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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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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没做声,颜灼若等了一会没有回应,忍不住开口:“怎么不说话?”

花重锦的声音流淌在皎洁的黑夜,在周围的风中显得低沉而虚幻,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你想让我把你当成什么,你在我心里就是什么。”

颜灼若挑眉:“哪能这样?”

花重锦反问:“为何不行?你想让我把你当什么?”

颜灼若冷哼一声,口气冷淡眼里却藏着笑意:“你特么套我话呢——你爱当什么当什么。”

花重锦嘴角轻挑,安静地抱着怀里人,彼此温暖的气息缠绕,沉浸在说不出口的暧昧中。

在另一边天升起朝霞之前,他们赶回了小福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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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寺里外挂着几个用灵力烧起来的火球,四面悄然无声,屋内不见一个人。

颜灼若与花重锦去外头寻找,桑门星罗棋布的屋舍大多没有人气,偶尔三两家外点着灯笼,屋内也是空空。

两人没走多久,看到大号背着一个老人从屋里出来,万俟玥跟在身后对大号和一个年轻女人说几句,大号点头背着老人跟满脸感激的女人一起离去。

万俟玥见颜灼若二人朝他走过来,问:“妥当了?”

颜灼若点头“嗯”了一声,示意周围的情况,道:“这是怎么回事?”

万俟玥道:“明日魔军攻城,百姓留在城里很危险,大家分别安置人去了,不过一时间人手地方都不够,大多数百姓只能暂时躲在山里——明日小福寺的人要守着大家,守城的事加上你们只有五个人,你们去休息,养养精神。”

颜灼若提议道:“要不然我现在去将魔军首领杀了,他们群龙无首一时半会估计不会动手,如此一来就有时间转移百姓。”

万俟玥道:“攻城是迟早的事,对我们来说越快结束越好,明日过后,桑门短时间内能喘口气,到时候再转移百姓也不迟。”

颜灼若从这话里琢磨出其他意思,他问:“那明日之后,我要回去了吗?”

万俟玥淡淡“嗯”了一声,道:“你们走了,往生阵能少一半负担,以后的事我们能应付。”

颜灼若双手攥紧,沉声道:“传言小福寺的结局是真的吗?”

“真的。”

湿冷的晨雾在空气中蔓延,颜灼若的双眼酸涩,心口压下的情绪在这一刻又开始绞痛起来,他咽下喉咙间的堵塞,开口问:“那你呢?”

树上传来两声清脆的鸟叫,万俟玥垂眸,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好似天塌下来都不会让这副眉眼染上半分愁绪。

他不以为意:“看命吧。”

万俟玥擡眸看向颜灼若身后的花重锦,道:“去休息,养力气——我也要休息。”

万俟玥说完擡步离开,花重锦盯着颜灼若僵硬的背影,上前拉住他的冰凉的手,二人默不作声地跟在万俟玥身后,颜灼若垂下目光十分冷淡地落在前面的脚步上,花重锦也一眼不错地看着颜灼若。

三人跨进小福寺的大门,万俟玥便与二人分别朝另一方向去。

颜灼若与花重锦回到狭窄的小屋,对屋门窗紧闭,浅蓝的天色从天际探出头,凉风从窗外吹来,吹得碎发晃眼。

颜灼若上前关上窗,花重锦道:“睡一觉。”

颜灼若垂眸将被子掀开,和衣躺下,他的眼睛扫过花重锦,示意身边的地方,待花重锦也在他身边躺下,他才疲惫地闭上眼睛。

颜灼若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变成了很小很小的孩子,□□地坐在川云山上的雪地中,寒风凄冷地吹过他光溜溜的身体,他想找个东西遮羞避寒,可周围白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正琢磨该朝哪里去,身后突然落下一件宽大的斗篷将他包了起来。

他仰着头看见万俟玥蹲在他身前,便对人笑眯眯地弯起眼睛,万俟玥将小家伙包裹好,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颜灼若不明所以,想开口喊住他却只能发出咿呀的声音。

眼见万俟玥的身影越来越远,颜灼若焦急起来,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刚跑两步就扑了个狗啃泥,待他擡头时,周围又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小孩子心里的委屈至极,在雪地大声哭起来,他哭了很久很久,可是相见的影子也依旧没有出现......

颜灼若兀地睁开眼睛,夕阳透过窗户纸在屋内落下橘黄色的光,他蜷缩着身体靠在花重锦身边,后者侧身正看着他。

颜灼若从梦中回过神,他压下流窜在四肢百骸不安的情绪,坐起来揉了揉脖子,道:“睡了这么久......”

花重锦也坐起来,道:“你太累了,多休息一会是好事。”

颜灼若的目光落在手指上的玉戒,他轻轻抚摸:“那个法器,我拿两件去给万俟。”

闻言,花重锦将三件东西摆在他面前,颜灼若取下戒指将拉起花重锦的手套在食指上,花重锦按住颜灼若的手,两人的手彼此交叠在一起,花重锦道:“说了,送给你的,不收回去。”

“借给你,”颜灼若嘴角上扬,轻弯的眼睛示意一旁的短刀,道:“就当谢你借我钱——我用刀。”

花重锦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谢谢,也不必算得很清楚。”

颜灼若面不改色,使劲把手抽回来,道:“那你就别计较谁用什么——我去找万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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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玥并没有回房,而是去山里找到常念和正在练功的自己。

万俟玥脸色凝重,常念眉眼间也染上疲倦,他们二人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面对面盘腿而坐,手中同时画出一个阵法图,金色的灵痕与红色的灵痕交叠相映,在渐渐暗淡的天色下变得十分闪烁。

淡月挂上竹叶林梢,清冷的月光照亮彼此额间的细汗和苍白的脸色。

待阵落完,常念收敛周身的灵力,睁开发昏的眼睛,他看不清万俟玥的状态,他撑着膝头站起来,一时间头重脚轻站不稳,待他缓过几口气,恢复过来,万俟玥依旧坐在地方一动不动。

“万俟,你怎么样?”常念在万俟玥面前蹲下来,担忧地将手搭在他的肩头。

万俟玥双眉紧锁,垂眸不语,他攀着常念的胳膊还未站起来,一口鲜血兀地喷出,万俟玥全身无力,只好对常念摆摆手,坐在地上休息。

闷在胸口的血吐出来后,万俟玥舒服不少,他接过常念递过来的帕子擦嘴,道:“陈广云,该谢谢他。”

他们明白往生阵外的阵眼处陈广云的魂力已经消耗殆尽,无论此前他们如何想为之续命,陈广云始终倔强地拒之门外。

此刻往生阵通过阵眼以二人的魂魄延续下去,正是说明陈广云已彻底与阵法融为一体。

阵法蚕食魂魄的滋味就好似身体各处有无数黏糊可怖的蛆虫嘶哑,密密麻麻的痛与恶心带着毒液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所幸此刻二人不是阵眼,一起分担下来,休息几刻中,他们就能适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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