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2/2）

眼看太子走远，赵北辰笑嘻嘻往回走，去了御书房求见圣上。

圣上知道他要来，气定神闲等着他。

赵北辰面圣谢恩，他十五岁入刑部审监司，转眼已逾五年，褪去了初时的青涩，逐渐有了几分风流俊逸的模样，只脾性仍似从前那般，挑事生非，张扬刻薄，爱极了热闹。

圣上留他喝茶，见他今日春风得意，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赵北辰懒洋洋在罗汉床里，穿一袭正蓝色雍容长袍，故作端庄。

圣上意味不明叹了口气，年长的这几位皇子各有千秋，太子勤恳深沉却贪恋美色，次子娇蛮幼稚过于单纯，这皇三子赵北辰，最是聪明豁达，却也调皮捣蛋，十天一大祸，三天一小祸，偏又懂分寸，每每点到为止，让人难以发落，在刑部这几年，缠着刑部太尉章之桥破了几桩大案，又抓了几名贪官，功过相抵，凡事不争功劳，只图个痛快。

圣上侧过身，端着茶盏笑道：“你倒是高兴，你母妃昨夜给了朕好大的冷脸，对这怡亲王的‘怡’字甚是不满。”

赵北辰哈哈一乐，直说：“儿臣偏就喜欢这个字，母妃骄矜，父皇可千万别哄她。”

圣上无奈摇头，叹道：“真是越发口无遮拦，谁都敢揶揄。”他挑起眼梢，又看赵北辰，淡淡道：“今日朝堂上，连沈怀荫也被你下了面子。”

赵北辰不甚在意，挑眉道：“二哥本就身份贵重，如今当了赤子更是娇贵，儿臣都不敢惹他，凭他沈怀荫是什么人？也敢欺负儿臣兄弟？再是朝廷重臣也是奴才，岂能爬到二哥头上去？旁的也就罢了，还是缺衣少食这种小家子气的玩意，传出去都叫人笑话！”

圣上听得通体舒畅，脸上却摆出不耐烦的神色，叹气道：“好了好了，你这嘴皮子留点力气，去哄哄你母妃吧。”

赵北辰端着满脸笑意去了。

圣上看着他离去，脸上笑意逐渐褪去，他拿起那串终年把玩在手的翡翠串珠，淡淡问了句：“五儿几岁了？”

内侍走近两步道：“回陛下，五皇子年十三。”

圣上叹道：“国之昌盛终归是要子嗣绵延，赤子当道非吉兆。”

那内侍似是有些不明白，微露出几分困惑。

圣上扔了串珠道：“罢了，朕去看看皇后。”

*

赵北辰探望过贤贵妃后便离宫，马车径直去了镇国公府上，一路大摇大摆往里走，他如今风头一时无两，无人敢拦他，又碰巧镇国公不在府上，曾大夫人又哪里拦得住他，眼睁睁看着他进了长静阁。

彼时谢牧庭正在运气打坐，赵北辰推了门进去，蹑手蹑脚走到他面前，见他秉正不动，忍着笑弯腰去亲他。

谢牧庭缓缓睁开眼，难以置信看着他。

赵北辰笑道：“哈哈，走火入魔了吧！”

谢牧庭哭笑不得，张开手臂将他抱进怀里，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哪里不能去？”赵北辰坐在他怀里，环着他的脖子道：“父皇给我封了一个爵位，亲王衔，怡亲王。”

谢牧庭仰头看着他，三月未见，赵北辰似是更消瘦了些，他昨夜未睡，颇有些憔悴，微微笑着的时候却更显柔弱。

谢牧庭痴痴望着他，答非所问道：“你瘦了许多。”

赵北辰笑而不语，抵着他的额头小声道：“我打算用这个爵位，向父皇换你我的婚约。”

谢牧庭喉头哽动道：“值得吗？”

赵北辰眯起眼，声音凌厉道：“不过三月，你后悔了吗？”

“我谢牧庭一清二白，既无高官厚禄，亦无前程似锦，何德何能与你匹配？”谢牧庭将他拥进怀中，收拢手臂道，“北辰，值得吗？”

“值得，我说值得就值得。”赵北辰精神放松下来，笑道，“我不会看错人，独自安富尊荣，不及与你筚路蓝缕。什么三皇子，什么镇国公世孙，若胸无大志偎慵堕懒，再多的荣华富贵也终将耗尽，你与我共赴前程，立一番事业，何愁没有锦绣天地？”

谢牧庭望向赵北辰的眼神充满了激昂，他按住赵北辰的后脑勺吻了上去，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迫切地汲取着他的呼吸。

“畜生！你们在作甚！”暴怒之声豁然响起，大有山雨欲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