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2/2）

“我下来。”南肆听见温倦迟哑声说。

“我记得是你要喝药。”温倦迟倚在沙发另一边，强忍着不适清了清嗓子说。

“……”

你说什么？

南肆被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言论震得连外卖都忘了点，他一脸不敢置信地擡头，迟疑问：“你还清醒吗？”

“不需要。”温倦迟低声答，却是答非所问。

“你确定？”南肆又问。

“嗯。”温倦迟还是拒绝道，接受好意就代表关系距离的缩减，而他暂时还不想和这的人扯上什么关系，便想着等会出门看看附近有没有药店。

一旁南肆不知道对面这人心里的那点弯绕，他冲着温倦迟点点头，一副了然不坚持的样子。

温倦迟见状觉得差不多可以出门了，但就在他刚准备撑起身的时候，南肆毫无预兆地往前倾身，随即本在桌上待得好好的杯子被稳稳放在了他手上。

动作间带起的风里，掺着若有若无的槐花香。

温倦迟在那一瞬间里睁大了因为不适半眯的眸，南肆含着笑的棕褐色眼眸陡然放大在眼前，微微翘起的狭长眼尾更是让那笑添了分轻佻的意味，说出的话却是颇有些不正经：“喝了吧，你在我家出事我这个房东可是要负责的，我可不想钱没拿到还倒贴。”

“放心，不……”温倦迟想说放心不会打扰你的，但还没说到关键，喉咙就开始罢工，脑袋更是一阵眩晕。

他没直接晕倒都得是上天的眷顾了。

南肆依然保持着倾身的姿势，隔着一点距离，他仿佛能感受到温倦迟周身笼罩的热意，一听就不对的声音让他实在没法放着不管，但他说完那话后脑子一转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房租你给南菀女士了？”

从昨天开始就觉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现在想来大概是钱，南菀女士口中他的生活费。

南肆微抿唇，他很怕这人来一句“嗯”，虽然他也可以找南菀女士要，但感觉上天差地别。

“定金。”温倦迟说着，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点。

“啊。”南肆歪歪头，身体靠回去，走出了摇身变房东的一大步，“以后房租就交给我了。”

温倦迟略一点头，端着药半天没动。

这辈子没伺候过人的南肆看着一旁病怏怏的人和那杯凉凉的药，第一次有了南菀女士之前对着他时那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这药是有毒还是怎么了？

南肆十分不解地把杯子从人手里拿回来：“凉了，我再去泡一杯，这回必须喝了，不喝我打人的。”

擡脚准备走时他想起什么，弯腰拾起沙发上的手机，调到微信个人二维码那，往旁边一递：“加个好友。”

下一秒，温倦迟听见他带着些惊奇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温倦迟擡眸，他倒不是在意知不知道名字这事，而是有些惊讶于这人漫长的脑回路。

南肆：“……”

他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被这么一看就有什么了。

刚还说要打人的南肆这会拔腿就走。

温倦迟眼睑微擡，看着那带着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满室的光第一次全数落在他眸中，二楼走廊上的灯不知是听了哪的声音，一齐亮起来，能看到的窗户都被白色窗帘遮了起来。

给人一种尚在白昼的错觉。

南肆端着热气腾腾的药回来时，温倦迟已经低下了目光，他一条腿微曲着搭在沙发沿上，手肘撑着靠背，头歪向一边。偏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眉眼，暖光打在他下颌线凌厉的侧脸，却显出一种更加脆弱的苍白来。

他下意识放轻脚步，走到一旁时才低声说：“药。”

“嗯。”温倦迟有气无力应了声，他也不推了，横竖推不过。

见人乖乖接过，南肆一颗悬了一小半的心也就轻轻落下了，他拿过手机，也懒得再挑位置，就在温倦迟旁边坐了下来。

右侧沙发突然陷了进去，温倦迟正等着药再凉一点好一口闷，余光里南肆点开手机，看到什么后“啊”一声，突然侧过头看着他：“温倦迟啊。”

“……”温倦迟静止一瞬，端起药就开始喝。

前后转变太突然，南肆看得一愣，还是听到玻璃相撞的声音才回过神，顺带想起了最开始的正事——外卖。

家里的冰箱自从南宛女士走后就处于只出不进状态，这会大概只剩几盒牛奶，而且就算有也没用，他不会做。

但点外卖有一个问题就是现在外面天已经黑透了，而他和外卖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

“……”

“那个……”

南肆望着温倦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