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2/2）
因为有这个实力才能营销。
队医给他只能粗略看几下，跑动中出血大概率是肺的问题，这个要回去照CT，阿尔纳想了想，却说：“我明天在米兰看看吧。”
他说着还有些心虚，他之前准备踢赢了再请，这样主教练大概率也不会拒绝，没想到输了，这下就难开口了。
这个任务很重要，为了明年能和男朋友一起站在世界杯舞台上，阿尔纳无论如何都要做完。
他扭捏着开口去问穆里尼奥，没想到穆里尼奥想了两秒就答应了，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是要他在米兰保护好自己。
阿尔纳这下是真有点眼泪汪汪了，他像只黏人大狗一样去蹭穆里尼奥，把穆里尼奥身上的西装蹭出几道痕，吓得穆里尼奥赶紧说：“这可是我新买的！定制的！”
他伸手像赶狗一样，嫌弃的说：“快走快走，别在这里烦我。”
表情很生动，但是阿尔纳知道他只不过是嘴硬，他也见好就收，在大家回到酒店之后收拾行李，准备去自己以前留在这里，还没有卖出去的家。
当时因为这个不能卖出去的房子，还帮阿尔纳博了一片同情。说实话，他一开始没有想这么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媒体突然就带风向开始这么说，他就将计就计了。
他刚来米兰，身上的人设是贫穷坚毅小白花，房子没住多好，但也有厨房有阳台附近还有一个小狗公园。
队友都知道了他不回去那么快，明白人与人之间要有点距离感，所以都没有问，不过较为熟悉的几个都发了信息。
阿尔纳全都回复了，这可是他的进步，他当时从米兰来到皇马时，孤零零一个人，现在已经在皇马有了不少朋友。
阿尔纳后来明白了那个4：22，因为他男朋友卡卡的生日就是4月22，虽然理解了，但他还是有点诧异，为了跟他男朋友的生日扯上边，要他在凌晨4：00多不睡觉，跟人家说我爱你。
感觉多少有点病。
他坐在保罗的车上，看着路边无数熟悉的建筑往后倒，心里泛起一股异样感。
来了来了，久违的矫情又来了。
他感觉自己应该要让保罗点一首杨千嬅的《少女的祈祷》，改成少男。
他孤身一人带着记忆来到这个新的地方，一开始每天晚上连觉都睡不踏实，生怕自己说梦话时会把真相说出来。
这个世界上保守秘密的人活得太累了。
踢球从一个兴趣爱好变成一门养活全家的职业时，偶尔会让人爱不起来。阿尔纳早就懂得那个道理，当兴趣变成工作，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再爱得起来。
阿尔纳至今还对此保有热情，无非是自己还没有站上过巅峰，他试想过如果自己运气好，能有机会站在那空气稀薄的山顶时，他会想自己要不要当场宣布退役。
山也不是那么好上的，多少球员终其一生也只能停在路上。
阿尔纳看着路过的建筑上贴着他男朋友的大型巨幅海报，看这位到了20年后还是巴西屈指可数的白人巨星球员，感觉有股酸意涌上鼻头。
车子快速飞过，仅仅与海报擦肩，他起来得及看上一眼，这一眼仿佛把他带回了前世，他似乎也在出租车上看到过他的海报。
那会儿他还是一个惨兮兮的留学狗。
“嘿保罗，假如，假如你发现劳拉是一个女明星，而你只是一个在人群中默默无闻爱慕着她的粉丝……”
保罗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他老板不对劲的状态，又看了看窗外暗淡的天色，知道他这是夜晚加心思敏感的buff一起启动了。
小年轻嘛，总有几天情绪不对的时候。
他没有随意对付，而是认真的想了想，才说：“我们得承认，灰姑娘是有可能发生在现实世界的。”
阿尔纳心里有些酸涩的心思一下挥之而去，他脑补了一下灰姑娘的舞会，突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哈，我是辛德瑞拉吗？”
保罗很认真地点头：“这只是一个比喻，当然如果放在你们身上的话，不是你还是谁？”
阿尔纳再想了想，他是那个看着可怜实则撩起来裙子唧唧比王子还大的辛德瑞拉（。）
？
有些诡异又有些色色。
同时一下少去了有些沉重的气氛。
“我说实话，这些不都没有发生过吗？你不是那个在台下看着他的人。”
保罗就差直说你怎么那么容易发散思维，尽想一些不好的事。
阿尔纳叹气：“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在一个人寂寞孤独的时候。”
