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87（2/2）
看侍者们的态度，对宋浅很熟且很尊敬。
宁远暗暗吃惊。
谢玉楼背后是谢家，是豪门望族。
谢家主要投资不在娱乐圈，和圈里唯一的交际就是这家谢玉楼。
富豪们谈事情，喜欢边吃边谈，谢玉楼是首选地，这种风气逐渐流传到圈内。
S级以上的剧，基本都来过。
宋浅随和打招呼：“杨导，你们来的正好，菜刚到齐。”
杨德本看着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且整整齐齐，是真的没有吃过，心里一热。
“宋总，太客气了，我们确实还没吃。”
宋浅：“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坐下吃饭，我们等的饿死了。”
杨德本坐下，又拉着肢体僵硬的宁远坐下。
宁远心里直打鼓，摸不准宋浅的态度。
愿意见他但是见面后，又当做没看见他。
他还要不要开口？
宋浅没那么多心思，她是真的饿了。
宁远说要来的时，她正好再去谢玉楼的路上，听杨德本的意思，他们距离谢玉楼很近。
索性等他们一起吃。
没想到等了足足二十分钟。
宁远思索一圈，发现了一个致命错误。
立即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宋总，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宋浅特意等他们一起吃饭，没道理无视他。
那唯一的原因，是他们来晚了，让她空肚子等了许久。
宁远干掉一杯果子觉得诚意不够，喊来侍者要点酒，被宋浅拦下。
宋浅：“诚意比喝酒更管用。”
她最讨厌喝酒那一套。
就喝的多就代表诚意大吗？万一爱喝酒呢。
万一喝醉了，她还要收拾残局。
宁远又倒了杯果汁，仰头喝光。
宋浅笑着意思喝了一口。
宁远欣喜，心中松了些。
二十分钟后，宁远见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宋总，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
宋浅：“宁制片你……你说的是哪件事？”
对不起她的事，不止一件。
宁远是真的后悔：“我忘记了做节目的初心，对不起你的期望，也对不起观众们期待。”
“早在录制前，我听过陈曲之潜规则选手的绯闻，一直没放在心上，后来正式录制，发现他在休息室胡搞，一开始很生气，后来觉得这事是私人品德问题，不会出什么大事，于是替他遮掩。”
“他威胁翟桐的事，我也听过一耳朵，但是没当真，翟桐是你公司的艺人，以为他不敢，没想到……总归是我没有管理好。”
“我是对不起你。”宁远又致歉。
“若是可以，我也想亲自向翟桐道歉。”
宋浅平静，继续吃菜。
宁远心中没底，打量她的神色。
看不出宋浅愿不愿意接受他的道歉。
急的冲杨德本使眼色。
杨德本摇摇头，小声说：“再等等。”
道歉的事，不能着急。
且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获得原谅。
你愿意道歉是一回事，苦主有拒绝接受的权利。
他和宋浅关系还行，但也不敢倚老卖老，强迫宋浅接受。
陪宁远走一趟已是他看在保全全组人员工作的份上。
宁远放低姿态：“宋总，我做了不少错事，但希望能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宋浅沉默片刻，擡头问：“若《华国好音乐》能正常录制，你还会向我道歉，还愿意向翟桐道歉吗？”
宁远卡壳，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他记得杨德本的嘱咐。
宋浅不喜欢虚伪的人。
宁远实话实说：“老实说，如果陈曲之的事没有连累节目，我估计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说的是实话。
