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作幺鸡挑断臂(2/2)
怎么会这样?明明先前这个人脆弱得要死,怎么说强就强了?
讶异间,他正对上叶真擡眸,只见天光照拂,叶真一双眸子竟微微泛出金光,可在这处几乎只有黑与白的大殿中,那金光仿佛耀眼的火种,让它的主人蒙上层不可蔑视的森然。
“你。。。。。。你是皇族?”季圆儿一下没忍住脱口而道,接着他也不等叶真回应此事,靠着殿门骂道,“狗日的,今天就算老子倒霉!”
他瞥了一眼房梁上略显吃力的红影,一只脚就要往门外溜。
不好!来不及揣摩“皇族”这两个字的含义,叶真提了剑赶忙去堵季圆儿的退路,却见对方眼里蓦地射出一道寒光,尚好的右手朝前一抖,两枚黑黢黢的小圆球便朝着他的面门撒过来。
他本能地躲闪,然而幺鸡的剑尖还是打到其中一枚,只听“砰砰”连续两声,那东西经过撞击,竟喷出一大堆白烟来。
与此同时,季圆儿脚底抹油,自己的佩剑也不要了,蹿出了门立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追!在我身边!”术临汛头也没回,但他料到叶真的行动,因此出言阻止。
这一声令叶真顿住正欲迈出门的脚步,也让他有足够时间想清楚追出去的后果,虽然季圆儿着实可恶,可在这幻境之中谁也没他熟悉,倘若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可真就是给术临汛添麻烦了。
难道还想要陷入方才的窘境吗?!!
于是叶真敛起泛金的眸子,找了处颇为安全的地界,举着幺鸡默默观战,他知道对付那红影自己是帮不了忙的,倒不如乖乖待着让术临汛不专心应敌。
吃了好几次亏,他好像终于能够隐约感受到,自己对术临汛来说,是多么重要。
果不其然,等确定他的安全后,术临汛一个起跃,随即接过单打独斗的五条,登时便与那红影过起了招。
失了“幻根”的九尾到底灵力受损,当进入大殿后,他一直隐藏身形伺机寻找机会,想要兵不血刃地拿了术临汛的命——“幻根”未破,碧衣男子又被迷惑了心智,那几乎就是死局了!
可他没有想到,竟会有人傻到不顾自身安危,甘愿去赌一个机会,一个唤回一颗千疮百孔的心的机会,何况,这人还是个货真价实的高级修士。
罕见!罕有!
然而失了本心的九尾却是不屑一顾,他的世界只有强弱之分,强似术临汛,可以说这已经是他千年中,碰到的顶尖高手之一了,可从内心里,九尾没有一丝惧怕。
只因对方的软肋已被自己控制,按照惯例,捏了软肋便如掐住蛇的七寸,怎么死,什么时候死都由自己说了算。
不料这一次却是不按常理出牌。
其一,对方欲擒故纵取了它的狐貍尾;其二,进入幻境后,又以自身为筹码,破了它的局!
已经不能单纯用强悍来形容了。
此刻九尾悔青了肠子,他后悔自己不该大意,不该轻敌,才给对手留下了可乘之机。
那截断尾被挂在术临汛的腰带上,断口处的血已经开始干涸结痂,且缩成了手掌大小的暗灰色,若是没人特别指出,寻常只道是个精致的腰间挂坠罢了,哪里会晓得这竟是九尾狐最重要的一条尾巴。
由于重要,九尾此刻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术临汛,那颗心他已不再奢求——反正知道了主人是谁,日后再有机会去寻了便是,可这条尾巴却是非拿回来不可。
多年没有遇上高手,九尾被迫认真起来。
待术临汛入阵,他也不再幻作红影,而是显出了真身,只见一位文弱书生蓦地从房梁跃至殿中,身后八根尾巴不再排列整齐,而是一会儿卷曲一会儿竖直地四下翻飞。
从宽袍中露出的四肢伏在地上,竟是毛茸茸藏着锋刃的巨爪。
随着术临汛一并跟着落下来,九尾身形忽然涨大一倍,书生的脸庞没有改变,那眸子却被瞪得又大又圆,发黄的眼珠中,瞳孔如两轮弯月相互抱缚。
那嘴里也起了变化,排排利齿相互交错,从闭不紧的薄唇中呼之欲出,胀得嘴角都快开裂。
他焦躁地用上肢刨了刨地面,坚硬的青石砖立刻就裂成了边缘不一的条状物,指甲划下的声音太过刺耳,显然是发起攻击前给敌人提供的恐怖预警。
然而术临汛丝毫不怵,反而提了五条便冲了上去。
“锵啷!”黑刃和利爪甫一相接,便是震天的霎响。
正面迎敌谁也讨不到便宜,九尾深谙目前形势,当下他只不过用一只爪子困住黑刃,另一只随后便“呼呼”招了上来。
好像是要拍死苍蝇一般,巨爪自带一股罡风,照着术临汛侧面身子凶猛而来。
没承想,却是被一股无形的强悍力道生生扛了下来。
眯眼去看,只见术临汛丢开黑刃,双手结了印打在那巨爪上头,刹那间,罡风被完全消弭,寸劲仿佛越过肉身传至双脚脚底,“轰隆隆,”竟是震出了好几条裂缝,从地面延伸至殿身,至殿顶。
那震声震得叶真牙痒,他匆忙跑出大殿,边一步三回头地去找术临汛的身影,然而从纷纷落下支撑不住的砖石中,只模糊看见一团纠缠的打斗,当下他心里立刻跟着揪起来。
他想去喊术临汛,叫他赶紧出来,可又害怕分了他的神,犹豫不决间,只听身后有人急急奔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