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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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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章

不相离里的时间过得极快,好像还没来几日,按照这个流速,冬天该是很快就要来临。

林焉站在屋檐下,想起过去白楚攸总提起雪,恰好不相离里会有雪,便顺嘴问了一句:“要下雪了,阿楚什么时候能醒?”

白樾也忧心白楚攸什么时候能醒。

幻境里的一切都无法预测,正如白楚攸总随时随地毫无防备就会晕倒过去,什么时候醒来也完全无从知晓。

开始是一个时辰,然后半日,然后两日。这次,已经过去月余,仍未醒来。

白樾敛好神伤,开口道:“不要跟他提雪。”

林焉转头看向白樾,问:“为什么?”

白樾说:“阿楚喜欢雪。”

因为喜欢,所以不能提起,因为白楚攸没有得到过。

白楚攸喜欢雪,想跟兄长一起堆雪人玩,想扑进雪地里打滚,想捏一个兄长,再捏一个自己,把两个雪人藏进雪里,谁也找不到。

白楚攸不喜欢冬天,冬天会被关在家里不让出去。

“阿楚小时候很晚才学会走路,他喜欢玩水,很喜欢,也喜欢雪,但一直不太能走,想去哪儿只能慢慢爬,我教了好久都没教会他走路。”

后来,是师父教会他走的。

“冬天太冷,阿楚一出去准保会生病,发烧烧到意识模糊,喂药都困难,所以我不让他出去。”白樾说,“昶安下过一场至今以来最大的雪,鹅毛一样的大雪,从窗户落下时被阿楚看见了,他闹着要出去,被我强硬地锁在了屋里。”

雪太大了,鹅毛一样往下落,所有情绪都可以埋葬,只是望着雪落,就能心静。白楚攸太喜欢了,一遍遍跟兄长说他想出去,他不怕喝药,他想出去,他很想出去,想堆雪人,堆一个兄长,再堆一个自己,把雪人藏进雪里,谁也找不到。

但白樾没答应。

“我看了他一整天,他哭着哭着就不哭了。”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回想时记忆仍旧很清晰深刻,白樾没敢忘,逶迤山的记忆不敢记得,“但是从那以后,他再没提过要出去玩雪。”

话音刚落,宛若苍天知晓有人对这场雪的期待,天空纷纷扬扬往下撒雪,飞絮飘进水云间,落在屋檐落在草地,天气转瞬变凉,梦境不稳定,不真实地厉害。

白樾想回屋关窗,却听见身后门响,白楚攸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又跟我徒弟说什么呢。”

屋外雪势渐大,草地已经铺上一层薄薄的白,白楚攸穿得少,手指一片冰凉。

“下雪了是吗?”他问。

林焉点头,说:“下雪了,雪很大很大,地面已经变白,很冷。”偏头去望,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白,擡头时天空还下着厚厚的雪。

“我不喜欢雪,师兄记错了。”白楚攸说,“林曜生,别听他的。”

说完不等白樾赶他进屋,自己已经往屋里走,还强调一遍,“我不喜欢雪。”

只是在屋内待不上半个时辰,趁着两人都去给他熬夜,兀自出门,在门口一言不发站了好久,冻到身体冰凉没有知觉,堪堪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屋外飞着大雪,他浑然不觉,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到藤椅边上去,指尖辉光闪现,藤椅上的雪消失的一干二净,他便如往常一样,陷入藤椅里百无聊赖,等天地间的苍茫白色都消失,盯着远方若隐若现黑乎乎的天际失神。

白樾给他喂药,万般无奈地把他赶回屋,他不高兴,等白樾出门了又站窗前往外望,听风声簌簌,吹进窗户的风把他脸都冻僵了,林焉陪他一起站着,也冻僵了。

林焉觉得自己像个死人。

林焉不禁问:“如果当初死的人是我,阿楚还会把自己困在这里吗?”

