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爱于你Ⅶ(2/2)
回应的是低哑的呻.吟。
你的脸色顿时变了,在这条路途的终点,一座简陋的牢房伫立在那里。
它比普通牢房稍稍宽敞些,一股寒意窜上背脊,令人忍不住发颤。
你全然不顾牢笼上沾满的铁锈与脚底的腐烂味,猛地推开。
女孩正靠在一堵冰凉潮湿的墙壁旁,她的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皮肤干裂,头发凌乱,原本洁净的服饰上沾满了脏兮兮的污渍。
她正蜷缩在墙角,像一只失去爪牙的猫咪,瑟瑟发抖,目光呆滞。
你冲了进去,抱住了她,她冰冷的身躯仿佛已经失去了温度,你怔愣了一瞬却也选择忽略。
她没有常人那样的温度,倒像是死人。
她没有丝毫反抗和挣扎,任由你呼喊着她,她只是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你,露出那一张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脸庞。
“没事了没事了,麦乐迪。我带你逃出去。”
你试探地伸出手臂,碰触到了她冰冷僵硬的肌肤。
她没有躲避。
“我们一起。去.他.么的什么鬼教,我们一起走。”
她沙哑的喉咙似乎在尽力试图说出什么,但最终也只能变成你听不清的喃语。
她缓慢转动僵硬的脖颈,目光在四周徘徊许久才找准方向,空荡荡的,没有焦距也没有情感,只是茫然地注视着你。
“麦乐迪……”你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随即嘴唇微启,用沙哑的声音吐出一串音节,“好像…我没法像以前那样一走了之……”
你哽咽了一声,突然抱住她,用力吻上她冰冷僵硬的唇瓣。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片刻便安静下来。
她不曾抵挡你的吻,但依旧浑浑噩噩地,像是被抽掉灵魂,只是机械地跟随本能的驱使做着最后的举动。
“别怕,别害怕。”
你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安慰着她。
她渐渐停止了攻击,但仍然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你离开她的唇畔,望着她。
“说真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麦乐迪没有给出回答,但你觉得这个问题就很可笑,她现在连话都说不出。
“那我不问了。”你低声说:“我会带你离开。”
这一次,她终于有了表情,那是一种近乎喜悦的表情,像是看见了一抹光。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的嘴唇微微翘起,露出了笑容。
大概是喜悦吧,情急之下至少你是这么觉得的。
这个时候,你的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咔擦脆响,在这样寂静的环境显得尤其尖锐。
你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迅速牵住了麦乐迪的手向外走,很遗憾的是对方并没有深入地牢来找你们,他只是在入口等着。
高瘦的年轻男人出现在昏暗的火光里,穿着一套灰扑扑的高订西装,温文尔雅的气质如旧。
你不明白,分明是一个人,一样还是那么帅气,一样还是那样高雅气质。
怎么两次见面给你的反差就这么大,这一次见面这么就这么令你作呕。
你牵住麦乐迪的手不由得攥紧了。
她似乎察觉到你的紧张,侧头朝你看过来。
“阿文克莱尔先生。”
你强装镇定地放开麦乐迪,站稳身子,“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恕我冒昧了。”阿文克莱尔礼貌的微微颔首,“我想想……两针镇.定剂加上半瓶麻醉剂。你觉得够了吗?”
你的手握成拳,指甲狠狠掐着掌心,努力维持着脸部的表情,“你们敢对她这么做?!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你们根本不配称为人了!”
“对她吗?”阿文克莱尔摊开手,诚恳地道歉,“你误会了。”
你咬紧牙关,愤怒地瞪着他。
他似乎并不在意你的神态,甚至于面对你的反应他觉得有些可笑地叙述着:“看来无论是我哥哥还是贝拉·阿尔芙、伊丝塔……他们什么都没有教会你。”
你盯着阿文克莱尔的眼神充斥着恨意,他却坦然直视,毫不退让,甚至还隐隐约约流露出怜悯的目光。
“你是……罗塞蒂的人!”
麦乐迪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她抓住你的胳膊,你连忙将她搂在怀中,紧握住她单薄的肩膀,试图将信心注入给予她。
可是……
她不需要。
她只用一双空洞的眼睛静静凝视着你,安静得近乎诡异。
“我的姑娘。”阿文克莱尔叹息般的语调带着几分惋惜和怜悯,像是他真的在可怜你,“你又被冲动占据了心智。”
你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你感觉到有一样东西紧贴在你的背后。
它的触感异常熟悉,仿佛刚刚你也曾被这个东西撞到过身体。
这个东西刚刚你冲向麦乐迪的时候被你忽略了,以至于你甚至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它究竟是什么呢?
又是谁呢?
你无法回过头去看清楚。
突然,那人擡起手,轻轻抚摸着你的背脊,透过衣料的间隙,手指柔软地在你的皮肤上滑动。
“砰!”
枪响了。
火焰穿过引火道,点燃了枪管中的弹药,子.弹瞬间飞旋而出。
你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是感觉被什么猛地捶击了一下腹部,整个身子都产生了强烈的麻木感,这样的感觉叫你不自觉垂下头去看。
灰尘弥漫的袍子上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血花,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你闻到了弥漫在鼻腔中的烟火和火药的味道,刺激着你的感官。
子.弹穿透了你的右侧肋间,嵌入了骨肉之中。在痛苦中你僵硬地回过头,注视着那个人。
你看见了麦乐迪的眼睛,她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枪。
她微笑着,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讽刺:“别惊讶。”
“你……”你的喉咙颤抖着,声音沙哑而艰涩,无法完整地组织出一句话。
你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片段。
你们初次见面时,她对着你银白色的发丝感到惊讶。
你们在她家里的时候,她再三叮嘱你,无论如何要告诉你有关诺玛的事情,包括她母亲在哪里以及她看到的情况。
还有你们唯一一次的争吵,她说——她爱你。
你亦是如此。
一瞬间。
一阵剧痛袭上来了。
前所未有,也
从来不曾想象过的痛,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啃咬着你的五脏六腑,将你的神经扯成一根细长的针线,狠狠扎入你的灵魂深处。
你感到难以忍受。
疼痛无休止地涌入四肢百骸的神经末梢,你的眼眶里涌出了泪水,呼吸变得困难,你听到自己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