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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起身掠过他,出了花厅。
露华殿里满是李穗儿和裴琅桦的笑声,两人的谈话声间或传出。
裴玄站在廊下听了半刻才进门。
裴琅桦见到人,差点要行礼,又想起还未和李穗儿坦白裴玄的身份便忍下,走过去,小声对裴玄道:“我还什么都没说,有什么话还是你亲自来说的好。”
裴玄颔首,“知道了。”
“我先走了,你们聊。”裴琅桦朝李穗儿眨眨眼,先行退下。
屋内剩下李穗儿和裴玄,两人面面相望。
一个审视,一个别扭。
“你,你怎么不坐呀。”得知他要和她拜堂后,她就开始不对劲,一想到他,她就心跳加快。
裴玄挑了一个离她远的位置坐下,不主动说话,也不看她。
李穗儿莫名感觉怪怪的,他这是还在生气么?
“你上午说的话我明白了。”李穗儿挪动着屁股,一点点移到和裴玄相隔半米处。
裴玄余光看在眼里,没有阻拦,等到她的手轻轻搭在他臂弯上后,他才看了过去。
李穗儿对他笑得甜甜的,随即又不好意思低下头,声如蚊呐问道:“你真的要娶我么?”
她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嫁人,她的小命还捏在别人手里,前途未卜,万一真死了,那不是耽误他么。
可她又好心动,白白这么好,模样俊俏又温柔善良,她是真的喜欢他。
嫁人生子有个小家,不用过刀尖舔血的日子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李穗儿抿了抿唇,短暂的天人交战后,还是下定决心不耽误他。
“你是别娶我了,万一我哪天就死了,你成了可怜的鳏夫怎么办......”
她绞尽脑汁寻找借口,“我从轩辕台逃走,吴王哥哥肯定不会放过我。”
裴玄闻言,意味不明笑了声,“你确定吴王不放过你就只是因为你从轩辕台逃走?”
而不是没能接近晋帝行刺杀。
“当然啦,好歹我是吴国公主,代表的是吴国。”李穗儿说这话时心里发虚,用指甲掐着手指。
裴玄装作没看见她的小动作,只道:“我会娶你。”
“啊?”李穗儿怔怔看他。
“你不会死,除非......”裴玄顿了下,倾身与她对视,一字一句道:“除非你骗我。”
他的语气冷酷不近人情,好似在审视犯人一样,不让她目光有片刻闪躲。
李穗儿僵住,唇瓣无措张了张,这样的白白让她陌生。
见她面露惶恐,他忽而勾起唇角,扬起晃眼的笑容,脸上的冷意如冰消融化,“瞧把你吓得,我是开玩笑的。”
他指腹爱怜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所以你会骗我吗,穗儿。”
李穗儿迟钝地摇头,“若是我骗你,那也是有不得已苦衷,你信我吗白白?”
她唯一骗他的事就是隐瞒自己杀手身份。
刺杀晋帝不是她的本意,从始至终她都被赶鸭子上架,这台戏不是她想结束就能结束,如若任务成功,她想到了那天再和他坦白。
裴玄深深注视着她,没说信不信,只道:“我会娶你,日子定在五日后。”
“这么快。”李穗儿感到措手不及,她闷声道:“你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嫁你。”
她有些委屈,心想他一定还在气她早上的话,否则他不会这么强势跟她说话。
裴玄被她问得语塞,片刻后才顺着她的话生硬问道:“那你愿意嫁我吗?”
“不!愿!意!除非......”李穗儿学他,虎着脸道:“你告诉我,你和长公主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你不是越国人为什么不说,分明是你在欺骗我。”
“我很早就告诉你我是男儿身,你不信。”裴玄斜睨她。
“我......”李穗儿吃瘪,回想了下,好像的确有那么一回事,但她用各种理由把自己说服了。
“还有,我从始至终就没承认自己是越国人。”裴玄淡定从容倒了杯茶,悠悠道:“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
裴玄:“我说了你就信?”
好吧,她大概是不信的,李穗儿懊恼地垂下脑袋。
裴玄看着她发顶,轻哼,“至于我和长公主的关系嘛,我是她弟弟。”
话落音,李穗儿倏然擡头,小脸唰的白了,“你,你说什么,你是长公主的弟弟?”
世人皆知,晋国这位长公主只有一个同胞一母的弟弟,那就是晋帝。
裴玄没错过她眼里闪过的紧张和无措,若无其事关心她,“怎么了?你脸色看上去很糟糕。”
“那......你不就是......”李穗儿咽了咽嗓子,一句完整的话连不下去,一颗心像被人用力捏在手里般窒息难受。
他如果真是晋帝,那她该怎么办......
要她杀了他?她怎么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