总会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能相拥依靠的人。
说句更狗血矫情的，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能毫无保留倾诉的对象。
“说起来都恶心，那我真的觉得没有人可以完全懂我。”
保罗又撇了一眼后视镜：“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说出来？”
“不说出来的话，别人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总不能站在屋里等着一场破门而入的爱情吧。”
“如果是那样，我会报警的。”
阿尔纳很认真，爱情可以没有，但抢劫一定不能有。
保罗很无奈：“这只是一个比喻。”
“我不能说。”
他什么都不能说。
这时手机响起来电铃声，阿尔纳拿起一看，是刚才话题的主角打电话过来了。
踢完比赛之后阿尔纳回到更衣室，马不停蹄的就联系了他，但他那时没空接电话，刚好阿尔纳也有事找队医和主教练，给他发了条信息之后就没管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才给他回电话。
听到电话铃声后保罗就不再出声，他看到了老板的表情，就这副看起来有些傲娇，又有些甜蜜的表情，他只在他对另外一个人身上看过。
作为一名很有眼力见的助理，没有谁比他更懂现在该怎么做。
“晚上好。”
心里还惦记着他这么长时间没给自己回电话，阿尔纳语气硬邦邦的。
亲男朋友在电话另一头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忍着笑说：“晚上好，怎么听起来那么不开心？”
阿尔纳百分百知道他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现在才回我电话，这么长的时间人类都能登上太空绕月球两圈了。”
他语气听起来还是有些硬，卡卡只好换了种方式，更直接更有用：“医生叫我过去检查了下，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绝杀。
下一秒他就听到男孩在电话那头焦急的问：“又去见医生了？发生了什么？你身体哪里还不舒服吗？”
卡卡知道西诺西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不管两人发生了什么，一旦提到自己身体出事了，马上就能把重心转移过去。
虽然这样很像病入膏肓但是以此来要挟的剧本，但卡卡百试百灵，并且心里也很开心见到他男朋友这个反应。
男孩刚才还硬邦邦的语气迅速软化，并且对他进行咄咄逼人五连问，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不算好，又软下来小声说：“我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太着急了。”
卡卡知道，他在男孩看不见的地方摇了摇头，同时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是别担心，只是一些小问题，这几天多去护理就好了。”
他一般都是报喜不报忧，但敢主动说出来就说明这问题不大，阿尔纳松了口气。
“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我曾经在米兰的房子没有卖出去，刚好今晚回去住一下。”
卡卡知道他不回马德里，但是已经忘了他还有房子在米兰。
顺着这个话题，他突然想到曾经他对西诺西心软就是因为这孩子刚到马德里，找不到房子。
他当时也看到了这个新闻，说西诺西全心全意对米兰，用自己积攒的积蓄购置了一套房子，后来没能成功在米兰留下来，房子也卖不出去，在马德里也找不到房子。
所以在遇到他的那一天，他才会心软，想着说收留一下。
卡卡一直觉得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但也没有过多的发现，就把异样压在了心底。
“打扫过了吗？你怕黑，一个人怎么睡？”
阿尔纳立马撒娇：“你还知道我怕黑，快过来陪我睡，给我暖床。”
接到电话一开口阿尔纳用的就是意大利语，想着都回到了米兰，在语言上也入乡随俗。卡卡会意大利语，听到他的声音从善如流的接上了。
