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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潋骨灵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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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潋骨灵阵

柳叙白情绪波动比较大,又猛烈的咳了起来,沈凛也不敢再同他多聊,便安顿他睡下,自己则躺在一旁守着他。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中一直郁结的烦恼得到了开解,所以他现下反而轻松无比,但是转念间,他便又想到了唐韵,柳叙白所剩时日不多,万万不能再让唐韵搞出来什么风浪。

有关唐韵,沈凛实在好奇,此人知道的实在太多,毕竟此间能与自己谈论现世事情的,只有他一人,而且这是能捕捉到东主接下来动向的唯一方式。

看来唐韵要抓活的,到时候慢慢逼问才能知道这事情的全貌,无端被算计,沈凛心中也甚是恼火,对方布局几乎是从他与柳叙白在神域相识之时就开始了,原以为他只是想将神域和魔宗收于麾下,但现在看来,他的野心已经远不止这点。

沈凛又开始思虑未央庭的现存人员,苏沂、花扇里、傅君怀、宋景、华胥,因为苏沂和傅君怀不常在神庭,所以与云梦庭的接触更是少之又少,他们两个可以暂时摆脱嫌疑,接下来就要把目标锁定在花扇里、宋景还有华胥身上,沈凛心道。

沈凛就这样的思量了一整晚,他知道天光大亮,他还未能入睡,唐韵狡猾,恐怕这批望月镜就是他提前布置的逃生之法。

先诱敌现身吧,沈凛合衣整装,然后将纵偶丝布阵埋落在房屋四角,若是感应到灵力波动,纵偶丝便会自主的攻击来犯者,柳叙白一时半会还醒不来,在自己做事的这段时间,先让着纵偶丝护他周全吧,他布置完之后便出了门。

另一边,柳叙白在梦乡中也不曾安稳,他原本就疲累万分,困觉之时却不得安逸,梦境之中,他仿若置身飘云之上,飘邈轻盈,待他回神之刻,已经身处在一片桃花仙源之上,他落足于水面,但却未起涟漪,反倒如履平地,清风朗月,花树列前,虽无风动,但见枝颤微微,飞花如雨,他伸手遮挡着扬起的花瓣,向前望去。

好美的景致,美的不似人间,这是仙境吗?

还没等柳叙白细细赏阅,便觉察一股温和的气韵萦绕在身侧,他感觉到身后有人,但是身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调转方向,只能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半透如冰的花树。

“能请你来此一叙实属不易。”

“时间有限,我能说多少算多少。”

柳叙白警觉的身体一颤,他并不喜欢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但是显然对方的能力已超出凡人所及,对方的话说的没头没尾,他只能站在原地继续侧耳相听。

“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你将遇事端我且来助你一臂之力,至于结果如何,只能你自己作何决定。”

那个声音由远及近,最后那温流的气息停在了他的耳边,他感受到对方抚上了他的肩头,将脸搭在了他脸侧,柳叙白也没感受到他身上有任何敌意,反之则是一种强烈的亲和之力,所以他也没有抗拒,徐徐出言问道:“阁下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既然是梦,谁出现在这里都是理所应当不是吗?”

对方的声音,柳叙白微蹙眉目,怎么会这么熟悉,他在脑子里反复搜罗着可以对应的人选,但是却一无所获,所以只能继续回应对方:“人之境梦,多数是所见物景两两相合,我不曾来过此地,也不曾与阁下相识,所以阁下入我梦,所要传达之事是为何事?”

“这话说倒是还算稳重,没想到你一生怯懦,竟还有这刚硬之时。”那人的声音悠哉淡然,称赞之词也毫不吝啬。

“从前总是退避不前,如今却有了搏命之举,想来,是心里有了记挂之人?”

“是……沈凛吧?”

柳叙白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面对对方的话语没有丝毫的胆怯,相反语气则是强硬无比。“是有如何?他既愿意爱我疼我,我心中感念,不也是合情合理?”

“阁下若是诚心助我,又何须掩掩藏藏?”

对方没有再做回答,而是直接站到了他的身前,柳叙白双瞳急剧收缩,然后极为惊诧的失声唤道:“是……是你?”

