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师兄(2/2)
陆郁雾甚至在开化禅寺住了几晚,只为了每天清晨能够聆听智仙诵经的声音。她觉得,只要他在身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和平静。这种感觉,让她更加珍惜与智仙相处的每一刻。
陆瑶琴的话在陆郁雾心中引起了共鸣。离开滁州后,她对智仙的思念愈发浓厚。无论她走到哪里,目光所及之处的风景似乎都与他有关,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思念。
然而,陆郁雾也清楚地知道,智仙守着清规戒律,而她自己则是红尘俗世中的一员。
八月十日的中午,阳光明媚,陆郁雾正专心地在家酿酒,享受着这个宁静的午后。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她擡头回应,随即门被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欧阳发那熟悉的身影。
陆郁雾微微一笑,好奇地问:“伯和,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她边说边将手边的绿豆沙递到他的手边,绿豆沙的清凉在炎热的夏日里显得格外诱人。
欧阳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似乎被绿豆沙的凉意惊到了,但他还是乖巧地接过,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好凉!”他随即尝了一口,赞叹道:“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吃素心姐姐做的绿豆沙。”
陆郁雾闻言,笑着解释:“当然是凉的。这是刚从冰鉴里拿出来的。”她接着好奇地问:“怎么一个人过来?”
欧阳发一边吃着绿豆沙,一边回答:“爹说是子固叔叔来了,让我来找你过去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显然对子固的到来感到高兴。
听到子固师兄到来的消息,陆郁雾的眼睛一亮,她惊喜地说:“真没有想到他竟然到了。”她迅速拿起放在一边的毛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显得有些急切:“之前的桃花酿正好都酿的差不多了,给师傅几坛子,正好也让子固师兄尝尝这佳酿。”
陆郁雾与欧阳发简短地交谈后,她便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走向酒窖。酒窖里,几坛子桃花酿静静地摆放着,散发着淡淡的酒香。陆郁雾小心翼翼地挑选了几坛,准备作为礼物。
欧阳发虽然年纪不大,但考虑事情却很周到。他拿着酒坛,突然开口说:“素心姐姐,子固叔叔不擅饮酒,你的桃花酿多半要入了爹爹口中。”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如待子固叔叔离开滁州时,你再相赠,你意下如何?”
陆郁雾听了欧阳发的话,觉得他的建议很有道理。她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脑袋,微笑着说:“你说的有道理,如今师娘正在孕中,师傅还是少喝点最好。”于是,她又将手中的几坛子桃花酿放了回去,只留下了一坛作为对师傅的敬意。
两人轻轻地将酒坛放回原位,陆郁雾提着那坛精心挑选的桃花酿,跟在欧阳发的身后,一同前往欧阳宅。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伴随着他们轻快的步伐,显得格外和谐。
陆郁雾和欧阳发刚走进宅子,便被一阵朗朗的笑声所吸引。这笑声中充满了亲切和温暖,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情愉悦。
欧阳修对曾巩的偏爱是众所周知的,他甚至曾经误以为苏轼的文章是曾巩所作,这足以见得他对曾巩才华的赏识和喜爱。
欧阳发活泼地跑向欧阳修,边跑边喊:“爹,子固叔叔,素心姐姐来了。”
陆郁雾也紧随其后,面带微笑,步伐从容。
他们来到亭子内,只见三人围坐在一起,除了欧阳修外,还有一位看起来比欧阳修略微年长的男人,以及一位身着白色长袍、气质儒雅的书生。陆郁雾心中明白,这应该就是曾巩及其父亲曾易占。
陆郁雾正欲开口,就听到欧阳修的声音响起:“素心,你来了啊!你过来。”她笑着走到欧阳修身边,恭敬地说道:“见过师傅。”然后,她将目光转向曾巩,礼貌地说:“想必这位便是子固师兄了,在下陆郁雾,见过子固师兄。”说着,她对曾巩鞠躬作揖,以示尊敬。
“素心师妹,无需多礼。” 曾巩的声音温和而急切,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亲切和尊敬。他的目光中带着敬意,伸手轻轻扶稳了陆郁雾,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对她才华的认可。
陆郁雾微微仰起头,她的笑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清新而明媚。
陆郁雾仰头对着曾巩露出一个笑容,她的笑容中既有喜悦也有一丝羞涩。正欲开口回应,就听见欧阳修的声音传来,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和自豪:“都过来坐,不要再那边搞这些,子固,我之前誊录给你的那篇《记菱溪湖》,就是出自你师妹之手,奈何这个丫头素来不喜欢作文。”
陆郁雾听后,面色微红,她看了一眼欧阳修,带着一丝顽皮反驳道:“师傅,你这话我可是不爱听,你与师兄皆擅长作文,我擅长做饭,这岂能相提并论啊!”
