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2/2)
说的是粤语,赵芷安连忙递给林净砚,让他帮忙听。
她问:“说的什么?”
林净砚说:“警局那边说有你丢失的两张银行卡,让你现在过去取。”
赵芷安瞪大眼,林净砚佯装不知,问:“小九,你什么时候丢卡了?”
这边,赵芷安和林净砚去了警署局一趟,宽阔的街道,车子和两道相互搀扶的身影擦肩而过。
城寨,18楼尽头的房间。
何宁心和林中洞夫妻俩好不容易撑着走到门口,再也没有力气,直挺挺扑在门板上,“砰——”地声,本就弱不禁风的屋门直接脱落掉在地上,掀起一层厚厚的灰尘,呛人口鼻,引得周围的住户探出脑袋好奇发生什么事了。
刚回家睡觉的林小天被吓醒,脸都白了,捂着心口骂道:“他妈的吓死人了!”
看见夫妻俩这副狼狈的样子,他从床上翻下来,穿着破破烂烂的鞋子走过去,迫不及待问:“怎么样,见着太子爷没有,他有没有——”
林小天碰到满手的血。
他惊得瞪大眼,这才发现何宁心和林中洞的手脚,不知道被什么带刺的东西磨得血肉模糊,看起来密密匝匝,血珠从那些细空里渗出来,让人浑身不适,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望咩啊,冇嘢做,都碌!(看什么看,没事做啊,都滚!)”
林小天吼了那些看戏的街坊邻居,又把门支起来勉强隔绝那些视线,然后蹲在地上盯着老两口。
何宁心把他们去见太子爷后发生的事都告诉自己的儿子,末了,啐了口,咒骂:“早不管晚不管,狗拿耗子——唔唔!”
林中洞生气地捂着她的嘴,警惕地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骂她:“你老母唔死咗,知唔知道祸从口出!(你他妈不要命了,知不知道祸从口出!)”
何宁心这才顺从地闭嘴。
林小天一听,立马滑头地抓住关键:“你们的意思是,太子爷特地找你俩,就是为了要回那两张银行卡?!妈,你不是说,那卡是你从和前夫生的女儿那里偷的吗?那她跟太子爷岂不是有——”
他弯了弯两只拇指,意思很明显。
这下,林中洞也盯着何宁心。
何宁心看着父子俩,心里不确定,“不可能吧?赵芷安是土生土长的燕市人,应该不会跟大老远在港城的洪安会太子爷扯上关系吧?”
林中洞突然激动:“??个坐喺屏风后面嘅男人!(那个坐在屏风后面的男人!)”
“谁啊?”林小天问。
何宁心解释一通,三人面面相觑,良久,林小天拍板道:“不管怎么样,他们之间肯定关系不菲!妈!”
他抓住何宁心的手臂,痛得她直抽气,林小天哪还管得了这么多,激动道:“你去找我姐,让她帮我牵桥搭线,有她出马,我肯定能进洪安会谋一个好出路!”
现在不比以前喊打喊杀的年代,社团名下有十几万人,遍布各个行业,黑的白的灰的都有涉猎,虽然有些没有放在明面上,但在港城的地位非同凡响,像他这种出生在城寨的人,没读过多少书,普通工作挣的钱,还不够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生活,只有进了洪安会,他以后才有大把的机遇!
何宁心吸气问他:“不给大肥佬送礼了?”
“送,还是得送,我们两边一起,肯定能成!”林小天激动道:“妈,你快去找我姐,快去!”
此时,赵芷安和林净砚从警署局出来。她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刚刚听见的话。
“昨夜,差馆啱抓获一落偷盗滚人员,从收缴嚟嘅赃物度进行资料分析处理,显示失主系你。赵芷安女士,呢系你遗失嘅两张银行卡,请你收好。”
赵芷安掰断手中的卡,顺手丢进垃圾桶。
有时候银行卡只是一个形式,丢没丢意义不大,对她账户里的钱并不影响。噢对了,银行行长那边今早也发来消息,说是会重新给她制定新的、漂亮的专属卡。
被何宁心碰过的,她很嫌弃。
林净砚看了眼垃圾桶,又望着她。
赵芷安推他轮椅,笑道:“还有时间,你陪我去看一看民宿新地址吧,有两个地方,都还不错!”