“现在,你可相信我没有害你的意思了吗?那,我们谈谈?”那人面露笑意。

……

“殿下!”莫邪风尘仆仆的带着一列卫队向着沈凛奔走而来,他见到沈凛之后匆忙行礼然后说道:“婆娑城内所有的望月镜都已经搬送到了王府内,殿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末将做的。”

“办的很好,你调一支强弩队到王府四侧,重点护住听秋馆,我的住所着意放松管控,明白吗?”沈凛负手而立,向莫邪下达着命令。

“殿下,你的安危关乎古恒社稷,怎可如此?”莫邪不知道沈凛的计划,但出于他本身的职责,他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

沈凛眼神望向远方,口中继续说道:“我自有安排,这不过是诱敌之法,你按我说的做便是。”莫邪听闻略作犹豫,但还是将信将疑的应了声好。

除了江绰和沈修,最希望沈凛能坐上皇位的恐怕就是莫邪了,莫邪早年是随沈凛一起征战沙场的人,九死一生的场合见得不少,所以与沈凛也有过命之情。

如今能远离边疆,过上安稳的日子,全靠沈凛的一手提拔,莫邪自是感激不已,所以护卫宁王府的安全,他也一直当做自己分内之事,如今听到沈凛要撤走护卫,他自然会担心,不过沈凛既说了是事出有因,他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安排完莫邪,沈凛便去了收容望月镜的仓库,之前因为着急营救柳叙白,自己并没有认真观看过这些镜子,他尝试着催动灵力覆盖在这些镜子之上,转瞬间那些镜子便如之前看的那样,开始变得如水般柔韧。

虚云镜相之法,沈凛想起来之前在九阙城的时候,柳叙白给他的卷轴中增有记载,因镜像会生出对等的压缩空间,这种术法多是用于修行者收纳外物或临时暂住,唐韵为了可以自由穿梭在镜相空间,所以专门选用可以互相感应的水银望月镜,这样等同在各个地方都留了可以自由出入的门。

沈凛催动天魔心,红黑色魔气立刻绕身涌出,他双目立睁,双手攥拳,魔气化为数道流脉撞向镜面,在场除了他身前的水银望月镜,尽数碎裂,满地散落着闪闪星碎。沈凛踏着那些碎片慢慢向前,鞋底与镜片的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他指间刺点在仅剩的那面望月镜上,一道感应的结界便瞬间结成。

这下就只等唐韵现身了,沈凛已经做好了所有的部署,但他心中还尤觉不够,若不是此间限制太多,他大可直接以沧渊剑为阵心在宁王府上空布下剑阵,如果唐韵胆敢出现,密布的沧渊飞剑就会将他刺穿。

这些时间沈凛为了不被天道规则察觉一直不敢过度使用力量,他尽可能想将战场放在宁王府内或者是无人在的旷野,虽然唐韵已经在此间植入了有异能存在的背景规则,但若是公然在婆娑城内显露自己的能力,还是很可能被判定是违规,沈凛实在不敢赌这个概率。

沈凛回到听秋馆的时候,柳叙白还没有醒来,他静静地坐在柳叙白的身边,不知为何,他的注意力总会被柳叙白手腕间的铜钱手串吸引,也许是因为柳叙白冰肌玉骨,手腕又格外的细,平日总喜爱穿着素色的他突然装点了一丝明艳的色彩,便分外的惹人惹眼。

“寒濯……”睡梦中的柳叙白突然唤起了沈凛的名字,沈凛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于是便侧身躺在他旁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然后轻声道:“我在。”

“我没有……”柳叙白深睡未醒,说话含糊不堪,即便沈凛竖起耳朵听,也不曾听清柳叙白后面说的话,但他的话语中似乎夹带着一丝哀念之意。

沈凛最是见不得柳叙白受委屈,以为是他梦中又看到了以前的往事,所以才呓语不断,他想安慰孩子一般的轻声对柳叙白说道:“没事的琅环君,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柳叙白的口中还在叨念着什么,沈凛将耳朵凑近,也只听到了零碎的文字。

琅环君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沈凛有些不解,他听到的这些文字并不能组成一句话。

算了,到时候等柳叙白醒来再让他同自己讲吧,就在这时,柳叙白的手突然拉住了沈凛,双眼突然睁开,整个人直立的坐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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