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师傅（2/2）
“圣俞之前从未尝过素心的手艺，若是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但你们二人曾被素心多次款待，若尝不出这手艺，那可就太不应该了。”薛氏和杜氏同时说道。
欧阳修叹了口气，“我确实觉得这就是素心的手艺，但她又怎会出现在京师呢？”
“我坦白说，我也认为这是素心的手艺。只有她，才能做出这样色香味俱全，又独具特色的菜肴。”苏舜钦补充道。
梅尧臣看着二人，低声说：“需要我来做裁判吗？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从未尝过素心的手艺。”
就在这时，陆郁雾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走了出来，她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暗自得意。
她知道，无论时光如何流转，欧阳修和苏舜钦总能一眼辨别出她的手艺。
梅尧臣的话音刚落，陆郁雾便端着一碟精致的糕点走到他们面前。
她看着围坐在桌边的三位师傅，眼中闪烁着温和的笑意，“见过三位师傅。”她一边说，一边向他们行礼。
“素心？”欧阳修和苏舜钦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而从未见过她的梅尧臣，眼中也流露出几分震惊。
“你何时来的京师？为何到现在才来看我，难道心中真的没有我这个师傅吗？”欧阳修虽然语气中带着责怪，但眉宇间却难掩喜悦之情，“快过来坐。”
“我今日刚到京师，一上岸便马不停蹄地来探望师傅了。师傅的恩情，我时刻铭记在心，又怎敢忘记。”陆郁雾说着，便在三人对面的座位上落座，“哪里会有新的师傅，师傅就是师傅。我既然拜入师傅门下，又怎会有其他的师傅呢？”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到欧阳修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还是这么能言善辩。”
陆郁雾轻轻笑了起来，随后便将站在身边的小女孩叫到自己身旁，她看着小女孩，眼中满是怜爱，“芝芝，这便是你的师祖，快叫师祖。”
子衿看了一眼他们，脸上带着几分稚嫩的笑意，恭敬地向他们鞠躬行礼，“子衿见过师祖。”
“这是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欧阳修和苏舜钦几乎同时开口，语气中满是惊讶。
“对，她叫子衿，是我的女儿。”陆郁雾说着，便握住了子衿的手。
“那你的夫君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京城？”他们继续问道。
“夫君就是师傅之前见过的子纯兄长，我让他回黄州好好备考。待今年州试结束，他应该就能来京城与我们团聚了。”陆郁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欧阳修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夫君应当也可以来京城参加州试。”他继续说道，“子固去年来信说想要来京城参加州试，如今他一直住在明德馆，那里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而且据说那幕后之人对他们也颇为照顾。”
苏舜钦眼中闪烁着光芒，“素心，你或许还不知道这明德馆。这明德馆是京师第一个供举子住宿的地方。从各地赶来的举子，哪怕是身无分文，也可以暂居此处。若是能够高中，就作赋一篇赞美明德馆；若是没有考中，还会得到明德馆赠送的二十两银子作为回乡的盘缠。”
梅尧臣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欣赏，“你说这明德馆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够有如此大义，真是‘①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啊！若是有朝一日能够结识这样的人，那真是‘②酒逢知己千杯少’。”
陆郁雾听着他们的讨论，心中不禁回想起这些年秦二娘子在信中所提起的往事。明德馆的确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如今寒士在京城的生活压力，有些人不远千里迢迢而来，只为能够登科高中，实现心中的梦想。
她小时候读到“范进中举”的故事，总觉得那种状态有些夸张，但如今生活在这个朝代里，却又觉得那是一种完全可以理解的状态。每个人的努力和追求，都是值得尊重和理解的。
陆郁雾看着三位师傅，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放心吧，你们不会想要见到这个幕后之人的。”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这幕后之人还不是和三位师傅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两条腿。四条腿的青蛙难找，可这两条腿的人，在京城里可是随处可见。”
欧阳修闻言，忍不住又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啊！这可是大义，大义啊！”
“对对对，大义，大义。”陆郁雾笑着附和，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午餐过后，因为下午还有其他公务，他们并未多饮酒，只是各自品尝了两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热情地邀请陆郁雾晚上一起吃饭。
送陆郁雾出门时，薛氏脸上带着几分担忧，“你在京城有住处吗？若是没有......”
“师娘放心，我在京城有住处。”陆郁雾给了薛氏一个温暖的拥抱，“若是在明德馆能遇见子固师兄，到时候我也把他叫上，晚上一起吃饭如何？”
聪慧如薛氏，很快就明白了陆郁雾的用意，她看向陆郁雾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叹，“素心丫头，你...”
“师娘可不要告诉师傅。”陆郁雾轻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我呢，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这哪里是绵薄之力，这对这些学子来说可是雪中送炭啊！”薛氏说着，拍了拍陆郁雾的脑袋，“好，到时候等着永叔亲自发现这个秘密。”
陆郁雾对着薛氏微微一拜，“多谢师娘。”
陆郁雾在京城的住处，是一处静谧的居所，隐匿在明德馆后，距离那里约有一公里之遥。每当夜幕降临，她总能从窗前望见明德馆灯火辉煌，那里汇聚着无数怀揣梦想的学子，犹如璀璨的星辰。
在后世，人们通过高考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在这个时代，科举则是人们改变命运的阶梯。陆郁雾深知，无论是在哪个时代，知识与努力都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
她自知不过是这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微尘，但她相信，即使是最微小的力量，也能为这个世界带来积极的改变。
“子衿，你知道吗？我虽然无法改变整个世界，但只要我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哪怕是微不足道，那么在我生命的尽头，也不会感到遗憾。”
陆郁雾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谦逊而又坚定的力量。她相信，每个人的努力，无论大小，都是推动社会进步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愿意成为那股力量，哪怕是最微小的一部分，也要为这个世界的美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