宋浅又问：“若是你第一个发现的人，你会怎么做？”
这个答案他早想过。
“陈曲之是醒天娱乐推的人，我会第一时间拿他和醒天娱乐达成合作，把此事大事化小，若事态严重，我会直接终止合作，保住节目。”宁远叹息：“但我现在不这么想，陈曲之这样的人是不定时炸弹，我会在节目筹备之初严格筛选，而不是看投资金额。”
招商投资很重要，但节目的安全性更重要。
宋浅盯着他看，确认他说的不是谎话。
宁远是真的意识到节目嘉宾的安全系数对节目的重要性。
宋浅：“听说投资商们撤资了？”
宁远口苦面白：“什么事都瞒不过宋总，他们担心节目无法播出。”
“不知……宋总是不是也打算退出？”宁远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宋浅反问：“听谁说我打算退出？”
宁远面带喜色：“宋总，你打算继续支持节目吗？”
宋浅：“也不是不可以。”
宁远大喜：“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说完后正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宁远主动示好：“陈曲之进去后，少了一位导师，重新筛选导师需要时间，不知道宋总愿不愿让贵公司夏宴老师担任？”
“他的水平和导师们不相上下，又是创作天才，唯一亏在年纪轻，当时没考虑他为固定导师，是考虑到观众年纪。”宁远说到自身节目，眼里有了光。
“从第一季数据看，观众主要年级段集中在30岁到50岁之间，所以在导师选择上，会倾向于选择年纪较大，成名已久的人。”
“但夏宴老师很优秀，第一天录制后，网上关于他的路透照片传的沸沸扬扬，引来不少年轻人的关注。”
宁愿：“当然，前提是夏宴老师愿意帮忙救场。”
“至于名额……斯……”宁远说到兴奋处，又抖起来，被杨德本踩了一脚。
杨德本小声提醒：“真诚真实。”
宁远埋怨他：“我和宋总说的都是心里话，很真诚的好不好？”
宋浅能感受到宁远说的是真话，邀请夏宴为固定导师是真话。
她幽幽叹了口气，圈内固有的暗箱操作的事件并不能因一次曝光而被清除。
同样人的观念也是。
宋浅决定采用她的老办法。
用钱砸。
“夏宴愿不愿救场，要问过他本人的意见，我不干涉。”
“我也可以不撤资，甚至还可以追加投资，但是有个条件。”
宁远激动地站起来，给她倒果汁：“宋总，你说，别说一个条件，十个条件都答应。”
只要能确保节目能顺利进行。
宋浅阻止他倒果汁：“你先坐下，听完我的条件再说。”
宁远坐下，心里盘算着到底什么条件，若是想内定冠军，或者内定全三名，他都能答应。
宋浅：“我只有一个条件，录制一个绝对真实的《华国好音乐》，没有内定名额，没有暗箱操作。”
杨德本激动的脸红脖子粗，见宁远呆呆的，推攘他：“你发什么愣？还记得我们当初入行时的初心吗？”
宁远磕磕巴巴说：“宋总，你确定吗？会因此为别人做了嫁衣。”
真实的选秀，就是从素人中海选出来。
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资金。
其实素人中有很有优秀的人才。
因为没有签约公司，在区域海选时就被排除了。
有的甚至连海选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这些参赛选手全是各家经纪公司推过来的人。
宋浅认真地说：“我确定。”
“经纪公司的艺人也可以参加，但仅限于练习生，且控制比例。”
宁远瞪大眼，呆呆地看着宋浅，再次确认：“宋总，你是认真的？”
宋浅反问：“我看上去不像认真的吗？”
宁远激动的语无伦次，站起来又坐下：“我……我答应，不瞒你说，《华国好音乐》最初的策划正是如此。”
宋浅：“那不是正好。”
“我看过最初的《华国好声音》的策划，很不错。”宋浅绝对竞争独家冠名商时，吴知对《华国好音乐》做过深入调查。
