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2)
上午的课是思政,属于整个学校的公共课程,因此课程安排在公共教学楼。
闫怀把姜衍放在了公教楼的正门口。
现在是早上九点四十,正好是上午第二节课刚刚下课,第三节课即将上课的时间点,公教楼门口不少学生出入。
闫怀的车就这么停在了教学楼正门口。
姜衍抱着平板和课本快速地下了车。
闫怀打开车窗:“姜少爷,下课了我还在这里接你。今天沈总回家吃饭。”
闫怀的声音不大,但路过的几个学生听到这句姜少爷,还是投过来几道好奇的目光。
姜衍硬着头皮点头,小声应下。
闫怀笑着关上车窗,很快开着车消失在视野里。
姜衍松了口气,怀里抱着教科书和平板,看了眼手机,9:43,10:00上课,时间正好。
他转身往公教楼里走。
没走几步,却险些撞上突然拦在面前的人。
姜衍下意识退后两步,再一次看见颇为熟悉的脸。
他眉头皱了皱,瞥见旁边越来越密集的人流,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的角落挪了两步,说:“祁晚,有事吗?”
祁晚身量挺高,穿着一身和沈承簪平日里的装束颇为相像的黑色大衣,脖子里围着一条浅黄色羊绒围巾,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手里还捧着一本思政教科书,一身的打扮学生气十足,脸上的神情却不好看。
姜衍和他对视,看见他镜片之后半眯着的眼睛和一边斜着向上勾起的唇角——于是靠干净温和的穿衣风格所衬托出来的气质,便荡然无存了。
姜衍再次退后一步,说:“有事吗?”
祁晚见他后退,慢悠悠地往前凑了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压低声音,说:“怎么?腿好利索了?”
“......”
因为姜衍摔伤的事情也告知了辅导员和室友,加上他连着一周没来上课,因此在同学中也并不是秘密。姜衍点点头,冷淡道:“嗯,谢谢关心。”
祁晚继续用慢悠悠的腔调说:“怎么伤的?”
“......”姜衍避开他故意挨过来的肩膀,冷冷道,“不劳关心。”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祁晚站在原地,没说话,只是就这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姜衍低头看了眼手机,9:51了,于是他往旁边走了一步,从祁晚身边绕过,说:“上课了,借过。”
他没想到,祁晚竟一把拽过他的胳膊,生生将他拉回了原处。
“干什么?”姜衍不自觉地提高一点音量,眉头紧皱。好几个周围路过的学生朝他们俩看了一眼。姜衍只好停下脚步,仍然和祁晚面对面站着,忍着怒意说:“祁同学,有事吗?”
祁晚定定地注视他的眼睛,唇角带着一点讥讽的笑容,饶有兴味道:“沈承簪打的?”
“......”姜衍别开视线,“无可奉告。”
祁晚:“你哥哥知道吗?”
“......”
“没记错的话,和沈承簪结婚的似乎是你哥哥姜知远吧?姜衍,怎么沈家的车天天接送你放学呢?”
“......”姜衍只是冷冷地看着祁晚讥讽的笑容,一言不发。
于是祁晚继续道:“嗯?怎么不说话?我猜对了?怎么?你们姜家的人这么团结?连爬床都要爬同一张?”
他靠得更近,凑近姜衍,在外人看来,似乎是亲密无间的好友在说什么悄悄话,甚至于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祁晚说:“这么下作的事情,不知道收敛一点吗?嗯?怎么还搞到医院去了?大张旗鼓的,姜衍,你不会以为很光荣吧?”
祁晚问:“你哥哥姜知远知道你和沈承簪搞到一块儿了吗?”
他想了想,又笑了笑说:“都车接车送到学校了,他应该也知道吧?真是......兄友弟恭,这种事,也不忘记分享......”
祁晚的这句话并没来得及说完,他的领口被人拎起,脚下一个趔趄,剩下的字眼,都被吞进了嗓子眼里。
他站稳脚跟,看着姜衍拽着领口的手,嘴角却依然带着一点讽刺的冷笑:“姜衍,这是在学校里,你想把事情闹大吗?”
姜衍唇线紧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的缘故,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冬日清亮的阳光里,呈现一种近乎透明的病态苍白,瘦削的下颌线更加明显。
他平静地阐述:“祁晚,既然你看到了我和沈承簪搞到一块儿了,你怎么还敢跟我说这种话?”
姜衍说:“祁家二公子?有你哥哥在顶上压你一头,不好受吧?
“以沈家的能耐,你以为能落得着好?”
姜衍松开手,退后一步,对祁晚展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祁晚,不要再跑过来跟我说这些了。”
然而祁晚在听到他这番话之后丝毫没有露怯,甚至于,看起来姜衍的这个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祁晚说:“沈承簪有能耐,但他会管你吗?另外,你想不想知道,你哥哥姜知远跟我说了什么?”
姜衍稍微怔了怔。
听祁晚刚刚的言论,他似乎并不清楚和沈承簪结婚的人已经从姜知远换成了姜衍。但他又提及了姜知远——祁晚的意思,似乎是他已经和姜知远见过面了,并且姜知远还跟他说了什么。
姜衍想起婚宴那天姜知远的动作情态以及之后的表现,没猜错的话,姜知远对沈承簪颇有好感。
所以——姜知远会跟祁晚说什么?
——上课的铃声终于姗姗来迟,8:00了。
祁晚再次勾了勾唇角,耸耸肩,对姜衍道:“上课了——但我会再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