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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断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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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断崖

赵无澜惊而失色,将笑靥子的手记迅疾藏入袖间,二话不说一起跳了下去。

他疯狂去抓弃偿年的手,握紧后浑身一片冰冷,继而将人拥进怀里,召出许久不用的水元素,步步凌空踏冰而过,然而悬崖下无处可落,只有深水无间。

落下的风一阵一阵甩在二人身上,弃偿年被赵无澜护着,咬牙低眉的一刹那,梨花漫天,木成舟楫,形于水面,载着二人顺流而下,逃离崖下深渊。

弃偿年抱着膝盖埋头沉默,赵无澜难辨具体地理位置,唯觉木舟载他们,向东地势低处而去。四周悬崖峭壁,天日昏暗,再百米后依稀山跌见月,零落的才有几户人家。

长时间的镇心沉思,才堪堪抚慰赵无澜的心悸,他坐在弃偿年身边,抓后者肩膀,放轻声却质问:“……你在干什么啊,你不想活了?”

“年年……尝年,你擡头,你看着我。”

弃偿年感受到赵无澜的手掌,赵无澜的手掌就握着自己的肩膀,指尖传来的力量,总能驱散他与生俱来的空落感。

他慢慢从臂弯中擡头,渐近的小镇灯火映入水流,又映入他眸中。

赵无澜忽然靠近,抚着弃偿年的脸,毫无征兆地吻了上去。

冷的、温热的,还不至热烈的,弃偿年却忽然垂首躲开了。

沿岸灯火点亮了凉夜,赵无澜在亮处,弃偿年在暗面,灯光时不时散射在他眉眼,就在船顺着水流而转向之际,一滴很亮的泪水倏然受风而坠,弃偿年擡眸启唇,语气同样晦暗不明:

“赵无澜,川流东去阳春里,我们就此分开吧。”

轻音入耳,赵无澜蓦然擡眸。

“……你说什么?”

他缓缓蹙眉,眯起眼睛,手上失了轻重,只管擒住弃偿年一只手腕,语气有些慌张,染上紧张又偏执的意味。

弃偿年望向赵无澜,即使又被后者单手扯着贴近胸膛,他也没再犹豫一刻,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足以刺痛耳膜:

我说,我们,分开。

静默弥漫,赵无澜握他手腕的力道逐渐松缓,许久后,再开口时,声音陡然冷沉:“理由呢。”

弃偿年平稳心绪,闭了闭眼,又隔半晌才沉静道:

“就如七月,你破门而来找我时所说……这几个月,就当我欠你的。”

“如今,你元素相克大抵不会发作,你要给我恢复经脉,我现在也很好……我们现在就像回到了当初神龙榜下雨夜一别时,天涯海角,两不相欠。”

惨淡月光下,赵无澜低声重复这几个字,他红着眼眶,攥紧拳头,忽然拽人起来,到浅岸涉水而过,也不管浅水洇湿了衣摆与鞋履,强行带着人上岸。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什么我干什么,你的理由我不接受!”赵无澜团着弃偿年的手指,咬唇失神,“我们回去……回去好好说……转圜院……转圜……你那戒指呢……”

他拽着人喃喃自语,冬十一月,雪花在此时悄无声息地落下,风声愈渐,弃偿年手指被扯得生疼,他使劲甩开赵无澜的手,竟然连封入血肉的指环都咬牙激了出来,一把扔进了川流里。

“……”

木系内力皴染过的戒指,蹭过赵无澜脸上颧骨位置,生生给他划了一道血缝。

弃偿年狠下心,蓦然一招猝不及防的梨边雪,逼得赵无澜猛退数十步。

“嘶……”

雪色映照中,赵无澜半跪于浅水,一条膝盖由于沾水疼得发虚,他半垂眸,取出另一条膝盖上扎入的叶尖,半晌,不由一声自嘲冷笑:

“红芙草,清奇叶……”

“这两样药草并不常见,也不常闻,我倒是很好奇,你起初是怎么误打误撞,就专熬这两样毒的?”

弃偿年偏过脸去,避而不答,只说:“要怪……就怪你跟我一起跳下来吧。”

夜风中,弃偿年转身擡脚,广袖揽雪,背影孤寒隔离,他方欲再使一记流年长,助他到河对岸去,身后蓦然传来一道撕心的喊声:

“弃偿年!!”

风雪将赵无澜的声音渡到弃偿年耳畔,弃偿年被冷风凛了心神,不自觉攥住长袖。

“不是李眉清,更不是李成裕……幕后主使,昆阳地符宫的江湖令主……是断木,是断木,是他当年故意说我死了,故意害你断了经脉武功全废,是他告诉你红芙草和清奇叶的作用,是不是?!”

弃偿年轻轻阖眸,雪花就落在他睫毛上,雪水融化,顺着眼角流下,青衣翻飞不见的刹那,赵无澜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

“你错了。其中有一,比如断木,他叫,风沉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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