宁远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战术性喝水：“还有很多改进的地方。”
宋浅认可那版的方案，早在第一季录制前三年时提出，但一直没得到投资商们的青睐，后来有人愿意投钱做一档综艺比赛综艺，在那版方案基础上修改。
“宁制片，你有信心还原当初的策划方案吗？”
比赛流程是差不多，要改变的是人的心态和做事方式。
能实现他最初的策划方案，他求之不得。
宁远：“有，有，非常有！”
但是他也问了个关键的问题：“宋总，你不担心血本无归吗？”
少了各家资本入场，意味着少了互相掐架营销热度的人。
有时候一个选手能不能晋级，看的不是他的能力和舞台表现，而是人气。
有些选手的经纪公司财大气粗，愿意给选手营销出高人气。
宋浅：“不担心，因为不会。”
宁远心中一抖，不知道是不是被宋浅淡定的神色感染，还是被她笃定的语气信服。
击碎他心中的最后一丝迟疑，对节目充满期盼。
“若12亿不够，我可以追加。”宋浅补充，
宁远这下彻底坐不住，激动地要去握住宋浅的手，被陶锐拦住。
宁远搓搓手：“不好意思，对不住，太激动。”
转身抱起杨德本，抱起来抛向空中。
瞬间失重，头昏眼花的杨德本：“……”
“哎呀，卧槽，磕到桌子了，你他妈的放我下来！”
宋浅笑着摇摇头离去。
宁远折腾了杨德本一番，依旧处于亢奋状态。
一路把宋浅送到公司停车下，若不是杨德本拉着，他能跟到宋浅办公室。
杨德本：“适可而止吧，小心吓跑宋浅。”
宁远哎呀一声，拍脑袋：“你怎么不早点拉住我？”
杨德本翻白眼：“我也要能拉得住你啊，你就像个脱缰野马，几头牛都拉不回头。”
宁远感叹：“以前是我有眼无珠，要不是你，我差点错过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老弟谢谢你！”
杨德本：“最感谢的是宋浅。”
“对，不过说来也好笑，她是圈内唯一踏实又不指手画脚的投资方，却天天被黑瞎指挥，很滑稽，小说都不敢怎么写。”
“生活永远比小说更精彩，走吧，我们赶紧准备去。”
宁远的杨德本的效率很高，一个星期后，整改完毕，恢复录制。
大家都等着找茬，报名到现场录制的观众很多。
而《华国好音乐》没有直接棚内录制，而是启动全国各地海选。
半个月的时，海选结束，选出108位选手。
在所有人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到现场找茬时，官网账号宣布改为直播形式。
红苹果作为独家直播平台。
录播会在金虎视频。
除了导师打分，全部网友可以参与投票。
——卧槽，认真的可以投票，且是实名制的，我的身份只能注册一个红苹果账号。
——真的是一个身份证一个号，突然觉得票变值钱了。
——啊啊啊啊，我喜欢的网红博主也去参赛了，赶来支持！
——真的是海选啊，我陪朋友去参加海选，来的基本都是大学生。
——30岁也可以追逐梦想，我的好闺蜜请假去参加比赛！
——《华国好音乐》怎么大变样，和第一季很不同，是新投资商爸爸的要求？
——内部消息，原先的投资商跑路，没有新的投资商。
——特意打听了下，宋浅没有跑路，是她支持节目继续录制，还让公司夏宴救场补了导师的空缺。
——以前的金主爸爸是宋浅，现在的金主爸爸还是宋浅，不同的是现在的金主爸爸只有她一个，哈哈哈哈哈，有点好笑。
——不得不说，这作风才像宋浅看上的项目。
——真实是全民参与。
——我是幕后工作人员，所亏了宋浅，没让我失业，那些黑她借此推自家艺人的积点口德吧，宋浅继续投资的唯一要求就是真实。
——突然有点感动，怎么回事。
——马上要直播了，不知道要投给谁，有一大半是素人，不过整体颜值高很多，不亏是真海选。
——所以我朝是不缺帅哥美女，缺的是发现他们的眼睛。
——不不不，缺的不是眼睛，缺的是资本家的良心。
——啊啊啊，帅哥好多啊，选择苦难症发作了！红苹果，不能多发几张票吗？
——每天三张票太少了@红苹果
