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迷藏(2/2)
不过,时间虽短,但也要看怎么用。
若是她能吻他,就算是一秒也值得纪念。
【咖啡馆见吧】
尤拉洗了澡,吹干头发,琉花给她打理了发型。
又从衣柜里取了一件黑色裙子和白色的羊绒大衣。
她要去约会了。
离开庄园,尤拉很高兴。
琉花心知那约会的对象是哪位,但在尤拉出门前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傅警官么。”
尤拉有些愣,还真是琉花重生以来第一次越界,破格问她要去见谁。
”是啊,我要去见他,我要谢谢他,在罗威他救了我。”
尤拉一头华丽的发飞舞在冬夜的风里,张牙舞爪,熠熠生辉。
她进了淮潭警局对面的咖啡馆。
等他的时间点了一个贝果。
傅灵辉穿了外套,轻手轻脚走到杨理身边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出去一趟。”
傅灵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但能见尤拉,他就算不好意思也豁出去了。
”去哪儿?”
杨理明知故问,”出警儿”
”尤拉……她找我……”傅灵辉抓了一把头发,小动作格外的多。
杨理冷哼一声,假正经。
”傅队现在可是值班时间。”
说着,那小子敲了敲腕表。
”我知道,有事儿打电话!”
还没等到杨理的同意,半边身子都已经探出大门,火速赶了过去。
尤拉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十字吊坠,经过时间洗涤越发古朴,她发现了这个吊坠的一个秘密。
这个吊坠是个镂空圆柱体,在这个圆柱体的
尤拉把内存卡的数据导入到电脑上。
里面有两个文件。
一个是文档,一个是音频。
文档加了密。
温暖雪花鸳尾
傅雅在她童年时一遍一遍教会她的三个古希腊单词。
她把电脑键盘切换了语言,迅速打上这三个烂熟于心的字母。
显示的内容尤拉可以猜到一份继承席位的遗嘱。
就是因为这张单薄的纸么,其实妈妈不懂,她想要的从不是这个。
音频她也能猜到,是傅连鹏和马天荣的对话,这一段大概是马天荣自己偷录下来上传的,留作自保的证明。
她带着耳机心中平静的听完了整段半分钟的录音。
【你别忘了,我可帮你处理了你的那点儿烂事儿,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哈哈,傅总,我帮你容易啊,不就是注射致幻剂么,但我怕她有嘴到处乱说,污蔑您的清誉】
【硫酸灌嗓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是】
马天荣又有疑虑。
【在沁尔斯走私致幻剂可是重罪,你那儿保险么】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总之,傅雅必须死】
……
尤拉的心毫无波动,面无表情,泪水却花了一张脸,浸湿昂贵的床褥。
女人关了电脑和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整个房间漆黑一面。
她哽咽着,将头塞进被子里,整个人都颤抖个不停,得到了直观的答案,迟来的愤恨像是决堤的洪水,漫卷上心头反复冲刷着那些糜烂的溃疡。
还不是最后一步。
她要找到有力的走私致幻剂的证明。
尤拉抹了一把沾满泪水的脸,哭过之后发癫的笑了。
她记得,就在被少年傅灵辉折磨的那几个月,她都不曾叫苦叫冤。
她的情绪总是淡然,这是她出生以来,最失态的一天。
——
鞭炮声完全将咖啡店内悠然的音乐掩盖,外面飘雪。
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
那青年陌生又熟悉的脸朝她笑起来了。
”为了见我来的这么早。”
”是啊。”
她目光空洞的看着盘子里只咬了一口的贝果,微微笑起。
傅灵辉见她今日有些反常,心不在焉的,眼睛还有些红。
”你冷么。”
尤拉正坐在风口,但她已经丧失了全部对事物及冷热的感知。
”傅警官,你今天居然没有值班。”
傅灵辉指了指自己,说的很是夸张,”当然值班,百忙之中抽出来的时间,你感动么。”
尤拉掖了掖耳边碎发,”嗯。”
”你今天怎么想到约我,你不应该跟顾清言在一起么。”
”是啊,但他又走了,我们聚少离多,我习惯了。”
大概是要聊很久,傅灵辉觉得这么干坐着不太好,点了两杯咖啡。
贴心的在尤拉的那份订单上加了一句话。
加奶加糖,多谢。
”傅警官,今天是跨年夜,所有人都在和家人一起,这么好的日子,你和我一起会不会遗憾呢。”
傅灵辉油嘴滑舌,”荣幸之至。”
”好,这是你说的。”
她无厘头的说了这句,淡淡的笑,”你要是今天反悔,我就恨死你了。”
这是玩笑么,傅灵辉反应了一下,也陪了笑。
”不会。”
然后就再也没说话,低头喝着那杯甜到不太像咖啡的糖水。
就这样干坐了半个小时。
傅灵辉觉得她新带着的那个吊坠很眼熟,但总也想不起来。
总之和她的穿搭很不配,所以显得很扎眼。
大概是警察的神思比较敏感,也大概是因为没话找话打破平静。
”你的那个项链是什么牌子的。”
”妈妈给的。”
”妈妈你不是说你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么,你不是说不记得了么。”
”我失忆之后它就一直戴在我身上,我有一天做梦,梦到妈妈送我了这个礼物。”
傅灵辉知道她胡说八道。
尤拉穿上外套,推开咖啡馆的门走了出去,傅灵辉的咖啡就喝到了一半儿,也穿衣服跟她出门。
尤拉已经上了车,傅灵辉紧随其后坐上副驾驶。
”去哪儿?”
”看海。”她笑道。
傅灵辉觉得她反常的厉害,连笑容都带着苦。
”看海为什么这么突然,而且这个季节海边很冷。”
尤拉没有说话,算了,听她安排吧。
耳边热闹非凡,少年少女穿着新衣在街边扔摔炮,白色的旧楼街口一排排排列整齐的香樟,脱去绿芒,光秃秃的,挂着红彤彤的灯笼,有种强装欢喜的意味。
尤拉的车速在合理范围内不断加快。
跟着导航一路飙到海岸边。
傅雅,温川。
尤拉心里唤着这两个名字。
海底冷么。
”傅灵辉,你今天要是敢违背我,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她莫名命令。
海风渐渐变大。
傅灵辉动也不敢动,任她开车带着自己穿越各个纵横交错的街道,到了岸边,她踩了急刹车,傅灵辉没坐稳向前猛然倒了一下。
尤拉下了车,然后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喊过去,”我们做迷藏吧,你找我藏,你转过去,我没说藏好了你就不许转过来,被我发现,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她的话留着余地,傅灵辉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听话的转过去。
尤拉径自向海岸线走去,越走越是心冷。
母亲最后因为精神和□□双重折磨不堪其负,跳海自杀。
父亲也跟着去了。
她越是靠近越是心寒,还有莫名的恐惧。
今夜海边无人,万家灯火点燃着城市亮如白昼。
似乎是天意使然,她也看到了海的那端有一男一女,两人在微笑着向她伸手。
她的心骤然狂跳了起来,似乎再也坚持不住。
脚步竟是随着月光的指引越走越远,浪花漫过膝盖,耳畔传来潮水拍打的声音。
在一瞬间,海水封堵了她所有的感官。
是刺骨的寒冷。
她所能体会的当时父母的感觉,一种巨大的濒死感将她包裹,尤拉有些怕了,生理性的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