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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请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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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千韶定了定神,却忽然问了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右护法可曾听过无明圣渊?」

苏佑骤然被这么一问,吃惊地瞠大了眼,犹豫半晌才答道:「在下便是出身圣渊,薛大人为何问起?莫非您认为,闯入的魔物与圣渊有关?」

薛千韶听见他的答案,心中也略感惊讶,却只是平淡地颔首道:「只是猜测罢了。那魔物目前被困在庭院中,既然右护法出身无明圣渊,想来应该有办法能辨认?」

苏佑紧皱着眉,忙道:「既然那魔物还在,就容在下看一眼罢?若真与圣渊相关,您的小弟子便不能再留于太鲲山了,否则一旦引来圣渊现世,后果不堪设想。」

薛千韶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同意让苏佑确认魔物。

苏佑却又道:「在下离开太鲲山之前,另有一个不情之请──在下有几句话,想单独同薛大人说,此事与尊上的吩咐无关,希望二位允准。」

薛千韶闻言感到诧异。不离立时偏过头去,给了薛千韶一个不赞同的眼神,薛千韶却并未接收到,而是在思虑片刻后对不离道:「师弟,方才是你困住那魔物的,能请你去院中将那魔物带来吗?」

不离皱了下眉,仍然答允了,随后便起身往后院走去。

厅内只剩下一人一魔。苏佑站起身,行了一个拱手礼,道:「我方才说过,我出身于圣渊,从您的反应看来,您应当也知道那是个怎么样的地方罢?」

苏佑以一个较为平等的姿态,对薛千韶娓娓道来。

自有意识以来,他和「苏佐」就一直在圣渊当中,他们无父无母,对彼此也没有特别的称呼,因为他们乃是双头蛇外型的妖魔,虽然拥有不同的想法,身体却是同一个,便一直不分彼此。

他们并无善恶观,只是如同野兽般在圣渊中谋求饱腹。诞生后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食物变得越来越稀少,「苏佐」先一步晕厥了过去,而「苏佑」还撑着一点意识,在这时遇见了还未成为魔尊的隳星。

「苏佑」誓死护卫「苏佐」的行为,让这位喜怒无常的主起了兴致,隳星对他道:「我只需再吞噬一名魔族,就拥有足以破出圣渊的力量了,若在你和他之间,我非要吃一个的话,你又要作何打算呢?」

他想了想,仍将半身护在身后,坚决地答道:「那吃我罢。」

隳星的唇角勾了勾,问道:「喔?为何?」

他只道:「我不能让你吃他。」

隳星笑道:「即便他本来就快死了?」

他未再回答,而是一语不发地看着隳星。他并不认为短短几句话,就能让自己免于一死,但只要能让他们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他便会拚尽全力去争取。

后来他们却真的活了下来。隳星将他们一分为二,并让伤势严重的他服下自己的血肉,为他们赐名,赋予新生。

苏佑对薛千韶道:「自那以后,我们的性命就被尊上牢牢牵制,但在我心中,保护苏佐仍是首要之务,即便这意味着我可能触怒尊上,为他所杀。」

薛千韶听到此处,突然有些明白隳星为何会让苏佐、苏佑成为属下。在圣渊那般残酷的地方,苏佑近乎执拗的真情显得格外珍贵,且他们又是一体双身,或许这让隳星想起了自己和姐姐。

但苏佑又为何要和他说这些?

苏佑沉默地凝望了薛千韶好一段时间,久到让薛千韶以为他的话已经说完,他才又道:「重生时,我伤势严重,新生的血肉又都与尊上神识相连,所以即便什么也不做,我也能感受到尊上的喜怒,而我的念头在尊上面前,更是无所遁形。我尝试了许久,才终于找到办法在尊上面前隐瞒一些事。」

「在这百余年间,我知道尊上一直在找一个人,便悄悄观察起了能得尊上宠爱的男女。格外受宠的那些人多半是男子,或许是仙门修者、或许是书生或小倌,容貌多半清秀俊逸,其中不少人眼下有痣。但他们通常不会被宠幸太久,便会无缘无故失了爱幸。后来我才明白,他们失爱并非是做错了什么,只因为他们是赝品罢了。」

说到此处,苏佑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他望着薛千韶续道:「自从见到您之后,尊上多数时候都非常平静──像是暴风雨中的怒涛,化作平和的溪涧那般。可我并不信任您。」

「尊上已与魔皇之心融为一体,几乎不可能被杀死。他能够活很久,直到将赤练和玄魃都熬死,成为魔域至高无上的尊主。可您却是唯一一个伤尊上两次,却都被原谅的人。您对尊上而言,既是软肋,也是最大的威胁。」

薛千韶蹙紧了眉,面露三分愠色道:「这便是你三番两次自作主张的根本原因?」

苏佑不为所动地回望着他,道:「即便我什么也不做,您难道就不会疑心尊上了?我的所作所为,只是有意无意催化了事态发展。如此一来,尊上或许会对您死心,从此您便不会构成威胁;又或者尊上会更加执着,强用手段毁去您的心神,将您永远囚于身侧……在尊上要我去求取梦魂蝶时,我本以为尊上已下定决心做到后者,但他却没有。」

苏佑顿了顿,又道:「我所谋求的,不过是希望尊上能好好活下去,如此苏佐也就不会受牵连。但我本就不擅谋略,只能暗中推波助澜,让事态往我盼望的方向发展,可我却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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