她的话音刚落,便对着欧阳修做了一个鬼脸,这个俏皮的举动让在场的薛氏、曾易占与曾巩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愉快。
随后,陆郁雾将几坛子桃花酿递到欧阳修面前,她的目光又落在曾巩身上,诚恳地说:“其实方才伯和前来与我说子固师兄前来时,我本特意多拿了几坛子桃花酿,奈何伯和说到时候子固师兄定然带不走桃花酿,待子固师兄离开滁州时,我便在送子固师兄桃花酿。”
曾巩站起身来,礼貌地向陆郁雾作揖致谢,他的举止中透露出对这位师妹的尊重和感激。
欧阳修则半开玩笑地回应陆郁雾的调侃,他的声音低沉而带有一丝自嘲:“素心,你这么说话我可不爱听,我不过是多吃了几杯酒。”他的话语中带着轻松的气氛,显然并不介意陆郁雾的玩笑。
陆郁雾难得心情愉悦,她以一种俏皮的语气附和着欧阳修的话,“师傅,你的酒量,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在苏公面前,您自然是望尘莫及。师傅,您还记得《醉翁亭记》中的那些话吗?”
她站在那里,身姿优雅,继续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①饮少则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仿佛在与师傅进行一场友好的较量。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还有一句是‘②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说完,她无奈地耸了耸肩,似乎在无声地表达对师傅酒量的无奈,“师傅,你看看这证明了,你您是既爱酒又不胜酒力,虽说你与苏公是至交好友,但你毕竟比不上苏公,苏公那可是‘③会须一饮三百杯’都不带醉的。”
欧阳修闻言,不禁朗声大笑,他的笑声中充满了愉悦和欣赏,随即他转头看向身侧的曾巩,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子固,你看,你这师妹是不是口齿伶俐得很?”
曾巩望着陆郁雾,眼中带着赞许和笑意,他轻轻点头,语气中充满了对她才华的认可,“师妹不仅口齿伶俐,更是博古通今,引经据典,真是让师傅都无言以对。”
陆郁雾听到师兄的夸赞,脸上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急忙站起身来,带着一丝顽皮的笑容开口道,“师兄过奖了,你不知道上次去醉翁亭时,师傅的确是喝得不多,却是醉得最快。”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顽皮。
陆郁雾的眼中闪过一丝顽皮的光芒,似乎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欧阳修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和期待,“师傅,您写了《丰乐亭记》与《醉翁亭记》,我听说你又建了一所亭子,尚未取名。此番子固师兄取道来此,不如就让子固师兄一展文采,为我们的新亭子添上一个雅致的名字,如何?”
欧阳修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是个好主意,那不如到时候你也写一篇?”他以一种象征性的询问方式,邀请陆郁雾也参与其中。
陆郁雾故作犹豫,但最终还是答应了:“若是写得不好,师傅可不能训斥我。今日子固师兄在此,那我便勉为其难地应了师傅的请求。”她露出一个故作为难的笑容,显得既机智又风趣。
在欧阳发的提议下,他们计划晚上进行烧烤活动,薛氏已经命人开始准备,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加入其中,期待着这个夜晚的聚会。
午餐期间,他们还约定了在即将到来的八月十五中秋节时,一起登亭赏月,这个约定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期待和兴奋,也为这次聚会增添了一份特别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