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醉酒先生耍酒疯(1/2)
吃醉酒先生耍酒疯
两个醉汉都上了些年纪,右边那人一身墨黑宽袖道袍,掺了白的黑发半披半束在脑后,他听见术临汛躬身问候自己,眼皮却是怎么撑也强撑不起,只好梦呓般一直点头:“好,好。。。。。。”
左边那人却是较之还要苍老一些,他穿了件灰色麻布的交领束袖长袍,衣服太旧手肘处都被磨到微微泛白,且袖口、袍角还沾了些新鲜的泥土痕迹,仿佛刚从田里干完活出来,靴子倒是还算干净。这人脸上留了两撇胡须,和发丝一样皆是灰白,他头发尽数绑在脑后,只是额顶没注意被蹭下来几缕散在腮边。
灰袍老者吃得没有那么醉,他刚认出术临汛来,身子就被失去意识的酒友猛力一压,眼看着就要站不住,顷刻间,术临汛和叶真一齐上前搀扶,那人靠着叶真擡眼打量,只觉这年轻人实在脸熟,细细想了一会后竟突然呜咽出声,竟搂着叶真哭道:“真儿,是不是你,你是回来看师父的吗?你知不知你去了这么些年师父每天都想着你啊!呜呜呜。。。。。。”
边哭边还不敢相信,又攥紧叶真双臂,将他推到面前认真瞧了个遍,接着丢开双手又去揉他的脸,等到叶真吃痛,灰袍老者又是一阵嚎啕:“真儿,你是不是还有心愿未了,所以才特地来找为师帮忙呀?你尽管说,为师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郎师父,您再看看,这就是小真,是你的徒弟小真。”术临汛在一旁冲叶真点了点头,又对着哭泣的老者解释道。
那老头仿佛被人摄去魂魄,半晌后他揩掉满脸的泪珠细细打量眼前之人,见叶真有些惶恐,但却迟疑地轻唤自己:“师。。。。。。父?”他双眸瞬间不再耷拉,八九分信了术临汛的话来,想起一直以来术临汛外出寻找的坚持,他终是舒展眉头,再次搂紧了失而复得的小徒弟。
这边正一派师徒重聚的温情戏码,没承想此刻倚在术临汛肩上的道袍老头,却是醒了,说是醒也并不准确,这老头摇晃着身体,根本不管要去重新搀扶他的术临汛,只见他挣扎着去找哭唧唧的同伴,似乎是想起了先前两人喝酒时密谋的谈话,于是指着灰袍老人笑道:“郎兄莫。。。。。。莫哭,方才老板娘看你那眼神,我瞧着。。。。。。绝对有戏,听我的,你。。。。。。你今年必定脱单!”
被他这么一叫唤,三人瞬间石化呆立当场,偏巧他们刚出得酒楼不远,在反应过来之前,只听二楼窗台传来女子“咯咯咯”的俏笑,随即那窗户被人关上,从露出的缝隙中,可以望见里头站着的,正是分韵犹存且单身的酒楼老板娘唐奴儿。
郎裕浑身颤抖,面红耳赤,他没想到和望空出来喝酒碰见了失而复得的徒弟叶真,也没想到望空喝多了酒竟把自己近来的秘密给说了出来,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秘密居然还被唐奴儿清清楚楚给听了去!
此刻,他恨不能跳进冷水泉里,一头撞死自己算了!
那望空仍在不断絮叨,但刚才那一嗓子好似耗尽了他所有力气,此刻自顾自的絮叨再没人能听懂一个字,脚步虚浮间,他突然被身后一人悄悄扶住,众人看去,只见扶住他的,是个一身白袍的年轻和尚。
这和尚白袍簇新,腰身盘了条一指宽的金革腰带,却完全不显富贵之姿,他一手扶住望空,一手对着三人行了个僧礼,低头的瞬间,让人留意到他头顶六枚绛红的戒疤,再擡首时,只见这和尚生得一副剑眉,纯黑的瑞凤眼看人炯炯有神,半点不沾凡尘之态。
也许是郎裕想要尽快摆脱方才的窘境,他对着和尚道:“咳咳,一观,你师父喝多了,快些扶他回去休息吧。”说完还愤懑地摆了摆手。
这样的事情,想必一观做过很多次,早已轻车熟路,这两个老头一个月总得出来喝次大酒,每回都是一观过来接人,看着别家的弟子尽心侍奉师父,郎裕偶尔也会心里不平衡,如今他的乖徒回来了,今日怎么着也得享受享受被自家徒弟接回去的快乐。
一观听罢,双眼在叶真脸上定了定,瞬间便认出对方身份,但他一向与人疏离,只是明了般笑了笑算作打过了招呼,接着拜别众人,搀着望空慢慢往宫殿方向走。
等到过了桥,两人身影望不见,叶真才敢疑惑问道:“怎么这和尚竟还能拜道士为师吗?”
“他二人并非师徒授业关系,只是一观年纪小,对外敬望空一声‘师父’罢了。”术临汛回他道。望空是钻研道法的大拿,这道法指得是“天道轮回、阴阳平衡、天人合一”的境界,是超乎术法之外的存在,相应的,一观则通晓佛法“不二”之精髓,二人常常互相交流各自了然的佛法与道法,企图参悟这红尘天道。
“要我说呀,一观也是不错,回回都来接我俩回家,真要是没有半点师徒情谊,恐怕也做不到如此地步。”郎裕用袖子沾了沾眼角的泪痕,感慨道,然后话里话外却颇有些委屈巴巴的意思。
术临汛拿这老头也是没辙,只能柔声道:“郎师父可是说笑,咱们这些做弟子的,对先生们可都是一视同仁的尊敬。”说罢就要去搀他。
“嗯,这倒是不假。”郎裕点头应允,却是故意避开术临汛递过来的手,接着假装不胜酒力对着叶真道:“真儿,师父头有些晕,要不你背为师回去休息吧!”说着那身子趔趄就要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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