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2/2)
没想到自己费了如此多的口舌,花重锦只一脸不耐烦地回应几个字,空叔扬心里不由怒气横生,幸亏他在这种破地方清净数万年,养出些耐性,不然早就拂袖而去了。
取剑的过程并不复杂,花重锦的灵力将剑身周围的寒气蚕食干净,霸道至极的剑气不安地躁动起来,花重锦靠过去,剑气无形之间对人对峙却不抗拒。
或许是多年寂寞难熬,空叔扬忍不住提醒:“此剑聚天地灵气,在川云山凝练数千年,威力无比,不过少了剑灵,此乃死物,纵使灵力强悍,稍有不慎极容易遭反噬,平时使用顶多发挥十之一二,不过即使如此,世间也少有法器能够匹敌。”
花重锦将剑握住手里,纯净充沛的灵力密密麻麻从手上涌至全身,花重锦满意一笑,对空叔扬颔首道:“陛下,你来做剑灵吧。”
空叔扬一怔,眼前臭小子的狂妄简直超乎他的想象,但空叔扬不恼,眯着眼饶有兴趣地说:“胆子不小,你可压不住我。”
花重锦莞尔:“我想用这把剑劈了烟水禁地,陛下应该也想对此尽一份力?”
空叔扬收住目光:“你不怕覃玉?”
花重锦眼神坚定:“我信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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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礼完成,黑雾倏地聚拢,周围响起翻天覆地的崩塌声,花重锦眼前一片朦胧不清,他护紧怀里人,下一刻他们已经立身于清池边。
沁骨的寒气袭来,颜灼若忍不住哆嗦,花重锦将收起的披风给人披上,立即带他离开回到数日前的冰洞。
离开结界,颜灼若身上的法术被解开,他耳畔划过的风萧萧作响,吹得有些耳鸣。
颜灼若努力眨眨眼,眼前明亮起来却依旧有些模糊,没多久刺痛传来,疼得他双眼紧闭,一时睁开不得。
花重锦小心给颜灼若检查,在他眼里发现几丝殷红,心中立即明白是带诅咒的黑鬼留下的伤口污染所致,花重锦拿出所剩不多的药与水给颜灼若清理伤口。
颜灼若身上处处是伤,他将衣服解下缩在披风之中任花重锦处理,花重锦动作又轻又快,最后将颜灼若的上身缠满密密麻麻的绷带,手里的药基本也用完了。
颜灼若身上被绷带缠得有些暖和,他对花重锦笑道:“花重锦,你是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花重锦收起倒空的药瓶,擡掌蓄满灵力轻轻覆在颜灼若腿上的伤口,莞尔:“你想要什么?”
颜灼若察觉到腿上痛到麻痹的伤口有灵力落下变得舒服,他立即把披风扯上来将自己盖严实,拧眉道:“你不要给我用灵力。”
花重锦无奈:“已经结束了,我不碍事,倒是你这个伤口不赶紧处理会很危险。”
颜灼若不肯:“那我们现在就下山。”
“到封山口最快也要半天,耽误不得。”花重锦去掀披风,颜灼若死死护着不让他碰,执意道:“你现在的灵力根本清不完,而且你身上也有伤,下山!”
花重锦执拗不过,待颜灼若飞快收拾完,他将洞口结界打开,谁知他们还未出去,一个和尚模样的家伙率先踏进洞门,越带诧异地打量他们。
和尚不知在外头站了多久,二人竟毫无察觉他的存在。
和尚模样慈祥,周身没有一丝灵力的痕迹,他们稍稍收起敌意,戒备地看着他。
和尚慈眉善目地一笑,敦厚的声音响起:“两位的伤可需要我帮忙?”
花重锦问:“你是何人?”
“一个和尚。”和尚笑道:“实不相瞒,眼下这个冰洞其实是我曾经一手刨出来的,我在此长眠过很长一段时间,一个月前意外醒来出去转了一圈,多亏长年被川云山养着,体内灵力也还过得去,二位不嫌弃,我可以治好二位身上的伤,算是行善积德不枉此地对我的恩泽。”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花重锦信他:“劳烦前辈,先帮我吧。”
闻言,颜灼若拦在花重锦身前,对和尚开口:“前辈先帮我,我眼睛疼得厉害,要瞎了。”
和尚会心一笑:“你身后的朋友怕是有性命之忧,我先帮他。”
“什么?”颜灼若难以置信地回头,抓住花重锦的手腕探他的灵脉,后者柔声道:“别紧张,我有数。”
花重锦深意的目光落在和尚身上,他带着诅咒而生,那些黑鬼的伤对他来说再寻常不过,不值一提,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说的是什么事,和尚脸色十分平淡,丝毫不在意花重锦眼神中的警告。
“我叫颜灼若,常年在魔宫,前辈治好我们的伤,我愿意将来在不违背底线的情况下为前辈做一件赴汤蹈火的事......”
颜灼若盯着和尚的身影话音一转道:“但你若是耍花招,我敢保证,天涯海角无论你在哪里,定会生不如死。”
“颜——灼若芙蕖出绿波,好名字,和尚叫常念...”和尚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变,一个“曾”字落到嘴边又咽下去,只道:“我们开始吧。”
常念与花重锦对面而坐,二人双手结印,和尚醇厚的灵力涌出花重锦的体内,一种清冷又温暖感觉在花重锦体内流窜。
花重锦没想到川云山巅竟有灵力如此丰富纯净的人,不用一会功夫,花重锦全身的伤不仅全都愈合,就连状态也比刚上山时要好。
见两人停手,颜灼若急忙凑上去问花重锦:“你怎么样?”
“很好。”花重锦莞尔让人放心,紧接着对常念颔首:“多谢”
常念一脸平淡向他回礼后,转向颜灼若,颜灼若事先探不出花重锦灵脉有何不对劲,眼下灵脉也十分安稳,花重锦的气色好了不少,颜灼若稍微放心,对常念道:“多谢。”
常念对颜灼若疗伤一直持续到天黑才彻底将诅咒的痕迹除干净,奈何颜灼若的眼睛被污染时间太久,还要用药才能彻底好。
颜灼若勉强能看清常念的模样,将他记在心里,再次道:“多谢。”
常念累得满头细汗,脸上笑意不减,他起身告辞,要向山下去。
颜灼若道:“你想去什么地方?眼下天黑不好找方向,你为何不留一晚?”
常念垂眸,叹道:“不知去何处,我在此地躺了许多年,心里念着一位故人,打算去寻他。”
颜灼若道:“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帮你。”
常念脑中闪出一个名字,没出口,只道:“有缘自会重逢,不强求。”
颜灼若偏头看花重锦,后者莞尔欠身道:“天黑路长,前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