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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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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勾栏,怎么能给资格证书呢?”

其中不乏猥琐的声音:“不知味道怎么样?”

书生气地浑身发抖:“你们这群人不可理喻,人家明明说了是清妓。满嘴污言秽语,简直有辱斯文。”

一群人可管不着一个穷酸书生如何想,嫉妒的,叱责的,鄙陋的,千奇百态不一而足。

这一刻,在对一个女人的爱憎上,将人性暴露得淋漓尽致一览无遗。

陆久安作为男人,好奇之下,也是对此了解过一些的,因此知道历史上有才妓和色妓之分。

这些才妓不输京中名门贵女,不仅天生丽质,书画双绝,引得风流才子争相追捧,作诗赋绘相赠。

甚至有些妓子深明大义,有着强烈的爱国情怀和民族意识,做出来的英雄事迹连男人听了也自愧不如。

陆久安知道古代对教坊出来的女子多有敌意,就算她们腹有诗书满身文墨,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做过,也会遭到老百姓的指责诟病。

可是身世沉浮,这事也不是她们自己能选择的,何况孟亦台现在已经自赎良人。同样是踏踏实实生活,凭什么就要低人一等呢?

陆久安看着孟亦台故作坚强的脸,心中陡然腾起一团火来。

他知道,要改变传统的思想非一朝一夕,但是让他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同命运反抗,自强不息的女人被非议被凌辱,陆久安也做不到。

既然一朝一夕改变不了,那就一点点潜移默化,总有一天,大家的思想会转变。

陆久安拨开人群往里走。

“喂陆小县令。”沐蔺收起折扇,拦住他,“你干什么去?别冲动行事啊。”

陆久安置若罔闻。

沐蔺看了旁边似乎无动于衷的韩致一眼。

“你倒是沉得住气,你就憋吧。陆小县令现在强出头,肯定得惹来一身骚。”

韩致把嘴角崩成一条直线。

陆久安走到场中,慢慢环视一周,声音不辩喜怒:“诗文丹青音律皆出其上,尔等视而不见。请问诸位,你们吃梨时,那梨又大又甜,你们是好奇怎么种出来的,还是好奇梨树种在什么地方的?怪哉怪哉,莫非它种在豪门世家,你们便大快朵颐,生在沼泽乡野,就弃如敝履?”

众人也不知道因为来人是陆县令,惴惴不敢答,还是因为陆久安一针见血,而哑口无言。

陆久安点点头:“本官明白了。”

他来到孟亦台身边,孟亦台擡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

陆久安比孟亦台高出一头,绝代佳人在旁,陆久安容貌竟丝毫不落下风,如果不是身份悬殊,任谁见了都要道一声男才女貌。

实在是太登对了。

陆久安道:“既然你们瞧不上孟娘子的琴音,正好我略懂一二,在这里给你们露一手。”

他示意孟亦台起身,自己坐在八脚圆凳上,拿过一旁的琵琶摆了个像模像样的姿势。

沐蔺悄声问陆起:“你家大人还会弹琵琶啊?”

陆起摇摇头:“在阆东时,大人一心扑在经史子集上,不曾见他摆弄过什么乐器。”

“那就怪了,这小县令搞什么鬼?”

那边厢,陆久安已经学着孟亦台的动作,手指从左往右扫过去,开始拨弦。

顷刻间,杂乱的丝竹之声如魔音灌脑。

沐蔺捂住耳朵不堪折磨:“陆小县令疯了吗?洒把米在琵琶上,鸡都啄得比他好听。”

好在陆久安只略略弹了两下,就停下手中动作:“哎呀,许久不弹,琴意有些生疏,你们稍等片刻。”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摸不着头脑。陆久安让衙役搬来几道屏风,把他和百姓隔开来,孟亦台自觉要走,陆久安叫住他:“你留下,过来坐。”

孟亦台不明所以,手中已经被塞入琵琶。

陆久安问:“你还会些什么曲子?最好是那种与刚才风格迥然不同的,让人一听就是男人谱的曲目。 ”

孟亦台会心一笑,明白了陆久安的言外之意:“会。”

孟亦台再弹起时,果然与第一首曲子大相径庭,琴声铮铮如马嘶剑明,众人只听得热血沸腾,大声叫好。

一曲终了,屏风撤下,只见弹奏曲目的人已经变成了陆久安,此刻正抱着琵琶低低喘气。他作出此种神态,和女子的欲语含羞不同,多了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态,却自有一股英气在眉间。

陆久安站起来:“不知本官弹得如何?”

一众围观的百姓大拍马屁。

“太精彩了。”

“这拉的哪是琴弦,这拉的分明是草民的心弦。”

“俺们听了都激动地恨不得现在上战场杀敌了。”

陆久安很满意,笑眯眯地问:“那刚才这首曲目,依各位乡亲们看来,能不能通过?如果觉得能通过的,请举一下手。”

深怕落人于后般,百姓齐刷刷地高举起双手。

多可笑啊!

陆久安叹了一口气:“要是我告诉你们,刚才那是曲子不是我所奏,是出自孟亦台之手呢?”

百姓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

陆久安又问:“如何?”

没人回答,沐蔺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这声笑仿佛一个巴掌重重落在脸上,众人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有人依旧不死心:“怎么会是孟亦台弹奏的呢?”

“不信?”陆久安让孟亦台又当众弹了一遍,依旧是刚才那个感觉,分毫不差。

“这下总该信了吧。”陆久安道:“英雄不问出处,看来只凭琴艺,诸位还是认可的,既是众望所归,那就颁发乐器弹奏资格证书吧。”

“只是,这曲子终究不是本官演奏的,我还做不出拔赵旗易汉帜的事,孟亦台,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得主,拿着吧。”

礼房书吏把资格证书的册子填上姓名盖了章印,交到孟亦台手里,孟亦台看着册子里端端正正的三个字,眼角盈光闪动。

陆久安回到原位,沐蔺轻轻撞了撞陆久安,揶揄道:“陆县令一直清廉端洁,只怕经此一事之后,陆大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美事就要传开了,也不知道要羡煞多少待字闺中的姑娘......和少年?”

陆久安一脚蹬去:“尽说什么胡话。”

“你现在敢踢我了!”沐蔺不可置信。

陆久安道:“你就是欠揍。”

沐蔺咬了咬牙,故作遗憾:“可惜,佳人已是名花有主嫁作他人妇,这算不算我本将心照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陆久安见他越说越离谱,正要呵斥他,韩致忽地垂下眼睛,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陆久安懵住:“又怎么了?”

沐蔺幸灾乐祸:“或许也是我本将心照明,无奈明月照沟渠吧。”

陆久安无语,沐蔺真是大胆妄为,连将军的玩笑都敢开,总有一天要被狠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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