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2/2)
林净濯以前拎着她的这本诗集扫了眼,皱起眉头,看了看书,又低头看了看快要昏睡的她,“你还喜欢这些?”
太酸涩太文艺,就像所有艺术者向往的翡冷翠。
那个狗东西就品不了这种细糠。
赵芷安和林净砚聊了一个半小时的诗集,由这个点出发,到最后顺利交换联系方式以及拿走一本新书。
等回到房间,林净濯已经不见了,他不在更好,赵芷安拿着睡裙去浴室洗澡,把那些藏在身体里的东西通通弄出来。
林净濯在赵芷安出门后没多久就走了,办完事回到民宿已经凌晨四点。
他洗了澡躺到床上,将睡在另一边的女孩拉过来,在她皱眉要滚走时抱住。
林净濯摸着睡在他怀里香香软软的女孩,很快睡意来袭。
*
林净濯虽然混账流氓,但不是无所事事。反正赵芷安一觉醒来没有看见他,不在最好,省得碍她的眼。
今天热,高温到四十度。
她从老式的麝香木衣柜里翻出几件旗袍,在镜子前一一比划,最后选了身水绿色。
为了搭配这身漂亮的衣裳,赵芷安还特地做了发型。
小琴手速飞快地算账,余光无意间瞥见一抹俏丽的亮色,似阳春三月抽条的柳枝,嫩绿得鲜活。她顿时愣住。
赵芷安扇着团扇迎面走来,身段婀娜,摇曳生姿,隔着柜桌,用缎面扇点她,笑道:“发什么呆呢?”
“姐,你好漂亮!!!”小琴在那土拨鼠尖叫。
她是真的吃赵芷安的颜,个子不高不矮,刚刚好,皮肤白,身材妙曼,该肉的不含糊,闻着香香的,抱起来也很舒服。
“谢谢你啊,最捧我的场了。”赵芷安以扇掩唇,眉眼递出一丝勾人的妩媚。
她靠着柜台,半转身,恰好对上林净砚的目光。
对方显然没料到赵芷安会突然看过来,略显窘迫后,急忙移开目光,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假装在那喝茶。
赵芷安轻轻笑了,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我这的茶,好喝吗?”
话落,她提起茶壶给林净砚添了一杯。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茶嘴距离杯口有些距离,溅出的一两滴茶汤落到男人的虎口上,留下浅淡的茶香和扰乱心绪的灼烫,酥酥麻麻的。
林净砚不敢看她明媚的笑,回答得磕磕绊绊:“好……好喝的。”
“你紧张做什么?难不成我很吓人吗?”赵芷安轻轻扇着团扇。
“赵老板说笑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赵芷安觉得很有意思,同为林家人,同为亲兄弟,怎么反差那么大?
林净砚迟疑几秒,慢吞吞投去一眼。
“好了,不逗你了。”赵芷安只是跟他开玩笑,她放下团扇,卸去那身明晃晃的勾人劲,变得温婉可人起来:“昨天从你这拿的书,我看了一半,想跟你聊聊。”
只要她收敛些,林净砚还是很自然,不会特别紧张局促。他点点头,“好。”
小琴算完账,又给附近的菜农结了尾款。她吃着凉虾,看向坐在窗边聊天的男女。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净砚的眉眼带着舒朗的笑,而小芷姐双手托腮,一副小女儿娇俏的模样,专注地倾听别人说话。
然后她发现林净砚不淡定了,频频喝水,耳朵发红,眼神也在躲闪。
这么一看,小琴觉得,这个坐轮椅的男人要比那个张扬强势的男人好。
但是呢,身体有缺陷,唉,果然人无完人。
赵芷安和林净砚聊了一早上,从最开始书的内容到各国风光和奇闻异事。有趣的是,他们的轨迹有百分之九十重合,这至少说明他们有很多的共同兴趣爱好。
和他聊天很舒服,赵芷安开心了,让后厨多做些好菜,中午请林净砚吃饭。
饭桌上,小琴那丫头啃着肉排骨,忽地插了嘴:“姐,今天下午收王爷爷家的桑椹,你要去现场吗?”
