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2）
第七十五章
夜幕降临，银光似水，星光璀璨。
皇宫内，瑞云殿——
“母后，这般晚了，您传儿臣来此有何要事？”
赵含雁一袭浅蓝色常服，上绣层层水纹，淡蓝琉璃簪将长发轻轻绾起，简单而又不失优雅。她气若幽兰，白净的脸上只是略施粉黛，便已倾国倾城，就连天间银月也不免沦为了她的陪衬。
赵含雁回到大亓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她整日都待在兰幽阁内闭门不出。听宫人们讲，自从赵含雁从南梁国归来后，她便时常独坐在朱窗边，望着西边的湛蓝天空发呆。
其实赵含雁不是在发呆，她只是在想一个人罢了。
而她张望的方向，正是她所想之人的故土所在。
经过一月之久的相处，赵含雁发现，她好似陷入了苍锦的温柔攻势之中。
她，大抵已经爱上了他。
“来，雁儿，先坐。”韩芷芸招手道。
赵含雁乖巧点头，随即便入了座。
“雁儿，你在南梁国的这一月内，可否遇到令你倾心之人？”韩芷芸小心地开口试探。
赵含雁一怔：“有一人，他对儿臣甚好……”
“雁儿所言之人，可是南梁国大皇子？”韩芷芸一脸八卦地询问。
“母后是如何知晓的？”赵含雁的脸颊两侧爬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韩芷芸轻笑：“这个嘛，你暂且不必理会。”
“雁儿，你实话告诉母后，你觉得大皇子为人如何？”韩芷芸更加八卦地开口言语。
赵含雁思索了一番：“回禀母后，大皇子长相俊朗，又温文儒雅，正直善良，属实乃人中君子。”
“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人选。”韩芷芸低声，喃喃自语。
“什么人选？”赵含雁眸底闪过一抹疑惑之色，“对了，母后，您问这作甚？”
“在你返回大亓不久之后，他向你的父皇呈递了一封密函。”韩芷芸表面似是不经意，但却在时刻关注着赵含雁的反应。
“密函？”赵含雁眸光忽闪，“什么密函？”
韩芷芸宛如猜到了赵含雁的心思，她索性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他欲要向你的父皇求娶于你。”
语出的刹那间，赵含雁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一瞬过后又剧烈地跳动开来。
一下，两下，三下……
心脏跳动的速度持续加快，恍若一只懵懂的小鹿在到处乱撞。
赵含雁有些不知所措，她满脸错愕：“他，他欲要求娶我？”
韩芷芸没有否认：“他递这道密函也算是征求你的意见，你如若想嫁，便让他们南梁国即刻下聘；你如若不愿嫁，便让你父皇回绝他罢。”
韩芷芸的意思极其明显，她无非就是在告诉赵含雁——你若喜欢便嫁，若不喜就让你父皇他拒绝。
先前求娶赵含雁的王公贵族并不在少数，但赵含雁统统都婉拒了。
因为她不喜欢他们。
两人若非真心相爱，那成亲就是最错误的选择。
秋风渐起，拂过枝头余叶，泠泠作响。
“母后，儿臣愿意嫁。”赵含雁的心愈发坚定，“人生漫漫，能遇倾心之人不易，儿臣不想错过他。”
赵含雁的回答完全在韩芷芸的意料之内，她眉眼带笑：“那母后便去告知你父皇，让他收下大皇子亲自送来的聘礼罢。”
“啊？他来大亓了？”赵含雁眸底不免多了几分惊讶之色。
“他到此已经有些时日了，而且还是带着聘礼来的。”韩芷芸宠溺地摸了摸赵含雁的脑袋，“母后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或许可以说，他很爱你。”
韩芷芸话罢，赵含雁的脸蛋红了又红，她朱唇轻启，娇嗔道：“母后，您就别打趣儿臣了……”
“好好好。”韩芷芸唇角含笑，“天色不早了，雁儿先回寝殿歇息罢，待明日大皇子来时，母后再遣人去唤你。”
“是，儿臣告退。”赵含雁拂了拂身，随后便与几名随行的宫人回了兰幽阁。
望着赵含雁离去的芊芊身影，韩芷芸不禁默默感慨。
转眼间，她的女儿竟也要出嫁为人妻了。
时光荏苒，她啊，好似真的老了呢……
翌日一早，皇宫内，金云殿——
“苍锦见过圣上，见过皇后娘娘。”苍锦恭敬拂礼，他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掺杂着几分期待，还隐隐有着一丝紧张的色彩。
他来大亓已经有些时日了，除了求娶赵含雁之外，他还在暗中找寻苍玥的下落。
眼下，他已然找到了苍玥，但他求娶赵含雁一事，至今还是个未知数。
但无论结果如何，他总归是迈出了这一步。
求娶她，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举动。
原先，苍锦只要能够远远地看赵含雁一眼，就已足矣；可时间久了，苍锦发现，他对她的野心，俨然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想得到她，他要得到她。
“大皇子多礼了。”赵睿擡手，示意苍锦入座。
苍锦低眉，他长腿一迈，便径直往坐处走去。
“大皇子的聘礼，朕替雁儿收下了。”
赵睿此话一出，苍锦内心狠狠怔住了，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圣上，此话当真？”苍锦似是不信。
“自然当真。”赵睿轻笑，“大皇子与雁儿既是真心相爱，那朕自没有棒打鸳鸯的道理。”
苍锦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他呆愣在原地，许久过后才再次开口：“苍锦谢圣上成全，谢皇后娘娘成全。”
“大皇子言重了。”赵睿淡道。
“含雁公主到——”
尖锐的通报声响起，紧接着，赵含雁款步而来，她才踏入金云殿内，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一袭淡蓝色拖尾长裙，头戴一顶蓝宝石流苏发冠，优雅而又不失气度；她面上妆容淡淡，就算是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赵含雁倾身拂礼，她眉眼带笑，美得动人心魄，“见过大皇子。”
苍锦眸中满是惊艳与欢喜，他想开口言语，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堂堂一国皇子，头一次觉得这般束手无措。
“雁儿，朕已经给你与大皇子定下了婚约，寒冬将至，不如你们尽早完婚，也好了结你母后的心愿。”赵睿郑重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含雁拂身，“儿臣但凭父皇母后做主。”
赵睿点了点头，随后他将目光转向苍锦：“大皇子，雁儿一向体弱，受不住寒冬腊月的侵袭。依朕看，不如就此月底完婚，如何？”
“圣上所言自是极好的。”苍锦抱拳，“在下即刻启程回南梁国，成亲礼的一切将由在下亲自打点，到那时，定会让含雁公主风风光光地嫁入我南梁国。”
“有大皇子这句话，我们也可放心了。”韩芷芸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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