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2/2)
女孩翻了个身坐起来,盘着腿。
林净濯见人开心,他也笑了,点头,纵容道:“多少都可以。”
“先申请八千万美金,不够再添!”
“嗯,可以。”
“你真好,爱你!”赵芷安单手放在脸颊边,冲他比心。
两人聊了会,林净濯还有事要办,就挂了电话,赵芷安拿到钱后,那点生理欲望也被金钱战胜。
翌日清晨,赵芷安起床洗漱,准备出发去港城。早上不到七点,她从卧室出去,遇到林净砚做好早餐,无措地看着她,张嘴说:“小九,我——”
他低下头。
赵芷安哼了声,很傲娇:“我要赶航班就不吃了。”
林净砚说:“那,那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啦。”她转身就走。
男人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关上的门。
随即,他垂下眼帘,表情落寞。
赵芷安订的八点机票,落地十一点半。她是土生土长的燕市人,鲜少来这边,唯一一次还是以前跟着林净濯到这边出差,得空去维多利亚港看了场烟花秀。
她提前做了准备,约人下午三点碰面,这会还早,赵芷安在手机上搜罗当地美食,最后选了家人气爆棚的餐厅,吃完饭,打的士去预订的酒店休息。
等到下午两点半,她才出发前往目的地。
港城这边的土地制度与燕市不同,在经济迅速发展的时代,这边的房价高到离谱,纳税分为差响和地租,所持年限均有不同。
赵芷安先前在观山寄月做了详情了解,经过比对后选中两个地方,于今日下午三点和明日早上十点分别约了两个租主见面。
她抵达咖啡厅,落座后,事先研究对方的喜好,点了两杯瑰夏咖啡,又额外点了一份酸奶和砂糖。
“赵小姐,幸会!”来者是位四十五左右的中年男性,头发浓密,眼角留着刀疤,穿着不适合他打杀气质的西装。
赵芷安起身和他握手,“孙先生,您好。”
时间把握得刚好,人刚来,咖啡也上了。
孙启彪扫了眼桌上符合他喜好的东西,又看向坐在对面二十出头不卑不亢的小姑娘。
“赵小姐,咱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已经有看中的地,也铁了心在这边修建民宿,只要价格给得起,地就租给你,别的琐事,你大可放心,我这边会让人给你解决妥当。如果没意见,我们就可以当场签订合同。”
赵芷安没想到对方性子这么急,淡笑:“孙先生,价钱方面都好说,只是您知道的,您这边的那块地,北面被挡了视野,在一定程度上,价值大打折扣,我是做民宿生意的,讲究南北通亮。”
“赵小姐明天早上十点约了另一块地的吴先生见面吧?”
“您知道?”
这两块地挨在一起,各有优势缺点,要不然赵芷安也不会约两人分别见面。而且,她从一开始就想一起收了,全部打通,不过这样一来价格将高得离谱,所以赵芷安也在犹豫中。
孙启彪笑道:“我和吴明华是共事,怎么会不知道?我明白赵小姐的考量,两块地可以打包租给你,但是价钱方面,我们最多让利百分之零点五,港城的地有多贵,赵小姐身为燕市人,想必很清楚。”
这两个地方的房价几乎不相上下。
“我再考虑考虑。”
“行。”孙启彪跟她透露:“还有,吴明华让我代他跟你谈这件事,我刚刚也说了,单卖跟我差不多,打包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另外,后面十天我和吴明华比较忙,可能无法再跟赵小姐赴约。”
赵芷安沉默,细究话里是否有别的意思,毕竟这在生意场上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孙启彪也是摸爬滚打过的人,见惯形形色色,一眼看穿对面的小姑娘,喝了口加酸奶的瑰夏咖啡,诡异的搭配让他分外享受,笑道:“赵小姐,你别多想,我和吴明华这边是真的有事,也没有故意给你施压的想法。”
“孙先生说笑了,那我考虑完,十天后给您和吴先生答复。”
“行。”
这时,一个黑衣保镖快步走过来,俯身,在孙启彪耳边低语。
几秒后,孙启彪起身,“赵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
赵芷安送他,在咖啡厅门口,看见外面停了三辆豪车,孙启彪坐进中间那辆,带来的马仔分别上了前后的车。
这做派……
女孩微眯眼睛,瞧着这些人不像普通做生意的,倒像——
帮会社团的人。
港城这边的情况在二三十年前更复杂,也不是赵芷安该去了解的,她收回目光,招了的士回酒店。
赵芷安的粤语一般,尽管她经常听粤语金曲。司机是土生土长的港城人,操着一口流利的粤语腔调,还带口音。
“细妹,嚟呢边旅游?你算系赶上好??阵,过两日洪安会要举办十年一度嘅交接大会,可有排面,有兴趣可以去合赠庆。”
赵芷安听得晕乎乎,不知道该怎么回,又想着这边英语水平普及广,于是切了流畅的美英,果不其然,司机立马接上。
这下,赵芷安听懂了。
“洪安会?”
