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相待（2/2）

孟留真知道她能干出这种事。

“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没学过，不会。”

“我教你，”孟留真话锋一转，道：“现在我说什么，你说什么。”

姜雨合上药罐子，不置可否。

孟留真托着她的下巴，道：“你先看着我。”

姜雨看向了他。

孟留真目光真挚恳切，郑重其事，一字一顿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孟留真了。”

“大黑脸猫。”姜雨刮了一下他鼻子。

“别打岔，”孟留真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催促道：“说呀。”

“我保证了有什么好处？”

“好处？”孟留真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和和气气，有事说事，这多好啊。”

“其实我一般不打人，”姜雨手不能动，脸挨过去，碰了一下他额头，“你得找找自己的原因。”

“都是我的错了？”孟留真反问道。

“至少六成错在你。”

“还有四成呢？”

“在你大哥。”

“好啊，”孟留真气笑了，想掐她的脸，“你就一点错都没有。”

嬉笑怒骂，推推搡搡，下边腿缠着。姜雨原本占了上风。她不想被蹭到药，被孟留真逮到了机会。不让蹭，非得蹭。把她也弄成大花猫。孟留真难得见她也有退避三舍、捉襟见肘的时候，越发来了兴头。他伸长了脑袋，道：“你这脖子上都是划痕，也得擦擦药。”

姜雨想盖住他的脸，把他推开。

“我是小伤，没你金贵，不用涂。”

“三姑奶奶怎么能不金贵？”

闹了半天，还是给他得逞。蹭得脸上脖子上到处是。

孟留真埋着头，凑到她耳后深吸一口气，“这药闻久了，好像没那么难闻。”

姜雨笑骂道：“你给我滚开。”

孟留真道：“只许你抱我，不许我抱你吗？”

姜雨道：“我抱你是因为喜欢，你又不喜欢我。”

孟留真道：“谁说的。”

姜雨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偏过头，月光照着眼睛。风动，榕树叶子翻动，被如水的月华洗涤。那样明媚干净。她揪住孟留真一只耳朵，道：“说什么？”孟留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肯再说第二遍。他的脸埋在她颈窝里，笑声闷着的，忍不住。

姜雨摸着他耳朵越来越烫。

“来。”姜雨按着他胸口，把人推起来。

“来什么？”孟留真有点懵，陡然意识到什么，“我们还没有成亲。”

“无所谓了。”

孟留真坚守着底线。姜雨就亲他，亲得他东躲西藏，败下阵来。到后头他也不想反抗了，只觉得热得非常难受。那只不安分的手一直滑下去。孟留真忽然睁大眼睛。他慌忙捉住姜雨的手腕，制止她，“不要。”

姜雨不顾他的阻拦。孟留真闷哼一声，欲哭无泪。

“不要什么？”

孟留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想推开她的，可是思绪也变得断断续续，身心都有点崩溃。姜雨一直在瞧着他。孟留真偶尔对上她目光，十分羞耻。他情不自禁别过脸。

姜雨把他的脸掰过来，问道：“怎么着？”

孟留真发不出声音，目光迷离地看着她。

姜雨道：“你得告诉我，这样对不对？”

孟留真道：“我、我不知道。”

姜雨慢了下来。这样似乎更加磨人了。孟留真感觉到她的存在，发出难耐的气声，眼尾都变得通红。姜雨衣裳完好，正襟危坐，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模样，孟留真自己是彻底不清白了。

“姜雨……”他低低叫着她名字。

“在这呢，”姜雨问道：“有什么吩咐？”

“你别看我好不好？”

他实在是太过紧张，紧张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从没有在人前如此坦诚相待。

姜雨拂开他凌乱额发，望着他眼睛，道：“我看你的脸。”

孟留真：“……”

姜雨问道：“高兴吗？”

孟留真难以启齿，姜雨逼他说。

“你不吭声，”姜雨道：“我就看你了。”

“……高兴。”孟留真慌忙道。

姜雨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她的笑格外发自内心，眼睛明亮而纯粹。像是遇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一点也没有戏谑狭促之意。这淡化了孟留真的紧张感。她只是单纯的，让他开心。他渐渐不再那么紧绷，沉浸其中。

“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笑得很下流。”

“没有，”孟留真声音嘶哑，“下流的是我。”

“是吗？”

孟留真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姜雨道：“你……”

孟留真亲亲她耳朵，哑声道：“别说话，明天我给你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