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2)
第 22 章
喜闻乐见,师父与徒弟一同入学。
很新鲜的入学方式,随时有个监督人,不学也得学。可是白楚攸好像不怎么管林焉,把他丢进学堂后就自己找了最后排的位置坐好,研墨写着自己的功课。林焉坐在第一排,如坐针毡。
授课的知节长老还没来,林焉无聊,找白楚攸想捣乱,看见他在后排认认真真写作业,提笔随手一抖,墨水弄脏了白楚攸刚写好的作业。
白楚攸停笔,也不生气,只漫不经心道:“长老对待功课很是严厉,不写作业的会被罚抄逶迤山门规一百遍。我有特权,可以不写。”
林·没写作业·焉一愣,顿时操起白楚攸的卷子使劲抖抖抖,再吹吹吹,想把上面的污渍弄干净,最后好不容易挽救成功,勉强能看出上面原来的字形,林焉稳住心神,松了一口气,朝白楚攸笑笑,提笔在作业上落下自己大名,道:“谢谢阿楚。”然后扬长而去。
得亏白楚攸不喜欢题自己名字,才让林焉有机可乘抢走他的作业,不过白楚攸也不生气,静坐在后排,安静得像不存在。
课间休息,长老刚念完理论,允许休息,立即就有一个人影风风火火闯进来,直奔最后一排而去。
敢在长老的学堂如此放肆的人,除了师姐又有谁呢?
林焉被她的行动吸引,回头望去,发现一向恪守本分、勤奋好学的白楚攸不知什么时候弯了腰,趴在书案上一动不动,活像没了生息。
“喂,他怎么了?”林焉随口问着旁边的人,身体已经从座位上站起,刚踏出一步,被长老拦住去向,挡住他往后看的视线,温声道:“转过来看你的书,等会儿提问你。”
身后传来师姐温柔劝说的声音,“阿楚乖,喝药就好了。”
白楚攸似乎不听话,师姐的声音再次响起,变得无措又焦急,“阿楚快喝药嘛,喝了就不难受了。”
好像没了动静,应该是喝了。
林焉偷偷往后望去,白楚攸已经恢复平时正常模样,腰背挺直,执笔认认真真写着什么。
柯昭已经出去了,学堂又恢复原先的样子,方才的一幕宛若幻觉。
白楚攸有特权,不用考试,林焉为此愤愤不平了几天,从其他弟子那里知道考题是白楚攸出以后,那点愤愤不平消失了,想着法儿套题,结果是多了加练,白楚攸在阁楼煮茶,林焉在屋檐下举着那把破剑练专注。
屋檐下挂着的果子是用来让林焉练习的,可他几经瞄准,始终无法对准果子刺去,往往剑尖一歪,剑身擦着果子而去,只蹭破一块皮。
白楚攸看不下去了,再次过去给他指导,“手,别抖。”
“你试试!”林焉没耐心了。
白楚攸试了,真的不抖。
那柄破剑到了白楚攸手里,用起来如此得心应手,林焉有点羡慕。
“喂,我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休息?”
“等雨落完。”
“……那我要进屋练,屋檐的雨滴越来越大了,都快溅我身上了。”
“随你。”
林焉张张嘴,“你好冷漠。”
白楚攸没理他。
看见雨,林焉就想到白楚攸那柄以水幻成的剑,好奇问:“你那个水做的剑,能不能再给我看看?”
白楚攸就伸手,掌心灵力汇集,刚落下的雨水听话的聚集在一起,渐渐在他手心形成利剑的形状。
“看吧。”
水光粼粼,看不见一点锋芒之气,比普通佩剑好看,也比所有剑都温柔。林焉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触感,软软的,滑滑的。
“我还想摸摸。”林焉说。
白楚攸把剑扔给他,转身进了屋,“不能离我太远,不然会化水消失。”
林焉恭敬地捧着白楚攸的去忧,觉得得了个得天独厚的宝贝,有这么个好物,谁还想要那些铜铁铸就的普通利刃,上古神器也不放在眼里了。
“白乐乐,我也想要这个,你教我吧,就不用带我去找合适的佩剑了。”
白楚攸在屋内坐着,望着将停的大雨,悠然道:“这也就是看着新鲜,没什么用。”
林焉不解:“那你为什么不要上古神器?掌门这么疼你,肯定会给你的。”
白楚攸道:“因为,我不配。”
他说的很认真,林焉想起之前说过的嘲讽的话,有些尴尬道:“害!还生气呢,上次我说着玩的,你怎么还记着。”
“没有生气,就是不配。”白楚攸的语气没有生气,也不像在开玩笑。
林焉疑惑问:“……为什么?”
白楚攸轻松道:“细胳膊细腿,拿不稳剑。”
“……”在白楚攸看不见的视线外,林焉侧了身,轻轻扇了自己两巴掌,“我这张嘴啊……”
又抱着白楚攸的去忧屁颠屁颠进屋,讨好着,“别生气了白乐乐,你这么厉害,哪儿能是细胳膊细腿呢!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带我去看看那些上古神器呗,说不定就有适合我的。”
林焉算是明白了,他这个师父脾气好到不像话,你若对他撒撒娇,说点软话,保准他什么都帮你。
林焉打算走亲密路线,跟白楚攸搞好关系,到时候要换师父时还怕掌门扒他皮吗?
林焉觉得自己找了个好靠山,并为此沾沾自喜。
他忽然看见白楚攸在笑。
“你笑什么?”林焉反应了一会儿,忽然怒了,“你怎么又读我心!你是不是想打我!”
