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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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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怜年脑袋转得冒烟,只说,我没有不喜欢哥哥哪里呀。

蒋修就这样没有特别亮眼,也没有在江怜年心中留下任何瑕疵地陪伴了十多年。

在江怜年宣布和余洪在一起的时候,江椿突然想起了蒋修。

这样平淡的、如水一般留在她心爱的孩子身边的人,会因此而逐渐疏远吗?

蒋修似乎守住了自己的位置。

并以缓慢的速度渐渐侵蚀着江怜年的生活,打下烙印。

江椿第一次踏入江怜年的小家,有些凌乱。

沙发上盖着被子,床上泾渭分明地分成两半,一半是舒适的用毯子圈起的小窝,一半堆了电子设备。

厕所里牙膏摆了一排,江怜年每个时间段要用不同味道不同功效的牙膏。

但总体还称得上干净整洁,江椿看到蒋修进门后便顺手将被子折得整齐,却也没放回床铺,依旧留在沙发。

江怜年说要将他的胶片机拿来,江椿没找到,蒋修说江怜年上次来吃饭时摆在了他书房里,待会走时他去拿。

蒋修说起这一切时很平和,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是太过亲密而没了机会没了意图,还是步步为营筹谋已久的胜券在握?

借以哥哥身份培养起的又是怎样的感情?

……

江怜年四天后便出院了,江椿、姜峰在江怜年的小屋留了一个星期,在江怜年睡醒前一个早晨离开了。

“怎么没人叫我呀?”江怜年赤着脚走出来,厨房里没有人等着他吃早餐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回房间找到拖鞋,跑下了楼。

已经九点了,蒋修居然还在家,门开得很快,在江怜年进门时就给他裹上了薄毯。

“早上想吃什么?煎个太阳蛋好不好,还烤了上次你很喜欢的生吐司。”

江怜年头发还乱蓬蓬的,用他细白的手指揉了揉脸,指尖泛出很漂亮的粉色。

被人精心养着,才会短暂开一束花的名贵花卉,瑰丽而脆弱。

此时这朵花有点蔫哒哒地说,“我还没有刷牙洗脸。”

在抱怨园丁没有为他拂去一夜沾染的灰尘。

正常人或许会说,“那你先上去洗漱吧,我等你。”又或者“先吃早餐吧,待会洗漱也没关系的。”

“那我去帮宝宝把洗漱用品拿下来,还是用我这里备用的呢?”蒋修蹲到江怜年身前,很认真地询问他的意见。

江怜年选了后者,蒋修就从储物柜里拿出和江怜年一模一样的洗漱用品来,连早上该用的牙膏品类也没错。

然后将它们正大光明地摆在了洗漱台,摆在了中央的位置。

瞅瞅被挤到一边简约的生活用品,江怜年晨起空荡的内心,住进了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江怜年不习惯离别,每次分别前总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会刻意淡忘相聚的期限。

姜峰还是没教会江怜年直面分别,原因在于他也没能掌握要领,所以悄悄地离开。

人们确实有太多贪念。

恢复了心情的江怜年用力撕扯生吐司,气鼓鼓地说,“居然不叫醒我就走了,好坏,而且很霸道。”

蒋修在这威压之下神态自若地将果酱涂抹均匀,递到盛怒的小猫嘴边,“这个好吃一点。”

江怜年眉毛一扬,想起网上流传的一段话:给鱼虾挑刺、剥壳,绝不让对方的碗空着而一直夹菜的行为,与其说是衡量爱的指标,倒不如说是个人的掌控欲。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江怜年偏过脸,大胆地试探,“我不想吃。”

于是蒋修自己吃了,江怜年瞪大了眼睛,又气鼓鼓地将溏心荷包蛋夹在煎过的吐司里吃了干净。

蒋修收拾难得干净的碗碟,突然又说,“江怜年,我爱你。”

江怜年突然意识到,他似乎还没给蒋修一个答复,他说他知道了。

生怕听到的爱意会过期,蒋修又向他重复了一遍。

不,是把每日绵长新生的爱意宣告一遍。

即便蒋修没有表现出丝毫逼迫的意思,但江怜年也不住地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撕开厚厚的蚕茧,里面究竟是什么?

断裂重组留下的,又是怎样的感情?

然而,还没等江怜年想出一个答案,蒋承德的死讯先到了。

在梅雨季到来之时,江水从天上落下,沾湿了衣袖,也冲走了血迹。

蒋承德载着他终于怀上孩子的情人,死在前往餐厅庆祝的路上,车毁人亡。

两具尸体,三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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