如此心有灵犀的一对情侣。
在前面开车的保罗能听懂也能听到，他猝不及防听到这样一句，手一抖差点开歪。
上帝，他老板看起来还那么小，结果却会用软软的语气来威胁别人说给他暖床。
有种少儿频道插播□□的感觉。
“那我现在就坐飞机过来？”
“我不锁门，随时等着你。”
说完两个人一起开始笑。
笑着笑着，又觉得有些热，阿尔纳打开车窗，让夜风吹进来。
他已经和男朋友异地三天了，这还只是个开始，卡卡回来的时候他在巴黎，两个人最多在圣诞前见上面。
“···你关好吧，记得把灯开好。”
阿尔纳松了松此时变得有些紧的领口，不在意的说：“当然啦。”
他知道卡卡不会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不管他们做了什么，现在只要卡卡离开，被抓到就有嘴说不清，而且两人又不是生离死别，互联网世界ig有邮箱有，电话也有，除了不能打视频，其他应有尽有。
“罚你回去之后给我暖床。”
“好好好，等我回去给你，你想要怎样我都同意。”
短短一句话说得阿尔纳脸红，他放下手机假装问：“车里开空调了吗，怎么那么热。”
保罗面无表情的想：那不是你自己调情失败被反杀，关车里什么事。
卡卡这个好前辈永远会在语言上压制着他，很会调情的一个前辈，阿尔纳没这方面经验，经常被吃得死死的。
卡卡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又笑了一下，他总觉得和西诺西打电话会赶走很多烦恼。
今晚队医叫他走，是他之前的体检报告出了点问题，问题···其实很严重，腹股沟是他身上过不去的坎，这会严重影响他明年的出场。
他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这怎么能行，他想到西诺西的脸，想到他的小男友，想到他家人，心里漫延着一股无力感。
直到回到房间坐下打开手机见到那条短信，变得僵硬的身体才慢慢开始回暖。
“我看到你下午在走神了，真有你的，在这种比赛都能走神。”
阿尔纳听到这个，下意识就想把手机扔出去：“你怎么知道？”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肯定是被拍到了，所以远在外地的他男朋友才能知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镜头拍过去，你就在那里走神，你一边跑着一边走神，真太厉害了。”
语气很轻快，但阿尔纳知道卡卡绝对不是在夸他。
他在意的是居然被拍到了，因为他经常这么干，但没在网上找到类似的帖子，就以为他藏得很好，没想到这次居然被拍到了。
阿尔纳往后一倒，痛苦哀嚎：“我的人设——”
卡卡好笑的问：“你还有人设？我怎么不知道？”
“脑子清楚，长相帅气的中后卫人设。”
成功把正在喝水的卡卡吓得呛到了。
他咳了几声，清楚的传过来，阿尔纳很不满：“有异议吗？”
卡卡赶紧拍了几下胸，让自己咳完，出声解释说：“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上帝，他哪敢说话。
阿尔纳这才满意。
“我走神的样子肯定很蠢吧，大家也肯定很不理解吧，为什么能有人一边走神一边跑。”
卡卡听到这里还想安慰他来着，谁知道他下一秒就说：“但这可是我的独门秘笈，一边走神一边跑，难道不帅吗？”
成功让他再次呛到。
阿尔纳听到他咳嗽的声音很泄气：“好吧，我知道我不帅了，我知道我这场表现得不好，我还知道他们在说我，这场要是赢了还好，但是输了，我有很大的责任。”
他这下是真的有些情绪低落。
卡卡赶紧安慰他说：“没有没有，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没有一个球员敢保证自己的每一场比赛都会胜利。”
“你尽力了就行，只要你问心无愧。”
他是问心无愧，但别人怎么说呢？
阿尔纳很在意这件事的，就好像之前某一次喝酒时，他无意中说到要是让球迷们发现他们输了比赛还在家里对影成三人不得炸。
卡卡记得那次，那是他们第一场比赛后，晚上回来时西诺西已经定好了他最爱的日料，同时两个人有敞开心扉说了一些深入的话题。
“我好希望我有一天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别人的说法。”
