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武侠（04、05）（2/2）
“之前没有考虑过也没关系，现在开始认真考虑也一样，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娶妻生子了。”
老谷主说这话确实是为了大徒弟好。
莫声谷不忍心拂了师父的好意，又因为藏在心底那点朦朦胧胧的好感，想要提前试探出老谷主的态度，免得给江秋月招来麻烦。
在心里组织好语言后，莫声谷鼓足了勇气，开口询问老谷主道：“师父，如果有一天，我有意中人了，想要和他结为连理，您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莫声谷都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老谷主还能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吗？
到底还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点儿都沉不住气。
老谷主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瞪了大徒弟一眼，不耐烦道：“你小子喜欢谁，想要和谁在一起，关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已经埋进黄土里的糟老头子什么事儿？老头子我才懒得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闲事！”
话虽如此，但不管是莫声谷，还是冬青，都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在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懒得管他们这些年轻人的闲事，实际上，却偷偷为这些不让人省心的徒弟们操碎了心。
“不过，为了避免你小子傻乎乎的，越陷越深，有些话，我还是得提前告知你。”
莫声谷不明所以，但还是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聆听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
“名剑山庄的历代庄主，都是勇毅侯之后，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勇毅侯和勇毅侯夫人伉俪情深的影响，历代庄主大多都是痴情和长情之人，这也导致了名剑山庄子嗣不丰，到了这一任庄主和庄主夫人，也仅有一个孩子，就是名剑山庄的少庄主。”
“当年，名剑山庄的庄主仗着武艺高强，下手没轻没重，得罪了不少人，等到庄主娶妻，在庄主夫人的劝说下，暴戾的脾气才渐渐有所改善。”
“婚后不久，庄主夫人有孕，名剑山庄的庄主本打算一直在家中陪伴妻子，等待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降生。”
“但是偏偏不凑巧，名剑山庄收了重金，负责押运的某一件宝物却忽然不翼而飞，江湖上都在传，是名剑山庄监守自盗，偷走了这件宝物，一时间，名剑山庄上上下下都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就在江湖上各种小道消息传得纷纷扬扬，名剑山庄声明受损之际，名剑山庄的庄主不得不在这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身为勇毅侯之后，他自然不能让先祖蒙羞。”
“名剑山庄的庄主亲自带人去彻查此事，力求尽早洗清名剑山庄的嫌疑，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宝物不翼而飞，仅仅是引诱名剑山庄的庄主离开名剑山庄的诱饵。”
“就在名剑山庄的庄主带人离开名剑山庄的几天后，一队身份不明的人袭击了名剑山庄，打死打伤了不少人，就连怀有身孕的庄主夫人，也被他们给劫持，一并掳走了。”
“得知此事后，名剑山庄的庄主大怒，马上带着手下人去救自己怀孕的妻子。”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庄主夫人虽然被成功救回了，但是她肚子里那个还未足月的孩子却因为受到了惊吓，被迫早产。”
听到这，莫声谷马上露出了怜惜的表情，小声喃喃道：“原来秋月竟然是早产儿，难怪我一见他，就觉得他身材瘦小单薄。”
怜惜过后，莫声谷又忍不住替江秋月感到骄傲。
江秋月虽然是早产儿，身体不好，但是他却没有自暴自弃，而是一直在努力习武，强身健体。
习武本就很辛苦，江秋月的身体又不好，同样习武，别人只需要吃七分的苦，江秋月却必须得吃十分的苦。
从江秋月现在这一身高强的武艺来看，可以想象江秋月从小习武时吃了多少的苦。
这怎么不让莫声谷心疼。
见莫声谷这副与江秋月感同身受，恨不得能痛在自己身上的表情，老谷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偷偷翻了个大白眼。
之前还真没有看出来，他这个大徒弟，竟然还是一个痴情人。
“名剑山庄的庄主夫人早产，生下了一个气若游丝的小婴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娘胎里受到了太多的惊吓，这孩子一出生，身体就很不好，从小到大，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是名副其实的药罐子。”
“要不是名剑山庄条件好，将这个宝贝疙瘩眼珠子似的精心养大，再昂贵的药也能找到喂给他吃，这位少庄主能不能平安长大都不一定。”
“想当年，名剑山庄的庄主和庄主夫人也曾经来过我们医仙谷拜访，请我去给他们的宝贝儿子治病。”
“庄主夫人还哭哭啼啼，说什么她因为当年那场意外，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庄主和她的感情也很好，即便她不能再生，也不愿意休妻再娶，更不愿意多纳几房美貌婢女，帮江家和名剑山庄开枝散叶。”
