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玉(1/2)
覃玉
颜灼若擡起伤痕累累的手拉住对方,道:“躺一会。”
花重锦在他身侧躺下,两人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彼此尚未平息的呼吸声。
“你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玉子山吗?”颜灼若开口。
那日傍晚在魔宫颜灼若问他想作什么,花重锦回他:“记得。”
颜灼若眼睛弯起来:“下次你来魔宫,我们就一起去,玉子山上很舒服,天空也很漂亮,我平常耐不住性子,却可以在山上静静躺一天,你应该会喜欢的。”
闻言,花重锦上扬的嘴角渐渐落下,他没接话,颜灼若翻身注视花重锦,认真问:“花重锦,你喜欢什么?”
花重锦看着他不动声色,想了想道:“喜欢......自由自在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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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鏖战的状态放松下来便开始疲惫,他们不敢休息太久,花重锦握着颜灼若的手,带他走进朦胧的烟雾之中。
没过多久,颜灼若的眼睛刺痛难耐,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手里人的步子慢下来,花重回头看他一直揉眼睛,问:“眼睛疼?”
颜灼若道:“好像有沙子。”
“我看看。”花重锦拿开颜灼若的手,仔细检查没见到问题,轻轻吹了吹:“好点吗?”
疼痛感消失,颜灼若点头,擡眼看着眼前的模糊人影,狐疑道:“你在我面前吗?我看不清你。”
“我在。”花重锦的声音沉下来,他盯着颜灼若渐渐蒙上一层灰色的眼睛,收紧握住人的手。
“什么?”颜灼若没听见声音,手上的力道让他知道花重锦还在,他拧眉道:“花重锦?”
“我们在一个结界,你暂时听不到看不见了,别怕。”
花重锦把颜灼若揽在怀里,后者不明所以,担心花重锦出事,推开他,道:“你说话,我看不清你......”
此言一出,颜灼若一愣,他倏地明白过来,是自己听不见了。
花重锦摊开颜灼若的手掌,在上面写字,颜灼若手心痒痒的,除了点头紧紧跟在花重锦身边再无他法。
黑雾的中央是一把通身银白的长剑,充满戾气的殷红纹路刻在剑身好似陈旧的血痕,剑的周围一层浅浅的寒气令人望而生畏。
花重锦靠近一步,一丝惨白的灵力倏地凝聚成形,一个衣着华贵、把傲慢写在眼里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你做的?”花重锦冷冷瞪着他。
空叔扬拧眉,冷笑一声讽道:“你见到长辈如此无礼,禾与之教的可真好。”
花重锦握住颜灼若,颔首道:“陛下,你为何要这样?”
见花重锦态度放软,空叔扬不与他计较,道:“有些事不该他听不该他看,不让他知道是为他好,你小子竟然敢把他带到这里来,简直胡闹!”
花重锦垂眸:“我心里有数。”
空叔扬冷笑,教训起人来:“你有数个屁,眼下离第三礼不到五天,你对他下不去手,一回去就是死!”
