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2/2）

太监领命而出，方皇后带着掌事姑姑青苓进来，行礼道：“民间对于舒家的议论再起，臣妾亦有所耳闻，想着陛下恐因此费神，便特意熬了汤端来请陛下歇息片刻。”

“皇后总是对朕如此用心。”宸帝起身，将方皇后扶起来，两人一同坐在侧面的椅子上，沉声道，“在此节骨眼上起风声，定是有人蓄意生事，朕已经命人去抓人了。”

方皇后闻言心思一转，话锋微转：“舒家那位二姑娘，飞鸢卫可找到人了？”

提及这事宸帝就头疼得厉害，直摇头：“朕早早就命人在城中各处严防死守，舒家女定然没有出京城，既然人还在城中，这飞鸢卫竟迟迟找不到人，也真是没用。”

“这也怪不得飞鸢卫。”方皇后柔声宽慰，“那舒家女聪慧机智，行事沉稳，陛下和臣妾都是有目共睹的，想来她若是真的藏在暗处，确实难找。”

“而且臣妾觉得，这次京中的风声恐怕就是这舒家女散播出来的。”

宸帝先是微怔，又觉得对方此话不无道理，冷笑不止：“都已经成了缉拿要犯，还能如此临危不惧企图煽动百姓，舒家还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方皇后但笑不语。

“不过这样一个大活人，皇后你说，她究竟会藏到哪里去呢？”

方皇后掩眸深思，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只道：“陛下还是先喝汤吧，只要舒家女尚在京城，何愁无法找到？”

宸帝点头，却又叹气：“朕只是担忧，她会将你我图谋的大事泄露出去，此事若为外人知，恐招来大祸患。”

“陛下切勿过多忧虑。”方皇后语调缓慢，安慰着对方，“且不说舒棠是否真的知道此事，毕竟她去过宁婉宫又如何？当初婉妃死后臣妾就命人好好清查了一遍宁婉宫，她搜不出什么东西的。”

“就算她通过其他方式知道了，直接说出去谁会相信？”方皇后微微挑眉，冷笑一声，“说不定还会被以为是妖言惑众，最后玩火自焚，倒还免了我们出手了。”

宸帝心中这才放松些许。

“陛下还是先喝汤吧。”方皇后说着便亲自去盛了一碗汤来递给对方。

却在一瞬间又想起来一个人，她道：“说起来此番明贵妃因其母病重归家探望，这也有些时日了，竟还不见回宫？”

她这话像是漫不经心地提及，宸帝拿着汤勺的手却一顿，微微眯眸想到了什么。

文锦出宫刚好是沈忆安身份揭开后的第二日。

原先他一直没有多想，毕竟沈忆安真实身份是婉妃舒瑜的亲妹妹，而文锦和舒瑜不和睦满宫皆知，故而这两人不应该存有什么联系。

但是此刻，他心头却浮现出一抹怀疑。

可能性再小，也不代表没有可能。

宸帝一甩手，正要传唤人，却见方才的太监再次躬身走进来，道：“启禀陛下，方才文府传来消息，说是明贵妃病重，恐无法及时回宫。”

话音落下，宸帝和方皇后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充斥着狐疑，还略带一丝意外。

“既然病了，那朕也不好让她强行回宫。”宸帝叹气，又挥了挥手，“命几个太医去文府好好给文锦瞧瞧吧。”

在一众人赶到文府之前，沈忆安三人便做足了准备，文锦在房中等着来人的试探，陈落薇自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沈忆安则跃上房顶找了个角落将自己藏起来，同时观察一众来人。

首领太监带着数名太医进入文府，走在最前方的自然还是张院使，沈忆安毫不意外，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一行人最末尾处。

有三四个人虽然穿着太医官服，行为举止却不像太医，而且也都是生面孔——沈忆安之前在宫中虽然没有入住太医院，却也经常去取药材，她又过目不忘，是不是太医院的人，她一眼就能认出。

沈忆安心道果然。

她之所以没有选择和陈落薇一起躲起来，而是在此处暗中观察，就是猜想到帝后多疑，恐怕真正想试探的不只文锦病重一事。

眼下在太医中混入其他人，表明皇帝果然已经疑心文府，但是又如文锦所言不敢明目张胆地搜查整个文府，便想出来这样一个方式命侍卫乔装成太医模样，入府暗中寻人。

看病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人群进出房间来来往往便有可趁之机，沈忆安仔细留心着那几人的动向，果然就见他们偷偷溜出房间开始在府中走动起来。

既已证实心中所想，沈忆安也知此地不宜久留，便准备找机会跃下屋顶去藏起来。

只是她还不曾有所行动，便听得有人突然大喊：“是谁躲在房屋之上，速速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