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如果在一起（2/2）
察觉到她的沉默，她听见薛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你们互表心意了？”
陆郁雾看着薛氏点点头，“是，庆历八年住持要离开滁州时，我就和他表明了心意，原本是想着若是他不喜欢我，或者厌恶我我就离开，可谁知道在黄河决堤时，我又听到了他的心里话。”
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热，她听见薛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愿意为你舍戒还俗？”
陆郁雾仍是笑着点点头，“他说等到回滁州舍戒还俗之后，我们就成亲！”
当天夜里，陆郁雾和薛氏说了很多体己话，这些年薛氏于陆郁雾而言亦师亦友，她更从薛氏口中得知如今苏舜钦他们就在苏州任职，最后还说到时候也一定要带着智仙去给杜氏看看。
陆郁雾在进入梦中之前，答应了薛氏的要求。
纵然有陆郁雾的相助，可郑氏还是在翌年三月份去世，哪怕欧阳修和薛氏都没有责怪她，可她却仍是觉得懊悔，心中想着若是当年能够多跟着母亲多学一点关于中医方面的知识就更好了，亦或者如果换成陆紫菀也许当真能够拯救郑氏。
郑氏去世后，欧阳修身为儿子，需要回乡丁忧三年，陆郁雾拒绝薛氏提出来的建议，在应天府与他们分别，欧阳修和薛氏都表示不要让她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说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到家乡来找他。
和欧阳修夫妇分别后，陆郁雾就始终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那不是你的错。”
陆郁雾听见智仙的声音传入耳畔，许是没有得到她的答复，又听见他的声音继续传来，“痨病本就是不治之症，素素也已经尽力了，不是吗？”与之而来的就是被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握住，“素素也一定很想要郑施主活下来不是吗。”
陆郁雾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转身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智仙神色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良久，调整好情绪的陆郁雾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探望了师傅，我们现在去徽州如何？去探望长姐，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长姐了。”
“去徽州可能要稍微晚一点，我们要先去一趟②羊苴咩城，两位师叔都在那边，他们要贫僧过去一趟，说是有些事只有我能去做。”
听着智仙的话，陆郁雾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一时半会也没有理解他口中的这个地方是哪里，脑海中却浮现出慧能和慧悟的身影，“是慧悟主持和慧能主持？”
智仙看着他摇摇头，“是另外两位师叔，与师傅都是同门，他们说在此处遇到一些意外，让我过去相助。”
许是察觉到她的迟疑，智仙握紧她的手，“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陆郁雾仰头看向智仙点点头，“好，那我们一起去。如果到时候小和尚你的事忙完了，你就带着我一起好好的逛一逛如何？”
说到此处，陆郁雾又将目光落在智仙身上，“小和尚，羊苴咩城这是何处，缘何从未听过？”
闻言，智仙笑道，“原来素素也有不知道的地方吗。”
陆郁雾鼓着腮帮子看着他，只见他目光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它是大理国的都城，师祖广纳门下弟子，遍布各地，因而我曾经有幸去过羊苴咩城，也与师傅结识很多友人。”
陆郁雾恍然大悟，原来是大理！
她与智仙握住的手十指紧扣，“那我们就一起去羊苴咩城吧！”
从应天府前往大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先是陆路又转水路，大约经历小半年的时间才抵达大理国，期间还需要其他手续，但因着智仙的身份，所以省掉了一半的时间。
刚抵达羊苴咩城，陆郁雾就顺手买了一套适合当地民族的衣服。
“你不与我一道同去？”
陆郁雾看着身侧智仙叹口气，“我怎好与你一道同去，莫不要被你师叔认为我是让你舍戒还俗的妖女，把我抓起来烧了该如何是好？”她说着还故作无奈的摊摊手，“我还年轻，不想死。”
