊？”少年脸上的表情很温和，甚至还带着笑，目光却一刻都没放过她，“你都对多少人说过情话啊？是不是都跟你在幻境里说的一样，是开玩笑的？”
“……”
我天。
菜菜绝望地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的时候，她看向天空的明月繁星。
——这样的良辰美景，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你在看什么？”幸村精市捉着她的那只手忽然放开，将她的脸掰正过来，她的脸烫极了，下颌处传来隐隐跳动的脉搏。
喉咙忽然有些痒意，他眼神微动，再次开口：“那我换个问题好了，你曾说的喜欢我的情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菜菜安详闭眼，点了点头。
“是真话？”幸村问。
点头。
“那你对其他男生说的呢？”幸村保持这个姿势继续问，“也是真的吗？”
“……”
你牛逼，幸村精市。
问死亡问题你真是一流的。
她只能再次点头。
幸村精市眸光微微暗了几分，轻笑道：“都是真的啊……”
“……”
不然呢？
说假的，她就直接能去安葬了。
幸村又问：“那你更喜欢他们，还是更喜欢我？”
“……”
啊啊啊啊啊！！
这又是什么死亡选项？！
能都不选吗？
很显然，她不能。
因为求助了半天都没回应的系统这时终于响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最喜欢你呀。”
说完，菜菜紧张地睁开了眼睛。
睁开后马上后悔了。
少年此刻距离她很近很近。
风摇树动，皎洁月光被树叶裁成一片一片，轻轻洒落于他的发上，他如惑人的月神，有一种不顾人死活的美。
“是吗？”
幸村的眼神渐渐压下来，随之下来的是他的气息。
菜菜听到他的嗓音在耳边轻喃。
“我当真了。”
随即，嘴唇被封住。
菜菜惊惧地睁大了双眼。
模糊的视线中，她仿佛看到了繁乱的星空和颠倒的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