——@宋浅@宋浅@宋浅，快来管管红苹果。
——夏宴好好笑啊，为了缩小和其他导师的年纪差距，妆造好成熟，正襟危坐，认真严肃脸，真的好好笑。
——夏宴把老头衫穿出了一种时尚感。
——不，他像给老父亲买衣服时，顺便试了试。
——上次在现场，看夏宴开场表演，哭的稀里哗啦，现在直播间看，眼泪依然不争气啊。
——请娱乐圈多出点夏宴这样的艺人，颜值才艺身材俱佳！
——粉上夏宴是多么简单的事。
——翟桐出场了！她真的看上去很社恐，那闪躲的小眼神，是我本人石锤了。
——卧槽，翟桐在演我本人面对镜头吗？
——卧槽，开口跪啊！
——开口前唯唯诺诺，开口后霸气侧漏，绝！
——看翟桐的舞台状态，我相信她是真爱唱歌，社恐人为了唱歌，舞台都赶上！佩服！
首场录制海选进行到第三天时，热度大涨。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投票中。
红苹果的防盗系统很高级，实名制时必须有扫脸的要求，让买卖账号的成本加大。
投票的真实性变大。
不少人为了喜欢的选手，呼朋唤友来投票。
翟桐作为身处舆论中心的人，收到的关注很大。
宋浅没有天天去现场，而是继续每周的巡视工作。
主导是花钱。
一个半月的时间，她去过LP科技、博物馆、清格医院、红苹果以及金虎视频。
共花费12亿。
十分少。
宋浅怀疑：“故意的？”
【因为恢复原有数据，金额也会重新开始。】
宋浅：“第一个星期时，花费6亿怎么解释？”
【刚恢复权限，数据还未全部恢复。】
“……”
不过转念一想，放缓花钱的脚步，对她有好处。
有更多的时间去帮助收割人自由。
夏宴成为固定导师，每场直播，在导师中人气最高，且上涨势头很猛。
宋浅会进直播间观看翟桐比赛，但没有干预让她晋级。
她是凭借自己本事挤进十六强。
十六强选手比赛时，会有专业舞美，节目组需要置景时间。
选手也需要时间选表演曲子。
十六强胜出后，有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
准备期间，节目组会录制一些休闲团建活动。
宁远非常知趣地拉着众选手和导师去红苹果农副产品直播间。
说是助播，其实是到原产地实际拍摄VLOG。
网友能通过直播全名了解某种农副产品的生产地以及成产过程。
——节目组是人才啊，在农副产品直播间下一单，得到一张票。
——支持辛苦劳作着的同时还能支持墙头，还能我满意的橙子，一箭三雕。
——我本来是冲着票趣下的单，谁能想到真爱上真筋道牛肉干。
——宋浅，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每天下单只得到一张票，是觉得我只能买得起一单吗？
——想要票啊，有没有爱吃牛肉干的，我愿意帮你下单，你给我墙头投票啊。
为了不影响十八强选手准备比赛，参加拍摄volg的都是淘汰的选手，最后一天事导师和选手一起拍摄。
新的一周，宋浅再次到红苹果巡视。
刚踏入直播厅，脑中响起一连串的电子音。
【触发系统特别任务进度（夏宴）60%，夏宴当前影响力60。】
【触发系统特别任务进度（翟桐）70%，翟桐当前影响力70。】
【夏宴影响力达到60，被动开启炮灰收割。】
【炮灰收割：指为主角提供打脸、资产或者资源等被主角收割的配角，尝试脱离时会被剧情强行修复一次，被主角强制收割达成原剧情。】
【当影响力达到90时，可逃脱被收割命运。】
按照以往的经验，宋浅第一反应问：“夏宴现在在哪里？”
陶锐指着眼前的大屏幕：“正在直播间。”
宋浅擡头，直播间的画外音：“让我们猜猜，陈曲之和夏宴谁卖出的核桃多？”
她听出是宁远的声音。
直播厅一面墙是大屏幕，另一面墙是十二个小屏幕。
导播切出陈曲之的直播间。
宋浅满头问号，陈曲之出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点风声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