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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殊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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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殊途

南山五百零八年,夏,中陆雪月楼以及整个雪月巷,庆水叁陆统一那时。

楼顶李高壬踏月而去,逍遥避世,早入神龙山。

雪月楼,五楼,流风阁。

长孙琰,赵晏清,笑靥子和风沉慕秀围成一桌,喝酒畅谈。

长孙琰早就喝得满面通红,但他依旧畅快豪爽,一碗接一碗倒:“我行过五陆,还是中陆雪月楼的酒最好喝!不醉不归!”

那时的赵晏清,已抢了战凰大将军为金龟婿,两人像兄弟一般,她不甘示弱,扎紧了高马尾,跟长孙琰一碗接一碗碰:“谁今天醉得不狠,谁就背谁回家!”

“你这个小泼妇,不会用轿子么?哪次我背你你都勒得我喘不上气!”

赵晏清一脚把他踹翻,说:“你干什么抢我的深海碗?!不想活了?”

笑靥子早卸了浓妆,模样素净明朗,因着他总带着单纯的笑,在四人中,最像少年郎。

他开怀大笑,扶着长孙琰起来,胳膊搭在长孙琰肩上,拿起一壶流风酿,和赵晏清的深海碗脆响一碰:“来来嫂子,我跟你喝。等你们有了小孩,我要第一个抱……”

长孙琰醉也犯贱,手指一弹赵晏清的酒碗,嘲笑得没规矩:“赵陆主,不行!同床共枕半年了都没……”

赵晏清一巴掌把他呼清醒:“你他娘的才不行!是你们凤族难有后!”

长孙琰“嘁”一声,又赖在笑靥子身上,说:“笑笑,本将军预测,明年我就会有个男娃儿!肯定比你早……我诚邀你来给我小孩取个名字!”

长孙琰说罢,笑看着风沉慕秀,打趣道:“我们家笑笑呢,可是现在唯一能请动你风沉慕秀的人了!”

“金系的李陆主给你那么丰厚的报酬,你转身到中陆建了雪月楼,买下一整条雪月巷……是不是对我们笑笑……”

笑靥子毫不害羞,兴许是喝醉了,兴许是朋友间的玩笑,他笑得灿烂清澈,手指勾勾,朝着风沉慕秀,天真道:“为表知音难觅,我要给你唱首填词的高山流水!”

风沉慕秀当即捧场地鼓掌,温和微笑,他素来话不多,安静沉稳,每次遇上笑靥子,笑靥子都拉着他聊得不眠不休。

“不好,我才不要唱,今日饮酒颇多,嗓子不佳,”笑靥子狡黠一哼,“最好的声音,才配得上我最好的知音!”

风沉慕秀样貌虽有些凉,但的确是性情中人,因此即使话少,但也与这班子人感情甚佳。他不爱喝酒,行事爱规矩,却藏着一颗浪漫自由的艺术之心:“好。你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什么。”

他微笑侧身,一只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握住笑靥子勾过来的手指,替他合拳,老老实实给他放回。

笑靥子爽快道:“你这个人……不像大部分慕名而来的家伙,对着我勾心斗角,我着实中意!”

长孙琰瞎凑热闹,朗声大笑,看风沉慕秀不好意思的模样,转移话题:“笑笑方才取名字的呢!”

“水天浩荡,又着实凶悍神秘……我大名呢准备叫他无澜,姓氏呢归晏清姓赵。娃子冠字儿留给你了啊!”

笑靥子“切”一声,说:“水温柔有情,偏跟你对着干,就给他取个,赵沧生!”

……

后来,长孙琰和赵晏清果然就有了儿子,生在水系小孩最不该出生的三伏天。

笑靥子和风沉慕秀虽非明媒正娶,但二人的确心意相投。同年严冬,转圜院中,病树寒雪。

风沉已去,笑靥子孤身一人,少年时明朗笑意不再,唯有思慕年华之遗恨,与尚在襁褓的尝年相偎熬冬。

李世外负手而立,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模样,是他原本的外表。

“风沉窝藏异族祸心,遗失初衷,死有余辜,师弟,你无须自责。”

笑靥子抱着尝年的手微微颤抖,他一边不住地流泪,一边回应着幼婴稚嫩的笑脸,说:“可是……我的孩子,他怎么办,若是被世人发现他的血脉,不,不……”

李世外目光幽深晦邃,话如重石千钧:“唯换骨洗血,可堪一试。”

笑靥子脸色惊变,后怕无穷:“星罗……三刹?”

“三刹脾气古怪,行迹难寻。待他十七岁命定,再说不迟。”

回到南山五百二十五年,两月后,十二月,岁末。

尝年本是照看赵无澜一周便离开,但赵晏清与长孙琰以交换秘密的方式,拦了他去路,甚至还想留人在水叁陆过年。

三人隔绝耳目,至长清东殿。

赵晏清在书架后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尝年,说:“这是六陆通行令牌,因为笑靥子当年名震六陆,得天下人认可,才有此殊荣获得此令。”

“就当今形势来看,五陆之间泾渭分明,盘踞四方,若想方便行事,你确需此物。”

尝年看着那枚孔雀石令牌凸出的“靥”字,写法不似五陆文字,却像异族笔画。他迟迟未伸手接。赵晏清浅笑,郑重地将令牌系在尝年腰间。

长孙琰抱臂,微微皱眉,并不轻松:“那日,李世外传信至水叁陆,就跌入南海浪涛中。我近月里曾徘徊南海之上仔细查勘,但收获甚微。当年笑靥子与风沉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高壬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这通行令或许是唯一的线索。”

尝年沉默半晌,忽而擡起头,道:“五行大□□周环海,海底相通。而北海之上,有岛难求。神医断木,就隐居于岛上,还是师父的故人。”

赵晏清眼神微凛,显出陆主之威仪,她郑重其事,缓缓说:“所以,你愿意与我们赵氏合作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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