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2/2)
巩桐禁不住掀起眼眸,扭头去望,门口果不其然冒出了几颗熟悉的人头。
孟姨,宁筱萌,还有一个眉目清秀干净的十几岁女生,十有八.九是素未蒙面,只在手机上成了熟人的学妹赵一泠。
适才被人捂住双眼,胡乱闹腾起来的人也多半是她。
双方隔空撞上视线的瞬间,各有各的尴尬,尤其是猝不及防面对赵一泠的巩桐。
她总觉得会教坏了未成年。
宁筱萌站在后面,小小地推了“犯错”的赵一泠一把。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试探性地问:“要不我们走?”
“别。”巩桐急呼出声,要是她们这样一走了之了,她怕是以后都没脸见她们了。
江奕白良久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忍俊不禁地走来她身旁,去找她的手。
巩桐目光还在赵一泠身上,条件反射地想把手抽回来。
江奕白加重了指节上的力道,一根手指还目的明确地磨蹭着她中指上的戒指,投向她的视线玩味又危险。
巩桐潦草瞥上一眼,霎时没有胆量乱动,得罪这人的凶险程度一定远远高于其他。
瞅见两人的互动,门外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最终在年纪最轻,最有初生牛犊不怕虎气势的赵一泠的率领下走了进来。
发现巩桐的局促,赵一泠还出声安慰她:“学姐,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不小了,不就是小两口接个吻吗,多正常,更激烈的我都碰见过。”
巩桐:“……”双颊更难耐了。
江奕白见她快要被直白的言语烤得浑身通红,教训了赵一泠一眼,不费吹灰之力地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我在江锦预定了一桌,现在过去吧。”
美味佳肴果真是世间最为厉害的吸盘之一,宁筱萌和赵一泠立即把手举过头顶,边鼓掌边欢快地回:“好耶!”
她们一人挽住孟姨一条胳膊,热热闹闹地走出去。
江奕白暂且没动,空出一条手臂,朝巩桐支出了胳膊肘。
巩桐没有彻底从害臊情绪中剥离,不明所以望着他。
江奕白瞧了瞧前方手挽手的三个人,主动说出:“我也想要。”
听见他压低声音,含糊尾声,大狗狗撒娇一般的语音语调,巩桐憋不住笑,暂且都忽略了刚才的尬事,伸出戴了戒指的右手,挽了上去。
有孟姨这位长辈,和赵一泠这个高中生在,一顿饭没有吃到很晚。
饭罢,巩桐和江奕白安排好司机,送走她们,仍旧挽手往酒店外面走。
他们不约而同地不想即刻坐车,慢慢悠悠地晃去了河边的人行道,一面饭后消食,一面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
巩桐今日体验丰富,手上毫无预兆地多了一枚戒指,不太习惯,大拇指时不时地去触碰戒身,转上一圈半圈。
江奕白觉察到她的小动作,拉起她的手吻了吻:“一直戴着,多戴几天就习惯了。”
巩桐换了一个位置挽他的胳膊,擡高右手,详细打量这枚钻戒。
她盯着犹如枝蔓般暧昧纠缠,难分难舍的戒圈,再看向设计得奇形怪状,却出奇地与美感万分贴合的花瓣戒托,不由自主想到:“这个是你设计的吗?”
其大胆碰撞,又兼具了植物元素的风格,太像他的了。
江奕白颔首:“喜欢吗?”
“特别喜欢。”巩桐不假思索地点头,眼珠一转,又联想到前阵子的一些古怪,“你之前在书房鬼鬼祟祟,是在画这枚戒指的设计稿?”
这一次,江奕白的回答终于不再闪烁,“嗯。”
巩桐无意识转动戒指的动作忽地停滞,她无比清楚他到底有多少年不曾碰过画笔,碰过设计。
她曾一度认为这份在他十三四岁便崭露头角,叫人望尘莫及的天赋早已伴随那场集聚人性丑陋与恶毒的车祸,成为插在他心头的一柄利刃。
拔不出,治不好,任其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巩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江奕白愿意亲手拔出那把利刃,再次捡起曾经引以为傲的技能,泼墨挥毫,画出的不是最为在意、最为意难平的园林设计,而是小小的戒指。
送给她的求婚戒指。
巩桐眼眶一热,直接停下了脚步,快速张望四周一圈,确定没有路人后,垫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角。
双双处于室外,她的举动胆大却又透出不小的惶恐,迅捷吻完便要撤退。
江奕白始料不及地感受到一份甘甜可口的暖热,时间却过于短促,比先前在避风塘时还要心痒难耐。
“这样就完了?”他眼疾手快地圈住她手腕,顺势往怀里一带。
巩桐隔着单薄的夏季短袖,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小声回了个“啊”,红着脸反问:“不然你还想怎样?”
江奕白才不像她的左顾右盼,全然不管周围有没有行人,修长手臂揽住她的腰肢,送去绵长一吻。
夏秋交接的白日依然漫长,晚间七点四十,灿烈奔放的茜色黄昏还能染红小片天际,巩桐的脸颊、脖颈无不变成了与夺目云朵一致的玫瑰粉。
倏忽,耳畔刮过的热风送来了外人的说话声,巩桐身子一僵,赶忙拍打他,仓促又可怜地反抗:“够了够了。”
江奕白觉察到她快要呼吸不畅,松开了她,贴去她滚烫耳畔说的却是:“不够。”
巩桐睨他:“怎样才够?”
江奕白揶揄地勾起唇角:“作为女朋友是够了。”
“对啊,我就……”
巩桐的话还没说完,江奕白又堵住了她的唇,较重地辗转厮磨一番,喑哑提醒:“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所以怎样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