白楚攸原本黯淡的眼闪烁了一瞬,垂下眼睫,没有说话,似在思考。

林焉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叹息一声,没有逼问,却听白楚攸说:“我是你师父。”

然后低声喃喃:“徒弟都救不了,我有那么没用吗。”即使那是绝杀阵。

一瞬间,林焉听懂了他的意思是:你必须活。

如果死的人是你,不久后我也会死。

你说这叫殉情。

白楚攸迎着风的方向伸出手去接雪,雪花被风吹乱,歪了方向落不到他手心,林焉托着他手往旁边伸,这次,终于接到雪。

“即便你真运气不好,也死了……”白楚攸接着道,“我助你来世转世到好人家,亲情深厚,所愿如愿。”

雪花没有在他手心融化,林焉接过雪花,雪花便融在林焉手心。

“凉不凉?”林焉声音染上悲凉,“师叔要过来了。”

“……”

白楚攸沉默,任由林焉拉了手,带着远离窗边坐好。

汤药还是以前的味道,白樾吹凉了后要喂他,他仍旧不喝,是林焉深深叹气,端起碗放到他手心,他才自己喝。

一整碗全都喝完,一点没浪费。

嘴里苦得厉害,他放空思绪想缓一会儿,垂着眼呆坐着,不说话。

白樾说桌上有糖,他摇摇头,不吃。林焉说师叔摘了果子,剥好了递到嘴边,还是摇头不吃。

林焉应该是不耐烦了,忽然抓了他手往自己方向一带,他没防备,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能感受到林焉呼吸就在眼前。

林焉在看他,他也看着林焉。

终于不耐烦了吗?他想,林焉一向脾气不好,是忍受不了他这般不听话的。

白樾应该又出去了,他刚刚有听见关门声……也是,师兄要是在,林焉不敢这样对他。

“看着我眼睛。”林焉单手捏住他下巴,要他看他,“阿楚又不看我。”

白楚攸皱了皱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努力看向林焉眼睛。

“在这里。”林焉悄声叹息,“又看错了。”

这次终于看对,如林焉愿,虽然奇奇怪怪,好在林焉终于满意。白楚攸眼睫扇动,眼神迟钝又无神地看着林焉,不知道林焉又哪根筋不对。

“阿楚,娶我。”林焉说。

白楚攸再次皱着眉,以为自己听错。

“阿楚,娶我。”林焉又重复一遍。

林焉以为,白楚攸娶了他,就会让他近身,他也能喂白楚攸喝药,喂他吃任何东西都不会被拒绝。

白楚攸骂他:“疯子。”

“娶我。”林焉坚持不懈道。

“有病。”白楚攸甩开他的手,立马又被抓住,白楚攸顿时想逃离,但他能感受到有道炽热目光一直在跟随,他不禁冷了脸,脸上表情尽是厌恶。

原来白楚攸真的生性凉薄,淡漠疏远,他的眼那么无神,但是泛着寒意,薄情寡淡至极。

林焉忍不住俯身,碰上他的唇。

很轻很轻的触碰,没有激烈碰撞啃咬,只是爱恋到极致的下意识靠近,想吻白楚攸的唇,想抱抱他,想不管不顾凶猛撕咬,想咬破他的唇,撬开牙关,与他唇齿相依。

要吸走他的空气,吻尽他唇里的苦味儿,再渡给他木樨的清香,迷离的情爱,和狂热的欲潮。林焉把人抱紧了些,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可林焉没有更进一步,像是怕冒犯到怀里的人,不敢品尝他的苦,只是闭了眼,唇与唇贴在一起,亲昵温柔又小心翼翼地蹭着。

白楚攸没有推开林焉,也没有挣扎,始终眼尾低垂,淡漠着眼看林焉,看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抱着自己时身体在微微发抖,明明浑身上下与声音里都写满了眷恋,唇瓣却不敢更进一步,白楚攸就这么冷眼看着,看了一会儿,缓缓闭上双眼,微微仰头任林焉继续很轻很轻地触碰他的唇,回抱林焉,任他厮磨。

林焉的唇很热很热,一腔热血都要喷涌而出,想吃掉白乐乐,饮他的血,再抱着他的骨骼,与他白首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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