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拆台(2/2)
冯项咬牙切齿地喝道:「你──!夕瑶呢?你把夕瑶怎么了?你若要寻仇就冲着我来,为何要对无辜女子下手!」
隳星从容地答道:「无辜女子?本座的亲姊毫无灵根,不过一介凡人,又哪里不无辜?今日不过以牙还牙,冯师兄如何就无法忍受了?」
冯项沉默地瞪着隳星,双眼布满血丝,杀意溢于言表。
莫违却又一次按住冯项,道:「定心,不要被他牵着走。」
冯项道:「但是夕瑶……」
莫违更坚定地道:「定心。」
说罢,莫违按着冯项的肩挺直了背脊,对隳星高声道:「孽徒,你还有脸回来?」
隳星冷笑一声,道:「若非师尊费尽苦心逼迫本座修魔,本座还未必有今日,自然得回来好好感谢一番。」他既称莫违为师,却又在同时自称本座,讽刺之情表露无遗。接着他又道:「在我前头的十位师兄当中,有两位当众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五位没有离开山门的纪录,好端端地就『失踪』了,连魂灯都寻不到人;而余下三位中,有两位已经『闭关』了两百余年,还有一位,据说是修炼不慎,全身灵脉都废了──但凡九霄门金丹以上的门人,皆能够调阅到这些记载,却竟从未有人为他们讨过公道。」
冯项打断他的话,喝道:「一派胡言!分明是你自己心术不正,走火入魔,怎能抵赖到亚父身上!难道你想说你今日所作所为,是为了给那些师兄讨公道吗?!」
隳星瞥了他一眼,竟也没有发怒,反而道:「自然不是,本座亲自打上九霄门,若只为了替几名素未谋面的师兄讨公道,听来岂不是滑稽得很。」他顿了顿,道:「本座来此,是想要确认一件事。」
话音一落,整座大殿便无预警摇晃起来。大殿中央铺设长毯之处,转瞬开裂成一道漆黑深渊,邻近走道的宾客连连惊呼退避。那深渊却去势不减,将二重台阶从中劈成了两半,掉落下去的砖石却未传出半点回音,唯有浓郁暴虐的魔气自深处涌了上来。
天地随之变色,猎猎风声中混着鬼哭神嚎,远方似有闷雷声迫近。而就在这一系列剧变中,薛千韶却感应到他日前新得的白玉玦,竟隐隐与深渊产生了共鸣。薛千韶只得悄悄将之握于掌中,发觉那温润白玉有些发烫。
贵宾席有位长老猛然起身,道:「此乃无明圣渊,一旦有机可趁,它便会吞噬道修的修为,诸位须静心凝神、严正以待,切勿大意!」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楚铭远朗声指挥道:「结阵!」
他的几位弟子瞬间现于人群各处,互相配合著迅速结成阵法,紫金色法阵及时开展,将宾客护在其中,勉强镇住了场面。
青派的一名长老见状,却指着楚铭远道:「掌门准备得未免太过周全,既然还保有实力,怎么不对台上伸出援手,分明是想看我青真君一脉颜面扫地!」
楚铭远瞥了他一眼,答道:「方才台上发生的一切,虽然有损九霄门颜面,却并不会对众多贵客造成实质影响,此次典礼也并非由我主办,我自然不好越俎代庖。但这道深渊却会危及宾客,我作为九霄门掌门,才不得已出手维持秩序。李长老这般说,难道就连你等的无能,也是本掌门的错?」
楚铭远为人处事向来留有余地,鲜少这般直言讽刺。那名长老被他骂得面色涨红,楚铭远却无视于他,仰首道:「魔尊阁下在此引出这万恶之源,将宾客置于险境之中,实在过份了,即便贵为魔尊,阁下也不能在九霄门地界这般恣意妄为。若阁下不能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届时两方开战,便不是我九霄门要破坏两界平衡了。」
楚铭远的姿态不卑不亢,虽未疾言厉色,却也并不居于下风,立时让场中宾客镇定了些许。
隳星瞥了他一眼,道:「本座借楚掌门的场地一用,却并不打算掀起两界战祸。本座方才说了,本座不过是想验证一件事。」他将目光又转回冯项身上,道:「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冯师兄两百四十三岁结婴,不算惊才绝艳,也已经算是进境不慢了。你虽拜在青暝仙君门下,一直以来却由莫违教导,本座就好奇了,莫违用自己的弟子试验魔修功法,那么冯师兄你呢?难道能够幸免吗?本座很想验证一番。」
冯项脸色几变,最后怒道:「胡言乱语!子虚乌有的事,如何能验证!」
隳星却不予理会,而是从容地回过身,对众人道:「诸位道友或许晓得,本座引来此地的这座深渊,名为『无明圣渊』,但凡修炼过魔修功法、或者是心性不坚之人,皆难抗拒其吸引。除非──」他一弹指,大殿中妖邪之气陡增,在场修士几乎都感觉到灵脉刺痛,甚至有人开始干呕,或者被引动心魔难以自持。
隳星这才略带讽意地续道:「──除非能像本座一样,将圣渊拿捏于股掌之中,为己所用。诸位道友小心了,尤其私下修炼魔功者,别忍不住自己跳下去了。」
他一说完,果然有几人按捺不住,挣扎着往圣渊裂口而去。楚铭远只得再吩咐道:「九霄门弟子听令,拦好宾客,不得让任何人接近圣渊。。」
楚铭远又接着道:「魔尊阁下究竟意欲何为,不如一次说清楚。」
隳星信手一指,方才消失的红色长毯,便拧成了一条巴掌宽的绳索,从高台上一路通向大殿门口,接着他才答道:「本座要冯项从圣渊上走过,若他并未被引动心魔,而是顺利通过了,本座与他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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