她的话甫一落音就感觉到智仙的手落在她的脑袋上，“素素，你想什么呢？出家之人岂能做出此等事情？”
陆郁雾却对着他做鬼脸。
“你先去忙你的事，我可以一个人在这里逛逛。”陆郁雾看着智仙眉眼间染上笑意。
“我们是中原人士，在这里会被排挤，我的两位师叔是当地人，况且你又不会说当地话，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听着智仙传来的声音，陆郁雾一脸泄气模样，“所以说我只能跟着你一起去了？”她略显为难地看着智仙，“可是……”
“素素！”
她被智仙温柔地抱入怀中，只听见他的声音传来，“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为你阻挡在外，是小僧要与你在一起，是小僧离不开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僧所为，与你无关。”
她将脑袋埋在智仙的怀中。
哎嘿，不愧是她的心上人！
她伸手捏了捏智仙的脸颊，“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小僧知晓。”智仙神色平静地看向她，“所以小僧又岂能让你独自一人承担，这世间的流言蜚语。”
陆郁雾被他看得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答应他的要求跟着他一起前往崇圣寺。
“那到时候你忙你的事，我就呆在禅房里哪里都不去，给你抄写经书也是好的。”陆郁雾看着智仙想也不想地开口，“崇圣寺应该也有普通香客嘛。”
“崇圣寺乃是皇家寺庙，与相国寺类似，虽说也有普通香客，但不比中原，可能更多的还是皇家人。”
陆郁雾点点头。
抵达崇圣寺时，就看见来来往往的当地百姓来这里上香，许愿。
他们是被一个小沙弥引荐进崇圣寺，那小沙弥在看见她的那一瞬眼睛都亮了许多，似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够跟着智仙一起来。
小沙弥年纪不大，许是智仙他们的下一辈。
陆郁雾心中想着这些事，就听见智仙的声音传入耳畔。
“子安，你帮贫僧安置素素，贫僧去面见师叔他们。”
“将这位施主安置在何处？”子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智仙又赶紧低下头去。
“将她安排在贫僧常住的禅房便是。”智仙继续吩咐道。
陆郁雾正欲开口就察觉到智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只听见他的声音响起，“素素，连日来舟车劳顿，你先去禅房休息一会，贫僧与师叔们见过就回来找你，到时候再带你去逛逛城里的夜市。”
陆郁雾听着智仙的话点点头，她来崇圣寺的路上就发现，虽说大理国民风未曾开化，但百姓都意外的容易相处，虽说中原人容易被排挤，可在进城之前她就被智仙带上了一块玉佩，据说是可以自由通行的玉佩，不受人支配。
陆郁雾看得出来，玉佩极为贵重，上面的文字虽然她不太熟悉，但图腾她是能够认识的是金翅鸟。
陆郁雾跟在子安身后很快就被他带领到智仙常住的禅房，只听见子安的声音响起，“施主，这便是智仙师叔常住的禅房，若是施主有其他需要可以找小僧。”
陆郁雾看着子安对着他行礼，“有劳。”
目送着子安远去的背影，陆郁雾看了一眼整齐的床铺，虽说是禅房，但到底不比在开化禅寺所住之处，也只是一间小房子，里面除了有被褥、矮几之外，其他的空无一物。
正所谓“四大皆空”。
庆幸的是矮几上有笔墨纸砚，闲来无事的陆郁雾就坐在矮桌前开始默写之前背诵过的心经，当然这也是她唯一能够背出来的经书。
她默写完心经后，又默写《醉翁亭记》、《丰乐亭记》、《醒心亭记》等几篇，因着智仙还没有回来她又写了几篇，一直到天色将晚，她刚刚将蜡烛点燃时，才听见推门声。
她擡头望去就看见智仙的身影向这边走来，她一下站起来就向他跑过去，最后扑进他的怀中。
“怎么了？”
听见智仙的声音传来，陆郁雾仰头看向他摇摇头，“发生什么事？竟然需要你这个小和尚亲自出马？”
良久，她听见智仙的声音响起，“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担心，很快就会处理好。”
陆郁雾很快就明白智仙的意思，既然他不愿意开口提及此事，就代表这件事有一定的风险，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他。
思及此，陆郁雾仰头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那我在这里等你。”
她的话刚落音就感觉到一个吻落在额头上，只听见他的声音响起，“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