白楚攸淡淡道:“不打你。”
林焉老是害怕他打他,白楚攸觉得好笑。
他也是真的不能佩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焉就是不相信。
白楚攸身体轻松往后一仰,陷在柔软的靠褥里,百无聊赖望着头顶的檐发呆。林焉不气了,偷摸靠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就像行尸走肉,魂魄随时会离体一样。
林焉好生抱着去忧,冰冰凉凉的,在白楚攸身边绕来绕去,百思不得其解道:“白乐乐,你怎么看着好像要碎掉了一样。”
第一次见到白楚攸时林焉就想说了,阳光下的白楚攸,总像随时会离开枝头的木樨,这个水云间太安静了,说是禁地,更像无人踏足的世外桃源,白楚攸也随时都会离去。
林焉靠得太近了,白楚攸手中灵力涌动,将他推开了一些,应声道:“那你可要看住我,阳光太烈了,我就不能陪你练剑了。”
林焉突然话锋一转,“那你告诉我考题是什么,我要拿第一。”
白楚攸看他一眼,带着些困乏的音色道:“想什么呢,这次是大师兄出题。”
还第一呢,大师兄不故意为难林焉就算是好的。
“你不如多去向大师兄示好,兴许他高兴了,就不会因为我为难你了。”
道理是有,可林焉不敢去。他可没忘记拜师日白樾眼里的恨,他最后选的是白楚攸,拂了白樾面子,白樾不高兴是应该的,现在为了一个考题就去示好,未免太不合时宜。
这么一想,林焉又觉得是白楚攸的问题,如果白楚攸不跟白樾抢他,兴许他现在的师父就是白樾,考试也不会被这么针对。
更说不定治他古怪病症的法子找到了,琉璃镜心也找到了,他早病好了,也不会三番五次喝着鸡血。
对!说到鸡血,白楚攸还故意拿醋捉弄他!
那几日林焉表现好,白楚攸难得的允许他喝一点朝露水以外的东西,他给林焉熬鸡汤,不是很甜就是很咸,得到几次抗议后,索性什么调料也不加,林焉又嫌没味儿。
白楚攸学着拿鸡汤熬粥,再加入木樨,每次都做两碗,先让林焉选,林焉两份都尝一下,一份很酸,不知道加了什么,另一份什么也没加,只有木樨和鸡汤的原香,和着粥一起煮香味倒没那么浓了,虽然比不上珍馐阁的美味,但是对于一直禁食的林焉来说能有一份给人吃的就够了。
林焉选原味儿。
白楚攸不想浪费,吃掉了另一份酸的。
林焉惊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份那么酸,你怎么吃得下。”
白楚攸眸子闪过疑惑:“……酸吗?”
加成醋了?
这事一直记在林焉脑子里,加上事关考题,林焉又是个有仇必报的,当即想出来好几步策略。
表哥听说了他的想法后甚是吃惊。
“你说你要报复你师父?”
“对!”少年的狂傲在林焉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要趁着年轻多做点别人看不懂的大事。”
“比如?”
“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欺师、灭祖!!”
“你要上他?”
“对!”林焉愣了一瞬,“对什么对,去你的!”
表哥继续问:“你要搞你师父?”
“对!”林焉声音特别洪亮,“他都捆我多少次了,看我不弄死他!”
表哥没有劝阻,幽幽道:“好啊,埋骨地选好了告诉我一声,明年的今天我去祭拜你。”
林焉说到就要做到。
第一步:把茶替换成醋,酸死白楚攸!
白楚攸似乎没有防备,喝掉了林焉呈给他的一整杯茶,没有反应,像喝再普通不过的清泉水。林焉不信邪,偷偷试了试,酸得不行。
“干嘛呢?”白楚攸看见他的奇异举动。
林焉表情痛苦,“没干嘛。”
白楚攸看了看茶杯,这才发现与平时不太一样,再看林焉脸上的五官都快拧成一团了,问:“怎么?不好喝?”
眼见白楚攸语气不对,林焉赶紧认错,“我错了白乐乐,我再也不把你的茶换成醋了,没有下次了!”
然后心里想着下次把白水换成烈酒,让白楚攸出丑。
正想着呢,就听白楚攸说:“再有下次也没用,我喝什么都一样。”
“???”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白乐乐!说了不准再读我心!”
白楚攸轻笑一声,继续饮着杯里的醋,语气似是嘲笑:“我没有嗅觉,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有这时间捉弄我,拿去修炼多好。”
林焉听着这漠不关心的语气,忽然觉得酸味浸到了心脏里,心酸不已。
不过也只是心酸片刻,计划还是要继续的。
第二步:
——没有第二步。
因为五师叔来找白楚攸,不小心喝了剩下的醋,追着林焉跑了一下午,把他打到半死,临走时还觉得不解气,顺道把林焉种进刚被移走一棵大树的坑里。
当真是一朝有难,八方刁难,五师叔动静太大,引来了柯昭和小八,加上刚好路过的白樾,居然没有一个人朝他伸出援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埋进土坑里,只漏出个脑袋。
白楚攸不知从哪儿回来,路过看见,在他面前蹲下,双手搭在膝盖上,下巴垫在手臂上,歪了歪头看着笑话,忽然轻笑一声,“林曜生,你不乖。”
林焉眯着眼看白楚攸,桀骜道:“我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乖字怎么写。”
白楚攸笑容乖张,“不乖的小孩儿没有糖吃,也不能出去玩。”
林焉在他话里听出几分天真,总觉得这话应该是用来哄小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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