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滁州(1)(2/2)
“当年大姐夫担任通判时,应该在当时整理了地方志,看来大姐夫应该整理了不少。”陆郁雾翻着地方志又将目光落在王韶身上,“以后这大抵上是你的工作。”
王韶看着她笑着点点头。
“我虽然不知道子纯会在滁州担任多长时间的官职,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陆郁雾将目光落在王韶身上,“在我的心中,滁州就是我的世外桃源。”
陆郁雾坐在甲板上和王韶说了很长时间的风土人情。
陆二夫妇前来寻找陆郁雾时就看见这样一幕,也正因如此他们并未打扰他们二人相处的时光,薛氏如今已经想明白了,纵然他们只有夫妻之名,但只要她的女儿能够开心快乐的活着就够了,其他的他们已经不在奢求。
翌日,清晨,天尚未亮透,就已经抵达清流关码头。
许是因着滁州百姓提前得知他们要回滁,所以不少百姓自发的站在那里,如同当年他们欢迎欧阳修知滁时一样,他们也拉了欢迎回家的横幅。
她在人群中第一眼见到的人是谢缜,第二眼见到的熟人是沈昭然,他们二人似乎仍和记忆中的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
陆郁雾刚下船就被走上来的谢缜和沈昭然笑着打招呼,陆郁雾看着他们也热情的回应他们和这里的百姓。
百姓拉着他们嘘寒问暖,好像无论从多远的地方回到这里,总能够感受这样的温暖。
“谢官人这些年都没有离开滁州?”陆郁雾将目光落在谢缜身上面色疑惑,“如今大姐夫都去了京城,你也应该去京城的。”
“我想要留在滁州。”谢缜想也不想的开口,“我这些年也辗转各地为官,最后发现还是滁州最好,姐姐去世后,姐夫曾经让我去过京城,但被我拒绝了,我觉得京城不自在,还是滁州舒服啊!”谢缜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素心,你不知道,这些年无论去为官都找不到在滁州为官时的这种感觉,虽说一直担任通判,但我觉得官职也是极好,况且明年我就能担任滁州的太守了。
闻言,陆郁雾赶紧对着谢缜鞠躬作揖,“那可真要好好感谢谢官人造福一方百姓了。”
她的话甫一落音,就察觉到谢缜的手落在她的脑袋上敲了敲,“明明就是你让滁州有了如今的模样。”
陆郁雾的神色已经放松下来,对着谢缜摆摆手,“非也,非也,滁州能有今天这番模样都是太守的功劳。”
谢缜朗声笑了起来。
王韶之前在滁州时也见过谢缜,但二人并不算是熟识,如今王韶的担任滁州主簿,以后二人相处时间极多,至于沈昭然,他们早就是熟识;如今沈昭然仍是担任滁州的仵作,因其名声在外,偶尔也会被其他州邀请过去担任仵作,如今也算是一方小有名气的仵作。
一行人回到陆宅时就看见吴掌柜夫妇和许掌柜夫妇站在门口,他们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身边的孩子更是在看见他们之后就激动地上来打招呼。
“见过东家。”四个人对着她开口道。
“东家经过这些年的奔波,总算又回到滁州了。”吴掌柜笑着开口,“我瞧着东家清减不少,定然是京城的秦娘子照顾不周。”言语中却透着几分关心揶揄。
“吴掌柜放心,我吃的好、睡得好。”陆郁雾说着就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还顺手从袖子里拿出话陈皮糖递到他们的手中。
“这些日子有劳你们夫妇帮助我们打扫院子。”陆郁雾说完对着他们又是一拜。
“东家说得哪里话,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吴掌柜笑着开口,“东家有所不知,这些年食肆和怀嵩楼的生意极好,因着之前子固先生和欧公的题诗,如今也有不少学子慕名前来,还留下不少诗词歌赋,有朝一日定然能够超过那黄鹤楼。”
陆郁雾闻言笑了起来,她的脑海中不知想到何事,“等到哪一日子瞻、子由他们来了,也求一副墨宝。”她说着又将目光落在王韶身上,“子纯兄长要不稍后也贡献一份墨宝,我好裱起来挂在墙上,供学子瞻仰,就如同在明德馆那样。”
王韶听着她的话点点头,“好,就依你所言,到时候我赋诗一首让你挂在墙上。”
因着他们刚回滁州,家中虽然俱以收拾妥当,但毫无食材,在吴掌柜和许掌柜的提议下,他们准备当天晚上在食肆内用餐,且不在招待任何客人。
下厨的自然是食肆的庖子,算是陆二的亲传的徒弟叶致远。
叶致远为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菜肴,每一道菜肴都得到了陆二的精髓,都是他们喜欢的菜肴,也都有滁州当地的特色。
趁着夜色,陆郁雾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向天上的月亮。
“素心姐姐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陆郁雾转头望去就看见芸香站在不远处,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有些乏了,就出来走一走。”陆郁雾说着就邀请芸香到身边坐下来,“芸香妹妹这段时间应该也差不多都将记账学会了吧。”
“托姐姐的福,基本上差不多都会了。”
“那之后查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以后就带着芝芝当我的小管家婆,怎么样?”
芸香面色一红,含羞一笑。
“我相信芸香能够做好这件事。”她说着就摸了摸芸香的脸颊,“女子应该要有钱财傍身,才能有底气;你虽是子纯兄长的妻子,是大郎、二郎、三郎他们的娘亲,可你更是你自己,也要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芸香看着陆郁雾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似是没有想到陆郁雾能够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来,最后却还是看着她笑着点点头。
夜晚中,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像是对她们这么多年友谊的见证,又像是在彼此照亮,似乎驱散了这黑夜,成为这满天星辰下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