花重锦擡起森冷的目光,冷道:“如果你是来说废话的,倒不如早点放我回去。”
颜灼若看得清眼前多出一个人影,气氛中剑拔弩张,他不安地往花重锦身上蹭了蹭,后者轻轻拍拍他的肩,让他别担心。
空叔扬盯着颜灼若的模样,想起一位故人,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应该存在于这张脸上的伤感,他心里多多少少明白花重锦想做什么,他叹道:“在让你取剑之前,得告诉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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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年前,仙界发生了一次大事故——盛极一时的毒木派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七十二阁楼的医药典籍,数以万计的灵丹妙药,全都付之一炬。
空叔扬听说这事后专门去了一趟,在亲眼见到满目狼藉后,他心里惋惜好意想帮忙,仙界的人却不让他插手。
他本是一个高傲的性子,若不是可惜无数稀世珍宝和无辜人命上,他怕是连这片地都不会踏上来一步。
空叔扬只当凑个热闹,正打算走,却突然撞上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少年。
少年头上套着布袋,只露出一只浅绿色的眼睛,少年撞到人十分慌乱,转身想跑,空叔扬觉得古怪,便上去拦住他。
少年见对方动手,当即一掌狠狠劈出,空叔扬措不及防,急忙侧身与蓄满灵力的手掌擦胸而过,他趁少年来不及收手,一手擒上去。
少年灵力不低,打法却毫无逻辑,不出三两招就被空叔扬制住得死死的。
空叔扬取下少年头上的布袋,见他有一头银白的头发,加上之前听过毒木派藏有灵蛊的传闻,心里当即就明白过来。
少年挣脱不开被钳制在身后的手腕,擡腿朝后踢,空叔扬屈膝撞在少年的腘窝,少年人吃痛站不稳,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空叔扬用法器将少年缚住,丢在角落里,他蹲在少年面前仔细打量他的伤,刚伸手掀开一块残破的衣料,少年如触电般猛地跳起来,将空叔扬撞退半步。
空叔扬胸口吃痛,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少年擡手一掌,将人劈晕了。
空叔扬将他带回神宫,找来医官帮他清理伤口。
一日,医官来上药还未碰到少年,后者兀地睁眼,恶狠狠向医官劈去一掌。
医官摔翻在地,喷血不止,屋外侍卫听到动静涌进来将刀剑对准少年,双方短暂僵持,医官趁机逃出,捡回一条命。
接下来少年跟侍卫动起手来,少年像受伤却凶狠的小狼,对着刀剑不要命地扑上去,双方打起来,少年虽然占了上风,却又落的一身血淋漓的新伤。
空叔扬得知医官的消息,丢下手上的公务赶过去,未进门,只见屋内一片狼藉,亲信重伤在地,他不由怒火中烧,冲进去二话不说将正与人厮打的少年扼喉甩出数丈远。
少年措不及防,腰背撞在坚硬的床沿,疼得他弓着身子匍匐不起,下一秒,空叔扬凑近,少年忍痛挥拳砸向空叔扬。
不过在后者眼里,少年的反抗如同儿戏,空叔扬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屈膝压在少年的腰,反手将他按倒在床上。
少年脸色痛苦还要挣扎,一脚踹在空叔扬的小腿,空叔扬不为所动,拇指按在少年背后溢着鲜血的伤口,少年疼得蜷缩起来,嘴里发出两声很低的呜咽和喘息。
空叔扬对少年的后颈落下一掌,又将少年打晕了。
之后空叔扬将少年用法器锁在床上,亲自给他上药,不过空叔扬没耐心,也不仔细,上药跟做饭撒调料一般,动手也没轻没重,把少年弄疼是常有的事。
养了将近一个月,少年身上重新长出白皙稚嫩的皮肤,除了几处尚未愈合的疤,简直看不出曾经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空叔扬对此颇有成就感,那日神界久违的下了场雪,他心里高兴,打算带少年出门透口气,却发现少年神情恹恹,丝毫没有往日的凶恶架势。
少年烧得很厉害,眼睛都睁不开,空叔扬给人喂不下去药,以为臭小子又在犯倔,于是拧住少年的下颚将嘴撬开,硬生生把药给灌进去。
少年浑身难受,苦涩浓郁的液体冲击他的喉咙,少年猛地呛出一口血,剧烈咳嗽起来。
血溅在空叔扬淡金色的外袍上,跟了空叔扬多年的亲信叶明见到如此情景,吓得心跳提到嗓子眼,他怕陛下失手将人打死,急忙上去把人拉开,一边给陛下擦衣服一边安抚道:“我来我来。”
“去把医官叫来。”空叔扬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待叶明走后,空叔扬冷着脸将少年嘴边的血擦干,给他盖上轻薄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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