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讯(2/2)
他说完笑了笑。
”不过文档里都是些老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尤拉想了想,她也不抱什么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打开之后里面存着五百来个合同。尤拉按照傅雅住院的时间去找,确实找到了一份购买合同。
她扫了一眼大致内容,进口的是一些医疗器械和医用试剂。
但化验的成分表里有明确的LSD和裸头草堿。
这些都是致幻成分。
而落款写的却是武震的人。
”武震你认识么。”
傅灵辉不知道她怎么看那些合同还这么认真。
但这个名字他确实没听过。
”没有,我爸有很多合作伙伴我都没听过。怎么了。”
”没什么。”
尤拉用手机拍了下来电子合同, />
傅连鹏既然还要拿这个人出来挡枪,那么这个人就大概还没有换手机号。
”你怎么对这些没用的合同感兴趣。”
尤拉眨巴眨巴眼睛。
”只是问问。”
裸头草堿对癌症患者是有帮助的,但是对于一个正常人的危害却是巨大的。
可妈妈治疗期间,打着镇定情绪的名义,大概护士给她注射的试剂里,都含有这种东西。
当初傅雅的诊断书上写的是喉咙肿瘤,也自然是为了不让她说话才给出了这么个解释。
傅灵辉的厨艺很不错,虽然就四道家常菜,但是却很好吃,即便如此,尤拉也没什么兴趣吃饭,兴致不高的吃了几口就回屋里睡觉了。
搞得傅警官反思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是色香味哪一个缺斤少两了。
尤拉再次不告而别。
她了无生息的离开了寅城。
去了一个叫净水镇的小城。
她联系上了武震,他家就在这里。
净水小镇不太有钱,到处一副扣扣搜搜的模样,穿过一片阡陌纵横,跨越过一片贫瘠的土地在一座座平顶瓦房里找到了武震的家。
她推门进去,一个四十多岁脸上带着胡茬的男人擡头看了尤拉一眼。
然后迅速低下头。
她的穿着打扮和这里的一切都那么格格不入。
他恭谨谦卑的倒了一杯茶水,大概这还这个贫穷的家里最体面的东西了。
尤拉很给面子的喝了下去。
”你是傅先生什么人。”
”仇家。”
尤拉放下茶盏,老实的男人微微擡头。
尤拉环顾了一下四周,刚才还没注意,床榻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儿,她太瘦了,被被子盖着像是不存在。
”这是我女儿。”
看见尤拉注意到女儿,男人立马解释。
”嗯,很可爱。”
小女孩儿光着头,脸上毫无血色,大眼睛却忽闪忽闪的。
呆呆的望着结着蛛网的棚顶。
很有意思,这是一个和她一样喜欢发呆的孩子。
尤拉默了默。
又朝着女孩儿微微笑着,女孩儿大眼睛注意到了她。
也朝她笑。
尤拉看她笑容,心里苦痛,到底是作了什么孽,投进这幅身体里,投到这个家里。
”她生病了么。”
傅连鹏能拿捏武震无非就是给钱,而武震,很显然是个缺钱又不怕死的人。
当然武震也并没有什么法律常识。
但那都那笔交易应该很久远了,而这个女孩儿不过七八岁的模样。
那么当时做交易的诱饵,大概是他的妻子。
”傅连鹏给你多少钱。”尤拉单刀直入。
”五十万,但依旧没有救得了我妻子的命。”
他叹了口气。
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
”老天爷,我的女儿……也得了白血病。”
尤拉见四十多岁的男人哭成这样,有点儿尴尬。
她把头转了过去。
”大夫说医药费多少钱,救你女儿。”
男人哭出来也是看中了尤拉有点儿小钱这点。
倒也不是真心讹钱,只是走投无路。
”一百万,移植骨髓,一百万。”
”嗯。”
她没有看他。
”那你再写一份合同吧,而且我需要你做个人证。”
合同的内容就是告发傅连鹏,包括当时傅连鹏给他钱的时候,进账的那个银行卡都让武震动事无巨细的填写上了。
尤拉总算了了一份心思。
临走前尤拉要了武震的电话卡。
她细数时间快些过。
一下子就过到顾清言成为王爵的那天。
还有四个月。
这四个月时间,尤拉也彻底安静下来,不再东奔西跑,做了全职太太。
在竞选大典的前一个月。
顾清言做了个决定。
他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尤拉和琉花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直播投屏。
顾清言还是那么清贵,一丝不茍。
绷着脸。
这些年,尤拉倒是看惯了些。
”我这次新闻发布会的最后要宣布一件事情。”
电视上的男人玩味的笑了笑。
然后伸出一只手将台下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拉上讲台。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未婚妻。”
尤拉似乎觉得自己看错听错,转头看了一眼琉花,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琉花也满脸呆滞,愣了一下,忽然抱住了尤拉,还试图捂住她的耳朵。
尤拉怕琉花关电视,将遥控器抢了过来,攥在掌心。
此时,她就像被人抽了一个耳光,心如凌迟一般。
是洛熙!
那个人是洛熙!
洛熙的模样和少年时没怎么变,依旧那么高高在上。
当洛熙面对镜头的时候,温雪鸢甚至觉得她在隔着屏幕俯瞰自己。
她想关了电视。
意识却引领着她听完整个采访。
”下个月七号,我们将在圣玛利教堂订婚。”
尤拉作为顾太太被熟知,现在全天下都该知道她被放弃了。
可放弃就放弃吧。
她的计划呢。
当初的诺言呢。
她曾帮他出卖身体笼络关系,他不是要帮她杀了那傅连鹏么。
直播结束,电视黑屏,尤拉抱着头,没有眼泪。
空空的发呆。
不会的。
他还是会想着自己的。
尤拉不死心,顾清言不过是为了应付沙萨姆而已。
对,是这样。
到时候成了王爵,篡改了宪法,定一个人的罪很容易。
杀了傅连鹏不费力的。
可到底都是自我安慰,因为失去长久以来的依靠,她变得慌张起来。
求人不如求己。
傅连鹏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