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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又有一人说,“啊我想起来了,单都尉当初就是大梁诏安来的,听说是为了个女人。”
“这么说我有印象了,先前单都尉和我吃酒,曾提过他家夫人,说是跨越万里,只是为了她。”
跨越万里,只是为了她......梁阿九脸色一下落得苍白,她不可置信追问其中一个侍卫,“你们说的单都尉可有什么容貌特征?”
侍卫答道:“眉目端庄,身高七尺,骑射功夫了得,左边眼皮上有一道寸长的疤痕。”
侍卫每说一个点,梁阿九脸色就多一分难看,直到最后,她无力跌坐在地上,无法相信地喃喃:“这怎么可能,单郎......单郎他没死?”
硕大的泪珠从她眼中滚落,比起悲伤,她更多的是惊震,就像灵魂被人重锤一拳,除了刻骨铭心的痛还有迷茫。
她苦练刺杀之道整两年,一心为了替心爱之人报仇,到头来却得知她的心上人所爱另有其人,甚至不惜一切假死欺骗她,跨越万里,奔赴了另一个女人。
想通其中的弯弯绕绕后,悲伤才姗姗来迟,梁阿九颤抖不已,已然分不清是悲还是愤。
“她在哪里?”裴玄不欲与她继续周旋,问起了李穗儿的下落。
梁阿九神色麻木:“在露华殿附近的一口水井里吊着。”
“你竟敢!”裴玄眼里杀意当即暴涨,抽剑架在她脖子上。
梁阿九心已死,自然不怕死,甚至主动将脖子往前递去,以为能来个痛快。
可裴玄偏不如她的愿,丢开剑,径直往外走。
卫松忙追问:“王,此人如何处置?”
“把她捆到单江水那里。”
梁阿九不可思议看他背影:“你不杀我?”
裴玄没工夫回答她,头也不回离开。
但梁阿九很快也明白了,与其让她一了百了死去,不如让她看着心爱之人与别的女人百年好合,这才是最残酷的惩罚,钝刀磨肉,刀刀致命,大抵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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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殿里,下人们正在收拾屋子,忽而外头传来一声极轻的求救。
平儿顿了下,和另一丫鬟喜儿对视上,“你可听到有人喊救命吗?”
喜儿不是太确定,“好像有?”
两人静静等待了一会,那声音又消失了。
喜儿:“会不会是我们最近太累了,出现错觉。”
“应该是,别说了,我们快把这里收拾好,一会就要回城了。”平儿催促。
水井里,李穗儿吃力地蹬着腿,她双手双脚被捆着,还套了一个麻袋吊着,半截腿泡在水里。
“有人吗?救命......”
李穗儿声音发虚,快要精疲力尽,先前莫名其妙肚子痛得晕过去,再醒来就被吊在井里。
幸好眼下日头正好,不至于冻死,可再晚点还没人发现,恐怕就要栽在这里了。
李穗儿只恨自己之前没好好练功,下盘不稳,要是来个功夫扎实的人,不用内力,腿一蹬就上去了。方才她尝试了许多遍都蹬不上,反倒把力气耗尽。
“呜呜呜,来人啊......”
李穗儿真的要哭了,等死的感觉太糟糕了。
就在绝望之际,遥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裴玄在唤她的名!
李穗儿惊喜,扯着嗓子大喊,“白白,我在这里!!!”
那厢,裴玄刚跨进露华殿就隐约听到李穗儿的声音从后门方向传出,他不做犹豫,循着声音奔去,很快找到了那口井。
井上压着石头和木板,裴玄三两下推开,又见吊着李穗儿的麻绳断了缺口,再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要支撑不住,断成两节。
若是再晚来一步,恐怕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裴玄脸阴沉下,涌上后悔,他就方才就应该杀了那个女人。
大片日光撒进昏暗的井里,李穗儿眼前出现了光,她不安晃了晃手臂,问道:“白白,是你吗?”
可就在这时,快断裂的麻绳经不住晃荡,终于撑不住断成两节,李穗儿猝不及防往下坠去,吓得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