“当然了。”
“那下午五点半过去吧,不晒。”
“行。”赵芷安看着林净砚,“你要去吗?”
“会不会太打扰?”
“如果你愿意当一个帮工的话就不打扰。”
女孩和他开玩笑,林净砚笑了,点点头,答应。
等到下午五点多,赵芷安撑着一把碎花遮阳伞,林净砚见她脚上踩着高跟鞋,问:“你这样会不会太累?”
“美丽总是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两人出发去王果农家。他家专种桑树,在山上有几亩地,成熟的桑椹就对外销售,桑叶留着自家养蚕。
赵芷安和林净砚到果园的时候,地上已经摆了六筐桑椹。
王大爷戴着草帽乐呵呵道:“赵老板,今年这桑椹长得好,甜着捏,赶紧尝尝。”
“好勒。”赵芷安挑了两颗大的,递给林净砚一颗,自己又尝了,“确实很甜,拿来做果汁刚刚好。”
“那可不,都不用加糖了。”王大爷又搬来一张木凳,擦干净递给赵芷安,热情道:“赵老板,你坐,我先去忙了,不然这太阳落山了也摘不完。”
赵芷安给钱大方,有她的民宿在,村子也富裕了。而且现在天热,她不会让大家伙顶着烈日劳作,都是下午快五点的时候才上工。
是好心人。
“我就不坐了,跟你们一起摘吧,多点人也快些。”
“那怎么成?不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
她拿起地上的篮子,王大爷见此,也不再说什么。
林净砚和赵芷安一起摘桑椹,“这里占地广,每棵树的产量也不低,全要了做得完吗?”
“这桑椹的做法可多了,可以做果汁、拼盘、泡酒、熬膏、晾醋等。”
“桑椹醋?”
“跟苹果醋、玫瑰醋差不多吃法,挺开胃的,有机会得让你尝一尝。”
“那我需要尝的可太多了。”
“嗯?”
“还有上次的一荷多吃。”
赵芷安一愣,“你还没吃吗?”
“前段时间有点私事,回家了一趟。”
“那你得抓紧,过了季,就得等明年这个时候了。”
两人边聊边摘,气氛融洽,等篮子装了大半,重量上来,林净砚说:“把你篮子里的桑椹都倒进我这吧,这样提着也不费劲。”
“你的腿可以嘛?”
“它也不至于这么没用。”
赵芷安没跟他客气,清空后,林净砚的篮子满得快溢出来,他用手臂圈住边沿,防止掉出去。
林净砚先回去清空篮子,回来时给赵芷安递了一个斗笠。
“哪来的?”
“问地里收工的农户借的,戴上吧,别晒伤了。”
赵芷安的脸颊红彤彤,额角的碎发也被打湿。她也没客套,戴在头上。
林净砚望着她摆弄帽檐,嘴角挂着淡笑。
“等会,你别动!”
忽然,赵芷安表情严肃,眼神直勾勾盯着男人背后。
林净砚一动不动,语气平静:“怎么了?”
“你背后的桑树枝上挂着一条蛇。”
林净砚正要开口让她躲远点,别被咬着,只见女孩已经靠近,一只手撑着他的轮椅扶手,一只手已经从面颊旁探过去。
他的余光被纤细白皙的手臂占据,馥雅的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翼。
林净砚挪开目光,呼吸收紧,然而下一瞬,他又被近在咫尺的玲珑身段刺到,清俊的脸微微发红。
“抓到了!”
赵芷安突然开口,从他背后拎出一条长约一米的细蛇。
被掐住七寸的蛇失去攻击性,软成长条,赵芷安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把它的尾巴缠在自己的手腕上。
林净砚:“……”
女孩纤细的小臂上挂着滑腻的蛇,诡异的画面配上她甜美的笑,尤其是递来的一眼,让人摸不准她的性格。
稚气、温柔、靓丽、妩媚、甜美,不同的标签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像西方神话里的潘多拉,引诱着别人步步沦陷。
“你怕蛇吗?”她撑着扶手,晃了晃手中的蛇。
林净砚对上她眉眼弯弯的笑靥,喉结滚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