林净砚没有多问,笑道:“好。”
赵芷安带林净砚去民宿新址现场,这一带原本是工厂,但因污染过重影响绿化,早在七八年就被当地政府叫停。
工厂搬迁后这里就空下来,但因种种原因没有开发新项目,于是一直搁浅,如今城市聚拢化,中心地带愈发繁华,而边郊逐渐没落,形成两种极端。
之前也有人打过这里的主意,可港城的地租和差响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赵芷安看好这里,也想试试建座观山寄月分宿出来。
两人到现场后聊了很多,主要是赵芷安在说,林净砚负责倾听。
“我想一起包了,但确实很贵,现在还在犹豫中。”
“按照你刚刚的规划,单选其中一个都不合适,而且,不打通后会很奇怪。一面繁华漂亮,一面寒酸老旧。”
赵芷安叹气:“我再想想吧。”
下午三点,他俩开车慢悠悠回去,沿途大片的鲜花盛开,姹紫嫣红,热烈灿烂。赵芷安放了自己常听的一首粤语歌,林净砚听着旋律,张着嘴无声学习,她之前说的话,他都记在心里。
然后,赵芷安在这首歌快要结束的时候,终于听到林净砚唱了那么一句。
他的嗓音很适合说粤语,又苏又好听。
赵芷安高兴道:“你多学点,然后唱给我听。”
男人笑着嗯了声,望着她:“好。”
温馨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回了市中,赵芷安突发奇想要去泡温泉,林净砚看着她那双亮闪闪又期待的目光,深处藏着狡黠,就知道她肯定又要使坏,但他晚点还要去洪安会一趟,做交接大会的最终了解。
林净砚沉吟片刻,“下次吧,我待会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几点呀?”
“八点到九点。”
这是一个不上不下的时间,泡温泉是没指望,赵芷安说:“那改天再去!”
“好。”他点头承诺。
既然时间不充裕,赵芷安只好回酒店,林净砚绅士极了,把她送到门口才走。
“林净砚!”
“怎么了?”
男人回头,一道纤细的阴影从眼前落下,赵芷安的手搭着推椅扶手,低头,主动吻上林净砚的嘴唇,他似乎已经习惯女孩随时随地的肆意“轻薄”,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抗拒或其他不好的神色,而是脸上挂着笑,温柔地眉眼专注地凝望她,以同样温和的方式回吻着赵芷安。
相贴的唇瓣被亲得湿漉漉,若即若离,软韧而轻弹,赵芷安笑着,偶尔会故意啄他,林净砚纵着,忍不住摸摸女孩绒绒的脑袋,他的掌心宽厚温热,沉甸甸的力量和安全感。
赵芷安喜欢他没有感情经历时的青涩,更喜欢他顺着她时的百般温柔。
如果说一段舒心愉悦的感情是什么样,应该是她和林净砚这样的相处。
他好像除了在做方面比较保守,其他地方都还不错。
赵芷安不得不承认,她对他——
“林净砚。”女孩分开相贴的嘴唇,大咧咧从背后抱着他的脖子,这个姿势,并不能让林净砚拥抱她,却也能抚碰她的手臂。
“我在。”
“林净砚。”
“嗯。”
“林净砚。”
“怎么啦?”
赵芷安收紧手臂,望着墙壁上叠在一起的阴影,吸了吸鼻子,难得正经认真:“我好像开始有点点喜欢你了。”
以前,也只是有好感。
林净砚怔住,似没想到会听见这样惊喜的话。他脸上扬起笑,一如既往平和温柔:“小九。”
“嗯?”
“这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