可能是原生家庭给他留下来的影响，他以前就会在意他妈的话，因为她总是要拿你这么做、你做得不好，别人怎么看我们家之类的话来kfc他，虽然长大之后阿尔纳没有这种束缚了，但小时候的这些场景总是时不时浮现在他眼前，也造就了他的性格。
如果现在有bti的话，他和卡卡绝对一个是T一个是A，就冲卡卡那个幸福圆满的家庭，阿尔纳想不到他不是A的原因。
“那就不要看，不要去论坛看，我知道你肯定能控制住你自己，只要看不到那不就是没发生吗？”
这是个好办法，阿尔纳原本就是这样想的，他没想到卡卡会这么说，有点点诡辩，但如果他真的在意的话，那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阿尔纳感慨了一句：“爱情使人盲目啊里卡多先生。”
里卡多先生马上接了一句：“如果是你我愿意做个瞎子。”
好会说，但是阿尔纳只感动了一瞬：“你是瞎子还怎么看到我帅气的脸庞不行？我不允许你是个瞎子，不允洗！”
弄得卡卡又觉得无语，又觉得好笑。
和他打完这么一通电话，刚才在队医那得到的坏心情都烟消云散，卡卡渐渐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上瘾了，如果时间允许，他真希望他每天都能和他有这样一通电话。
其实没那么远，但是为了不打扰到他俩，保罗特意围着房子绕了一个大圈，发现他俩已经打完电话后才开回去。
阿尔纳对此一无所知，看到外面熟悉的房子，他打开车门下车，因为怕黑，所以他避免独栋，又怕人多治安不好，特意选了这个公寓，已经是他当时贫穷人设下能买到最好的房子。
虽然房子灯火通明，外面也有安保，但阿尔纳还是来到主驾驶撒娇保罗陪他一起上去。
保罗心软，想着一回就算了，熄了火下来。
因为明天的事算私人行程，不易公开，阿尔纳尽量做到隐蔽。
做不到当他没说，他带上帽子拿好充电器，和保罗一起去往电梯。
这段时间人不多，路上都没有碰到人，阿尔纳一边感慨一边庆幸自己把保罗拉过来了，不然这么空旷没人的地方，会把他吓到的。
保罗不知道他今天不回马德里，已经提前找人把房子清洁过了，能睡人，把人送进去后，他面无表情的撸下男孩紧紧抓着他的手，跟他说：“我明天早上再来接你，你好好休息。”
阿尔纳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他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保罗远去。
时隔半年回到这里，他开着全屋的灯，把这里都看了遍，装修是自带的，有一个阳台，白天的时候能看到对面的公园，绿树小草，配着太阳，再泡一壶咖啡，他能在外面一坐就是一下午。
后来在马德里时，一到放假他也这么干，提前把零食饮料备好，和卡卡一起在庭院里晒太阳聊天，时不时给小狗扔个球。
他当时就觉得这是无上的天堂。
隔音不算好，外面有人聊着天走过都能听到，不算清晰，但给了阿尔纳安全感，他把多余的灯都关掉，只留下厕所，客厅和卧室的。
阿尔纳去洗个澡，准备明天去医院检查，再和马尔蒂尼去完成任务就打道回府了，国内联赛时间紧任务重，对马竞他不能再这样。
他围着浴巾出来擦头发一看，卡卡在5分钟前给他打过电话，他没接到，卡卡还打了两个。
看起来很着急，阿尔纳赶紧给他回了。
那边很快就接了，阿尔纳还没来得及问他有什么事，就听男人说：“我还以为你早就睡了，会没有安全感吗？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打着电话吧。”
说实话，真的说实话。
阿尔纳鼻子瞬间酸涩一片，眼泪没有任何预警的流下来。
他想过这个方案，但他会想太麻烦了，他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能过于越界。
他没有想到卡卡会这么说。
“……哭了吗？怎么那么容易就感动？我还觉得我能做得挺少的，我应该直接买机票飞过来，我知道你有多害怕，我没有做得多好，你不要感动，这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这是我想做的。”
阿尔纳久久说不出话来，但在小声抽噎着。
既然这样，卡卡想了想说：“那你说句你爱我好不好？”
“混蛋……我爱你。”
惹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混蛋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