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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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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焉慌了慌神,大梦初醒般清醒,失魂落魄的,终于诚心的放出灵力给被他咬伤的侧颈止血。

白楚攸低垂着眼,心不在焉地喃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师父就是被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藏起来的。”林焉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神里顷刻带了不知源头的危险。

怪不得掘地三尺都找不到。

伤口处传来凉凉的触感,白楚攸已经没了起身的力气,静静躺在藤椅上,看林焉眼里的偏执与杀气那么明显,丝毫不加以掩饰,伴以毁天灭地的疯狂将他包裹,可为他止血的动作又那么温柔。

很奇怪。

逶迤山的人奇怪,林焉也奇怪。

师姐说林焉疯了,林焉说逶迤山道貌岸然,到底谁在骗他?

止血耗费林焉好大力气,等到伤口终于不再流血,林焉在白楚攸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头靠在藤椅上,靠近白楚攸,握着他手腕,指腹摩挲着内侧肌肤,安静和谐得不像话,宛若他们已经这样在一起好多好多年。

白楚攸视线自上而下一眼不眨地看着林焉的脸,这张脸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却让白楚攸感觉到陌生。

就像只剩下这副躯体,而灵魂早就消亡,有时候白楚攸看见他在笑,但也仅仅只是看见他在笑,感受不到丝毫他的开心。

白楚攸陷入迷茫:“林焉,你还是你吗?”

林焉闻声擡头,下巴垫在藤椅把手上,望着白楚攸很温柔地笑了,笑不达眼底,“阿楚还是阿楚吗?”

白楚攸说:“我是。”

林焉顺着他的话说:“好,阿楚说是就是。”

然后彼此沉默,心里只剩酸涩。

就像已经失去太久,心里的空缺怎么也填补不上,他们都不是他们,还假装他们是他们。

半生怎么都得不到圆满,逝去的部分总是反复回响出现,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遗憾。

他们都没法释怀。

“你希望我是白乐乐。”白楚攸一语戳穿谎言。

“阿楚不是吗?”林焉仍旧在笑。

“我不知道。”这要取决于林焉。

林焉忽然沉默无言。

许久,俯身抱住白楚攸,把头靠在他肩上,再次安静无言。

白楚攸本就被压着难受,林焉还突然抱上来,炽热搂紧的怀抱叫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白楚攸推他:“松手,我热。”

林焉无动于衷。

白楚攸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热。”

林焉终于有所回应:“师父,你再推,我伤口要裂开了。”闷闷的声音从白楚攸颈间传来,白楚攸猛然想起夜间林焉伤了他自己,那么多血,他应该很疼。

白楚攸不敢再推,便说:“你抱得我……要喘不过气了。”

林焉闻言放开,眼睛里却露出小狗一样受伤的神色,“师父,我会对你好的,现在整个盛天府都是我的,师父想要什么,我有的尽数奉上,没有就去拼去抢,搏上性命也给师父弄回来。”

这话听来熟悉。

——我会对你好的。

——我终于娶到你了。

白楚攸蓦地自嘲一笑,眼眸微阖,神色不明道:“这话你对别人也说过。”

“你看见了。”林焉忽然斩钉截铁道。

“看见什么?”白楚攸问。

“喜宴。”林焉目光穷追不舍,“我只在喜宴上说过,你若没看见,如何得知我对别人说过。”

白楚攸镇定自若,平静道:“你的心思,还用亲眼去看吗?”

“……”林焉忘了,白楚攸会读心。

林焉从来没有在白楚攸面前屏蔽过内心,即使后来他已经拥有屏蔽读心的能力。

“那我叫你读心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读?”林焉想也不想便问道,“白乐乐,你不敢吗?”

“……”

“还是说,你不敢承认。”

“……”白楚攸说不出话来。

料峭春寒,春风里还带着凉意,林焉的声音似乎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又过分难以忘怀,“白乐乐,十年后再见,你的不可动摇的师徒信念,现在可曾动摇?”

身后林焉种下的木樨枝桠摇啊摇,摇啊摇,在细风中微微晃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像水云间后山的瀑布,蜿蜒流淌的溪流,不断离枝飘扬的花,以及乘风的竹。

还有远在极寒之地神山脚下的,如愿湖不停的雪。

白楚攸眼眶有些泛红,在林焉看不见的地方,指尖用力到把书边捏出一个褶皱,“你不是也会读心吗,你怎么不自己听。”

教会林焉屏蔽读心的同时,白楚攸也教了他读心。

林焉从来没有在白楚攸面前屏蔽过内心想法,很荒谬的,疯狂的,没学会之前一直嚷嚷着不准白楚攸读心,学会之后微妙的保持原状,谁也没告诉。

他还记得刚学会读心的那天,兴奋地找好多人挨个试了一遍,然后听花草,听晚风,一路跑回去开心得跟白楚攸分享他听到了什么。

可他从未读过白楚攸的心。

林焉静默良久。

最后渐渐红了眼眶,别过脸去,鼻头微酸,哑声提醒道:“师父,书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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