“对啊,这可是咱港城排名第一的大帮会,当然,如今法治社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提刀拿斧头火//拼了,安全着呢,去看看也没事!”
“交接大会是干什么?”
“权利交接啊。”司机热心解释:“现今的洪安会坐馆要退位,该选人上位了,嘿,不过这都是走个过场,这坐馆的位置肯定会交给洪安会的太子爷。”
越听越玄乎,赵芷安问:“洪安会还有太子爷?”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女孩,笑道:“当然,这太子爷可厉害了,心狠着呢!这么给你说吧,他十六岁的时候带人去马场巡视,碰到其他社团的人在挑事,骑马,当场把人的骨头踩碎,肋骨都穿破胸膛了,擡进医院的时候那人的命都没了。”
“这么吓人?”赵芷安皱眉。
司机说:“这才哪到哪,他二十岁那年,整个港城发生了一起轰动事件,和洪安会齐名的新记,一夜之间土崩瓦解,不少人吊死在新记大堂里,没多久名下的产业和成箱的黄金古玩钞票等,像流水席一样擡进洪安会的大门,这背地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没人知道,但大家都说是那位太子爷干的。”
不管是传言,还是真的。赵芷安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旁人或许听听也就过了,但她却能感同身受。
昔日在海外,林净濯就跟洪安会的太子爷一样,冷血残忍,为达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华尔街的摩天大楼,每天都有人输得跳楼自杀。
赵芷安主动结束这个话题,不想再聊,司机见状,也不说了,把人送到酒店门口。
出去一趟,浑身湿热黏腻,赵芷安回屋洗澡,电视机放着近日港城新闻,等她洗完出来,正好听见主持人用英文说着话。
[近日,洪安会将举办十年一度的交接大会,太子爷陈清祁已现身港城。]
赵芷安看到屏幕里出现成串的豪车,魁梧强壮的保镖开道,驱赶那些记者,供那位身高挺拔、相貌粗犷的年轻男人顺畅通行。
那就是洪安会的太子爷?
陈清祁?
名字和长相完全不搭,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林净砚,林净濯,陈清祁。三个人里就有两个人‘名不副实’。
*
港城,湾仔区。
一辆低调的灰黑防弹改装车驶入别墅区,穿过层层宽阔的长道,最后停在主幢的音乐喷泉前。
大门有人把守,保镖上前开门,率先出现视野的是一只低调的黑鞋,往上是丝锻挺括的裤脚,长腿窄腰宽肩,戴着黑色口罩,着一身中式服,挺拔高大的身体撑着改良的太极服,年纪轻轻又古板无趣。
他脚步缓慢,不疾不徐地进门,沿途有人冲他颔首。
走至尽头,一个头花半白的男人着卦衫,手里挂着一串饶了两匝的佛珠,举着三炷香,敬面前的关公。
在他身边,还站着近日在新闻媒体上露面的洪安会太子爷陈清祁。
“来了。”
陈关寅敬完香,插上,拇指碾着佛珠转身,笑着望向站在正对面,一身清风朗月、气质出尘的男人。
“嗯。”
他点头,擡手,摘下口罩,露出那张清隽英俊的脸。
赫然是林净砚。
他微笑着唤道:“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