“老头子我被庄主夫人哭烦了，就答应和他们一起回了名剑山庄，给他们的宝贝儿子治病。”
老谷主说自己是被名剑山庄的庄主夫人给哭烦了，这才同意了去名剑山庄，给那位身体不好的少庄主看病。
但是冬青已经很了解他这么口是心非的师父，知道老谷主嘴上这么说，心里未必真的真的想。
说不定，老谷主就是看到名剑山庄的庄主和庄主夫人伉俪情深，又有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这才答应和他们一起回名剑山庄。
“原来师父您之前也给秋月看过病。”
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莫声谷努力回忆，想要在自己已经快要模糊的儿时记忆中，找到自己曾经去过名剑山庄，甚至是和名剑山庄的少庄主江秋月见过一面的美好回忆。
可惜，任凭莫声谷想破了头，他也没有一星半点的记忆。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听到莫声谷的碎碎念，老谷主更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那时候，我都还没有把你这个臭小子捡回我们医仙谷，更没有收你为徒，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当小叫花子，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最忧心的事就是怎么填饱肚子，能知道这事才怪。”
老谷主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即便是对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大徒弟，依然不留情面。
冬青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快，冬青又意识到这么嘲笑自己的大师兄不太厚道，赶紧板起脸，努力隐藏好自己脸上快要藏不住的笑意。
或许是受到了冬青的情绪影响，本来还满心愁绪的三师姐，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浅笑。
莫声谷被自家师父挤兑得面红耳赤，好半天后，才鼓足勇气，弱弱地开口问了一句。
“师父，既然您那么早就去名剑山庄给秋月看过病，您的医术又这么好，应该早就把秋月的身体给彻底调理好了吧？”
老谷主挑了挑眉，看着自己的大徒弟，眼神古怪。
“你不是和那位名剑山庄的少庄主交过手吗？你还夸他的武艺并不在你之下，都已经交过手了，难道你还看不出那位少庄主的身体有没有彻底调理好？”
“我，我……”
莫声谷哪里好意思向师父承认，他确实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和江秋月交手时，莫声谷能从江秋月的身上闻到淡淡的草药香味，也因为这，莫声谷猜到了江秋月的身体可能很不好，需要长期吃药。
难怪师父刚才说名剑山庄的少庄主是名副其实的药罐子。
一想到江秋月虽然贵为名剑山庄的少庄主，出身富贵，父母宠爱，但是从小到大，吃的药比吃的饭还要多，莫声谷就忍不住对他心生怜惜。
看到大徒弟的情绪忽然间变得低落起来，老谷主没有继续打趣他，而是跟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名剑山庄的少庄主一出生就有不足之症，从小身体就不好，根本不可能平平安安地长大，甚至，很有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听到老谷主这么说，莫声谷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二十岁是一个坎，那岂不是说，江秋月已经没剩几年好活了。
想到这，莫声谷只感觉眼前一黑，心慌得不能自已。
“师父，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秋月啊！”
“吵什么吵！”
莫声谷连自己的话都没有听完就冲着自己吵个不停，老谷主愈发觉得这小子情窦初开后，脑子也变得越来越不灵光了。
“活不过二十岁，是在为师亲自出手替那位名剑山庄的少庄主调理身体之前。”
莫声谷闻言，终于可以把一直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了。
“师父，您说话只说一半，徒儿都快要被您吓死了。”
老谷主冷冷地看了大徒弟一眼。
眼神只透漏出一个意思：吓死你活该！
莫声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敢和师父顶嘴。
“我在名剑山庄待了一个多月，给那位少庄主拟定了调理身子的药方，此后的数年，我也会时不时去名剑山庄一趟，看看那位少庄主的身体如何了，然后再对症下药，调理药方。”
“名剑山庄的庄主和庄主夫人很感激我，说因为我，他们的宝贝儿子身体越来越康健，但是只有我心里知道，少庄主的身体想要彻底调理好，根本不可能。”
“也或许，不是不可能，而是为师学艺不精。”
老谷主又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沮丧。
身为医仙谷这一代的谷主，老谷主的医术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他都没能把名剑山庄少庄主的身体彻底调养好，这世上，就不会有人能做到。
只是，老谷主明显也有自己的骄傲，没能把名剑山庄少庄主的身体彻底调理好这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依然还让他老人家耿耿于怀。
为了不让老谷主多想，冬青忽然开口，宽慰老谷主道：“哪儿是师父学艺不精，您这医术要是自谦当世第二，恐怕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当世第一。”
听到小徒弟的话，刚才还有些闷闷不乐的老谷主，果然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