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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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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和眨了眨眼,屏住呼吸凑近细瞧,原来是一颗细小如豆的赤珠。

珠子艳红似血,触之温热,显然并非凡物。

“送给我的么?”

林清和受宠若惊,打算将这份意外的惊喜收入囊中,银蛇却不依了,咬着香囊不松口。

“到底是不是送给我啊?”林清和有些纳闷,随口道,“总不会要我吃下去吧?”

话音未落,银蛇突然松口,歪着头望住他,尾巴又不甘寂寞地翘了翘。

额,林清和呆呆看向赤珠,眼底划过几分为难。这未经大夫验证过的东西,随便入口风险很大吧?

可是二白才不懂这些,我行我素地同他僵持着。

没错,林清和在心底偷偷给雪狼、银蛇,以及星星的王蛊排了个序,按照体积大小,银蛇当属老二。

好半晌,林清和本着对二白,和自己天命之子身份的信任,咬牙将赤珠放入嘴里。

他本想用个假动作糊弄一下二白,谁知珠子入口即化,瞬间化作甘甜的汁液,顺着舌根淌入喉咙。

一股温热从小腹升起,而后散至四肢百骸,犹如在温泉里泡了一遭,林清和只觉冰冷僵硬的身躯,恢复了暖意融融。

所有不适刹那消失不见。

林清和一怔,抚着肚子半晌回不过神。这是什么天材地宝?效果堪比传说中的十全大补丸了罢?

他并未发觉,自吞下那颗珠子,他的容貌气质都有了些许变化。

有孕之人易感虚弱疲惫,气色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影响,而此刻他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状态好得堪比前世大火时期。

骤然想起什么,林清和立即垂头去看,那朵花果然肉眼可见地焉了不少,花瓣无力耷拉下来,像是失去了大量精气。

赶在花朵结冰之前,林清和眼疾手快地合上玉盒,打算带出去请梁大夫帮忙鉴别一番。

“竟然是你?”

负伤狼狈的女子,慌不择路地躲进冰室,擡头却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清和抱着玉盒回身,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怎么半天不见,魏九樱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伤得这般重?”

魏九樱见他一脸无辜,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捂着血流不止的腰腹,气喘吁吁道:“事已至此,你还装什么装?”

“呵,这一切不都拜你那个好父亲所赐?”魏九樱面无血色,本命蛇蛊有气无力地挂在她脖颈,好似也受了重创,“你们是不是早有预谋,故意将我们骗来此处,为的便是一网打尽?”

林清和心底咯噔一声,终于意识到来者不善。他面上不动声色,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双腿却暗暗朝石门挪了两步。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林清和无辜地眨了眨眼,“难道此处不是女王墓?”

“听不懂?”魏九樱眯了眯眼,苍白的唇似笑非笑,“兴许罢!不过你们中原,不是有个词叫父债子偿么?殷思婺做下的孽,找他儿子偿还也是天经地义的哦?”

林清和心脏跳得很快。

即便这人伤势极重,就连维持正常的站立都很艰难,他也丝毫不敢小觑。

能以女子之身荣登家主宝座,岂是那么无害且好对付的?

他只能赶在对方恢复些许体力之前,尽力逃离这个冰室。

“我们中原也有句话叫大义灭亲!”林清和一脸正气凛然,口中振振有词,“魏姑娘,你放心,倘若他真犯下十恶不赦之事,我出去了一定帮你报官,绝不姑息!”

“你这人,倒有几分意趣。”魏九樱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可惜了,偏偏是他的儿子……”

魏九樱垂下鸦羽般的长睫,靠坐在冰柱怔怔出神。

方才应对殷思婺质问时,她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虽然对那段往事不甚了解,可就自家姑祖母如何成为平南王妃一事,她略有耳闻。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殷淼淼看不住自己男人,姑祖母借机上位,何错之有?

说到底,不过是看谁的手段更胜一筹罢了。

何况殷氏王族,压在众人头顶太久,试问谁不想将其拉下王座,尝一尝登顶的滋味?就连殷氏旁支,不也对此蠢蠢欲动么?

想来,几十年前的南诏覆灭,四大家族必定都出了不少力。

否则殷思婺也不至于,利用女王墓做诱饵,引得他们理智尽失,全部沦为瓮中之鼈。

真狠啊!魏九樱擡眸扫了眼四周,这般阴暗破败的环境,他们怎么就被贪婪蒙蔽了眼,认定此处就是那座金碧辉煌的地宫呢?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殷思婺纵然厉害,她魏九樱也不是吃素的!

林清和渐渐挪至门口,就差几步便能踏出冰室。

他心中一喜,正想一鼓作气冲出去,冷漠的声音倏地从背后响起,听上去近在咫尺。

“站住!”

林清和甫一转身,就被魏九樱死死掐住脖子。

魏九樱眼中充血,神色却是诡异的平静。她眼力一向不错,虽然不知这小子与殷思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有一点她无比肯定---

殷思婺必定十分在意此人!

眼下拿住他,想必殷思婺也得有所顾忌。魏家倾覆的结局,兴许就能被她改写!

魏九樱力道难以想象得大,林清和被她掐得快要背过气,下意识擡手去掰那只如烙铁一般的手掌。

“嘭!”

玉盒不慎坠地,摔出了里面生气渐失的五色花。

“黄泉碧落?”魏九樱面色一变,眼底渐渐露出兴奋的神采,“真乃上天助我!我魏家果真不该绝!”

她放松了力道,唇边划过一抹惬意:“快,将碧落花捡起来。别妄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我这蛇蛊可不会像主人那般怜香惜玉!”

林清和被放开后,猛地退后两步。他垂头咳了几声,忽感浑身一凉。

那条粗壮的花蛇,此刻正幽幽地吞吐着蛇信,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

关键时刻,趴在林清和袖中闭目安神,缓解花粉药效的二白悠悠醒了过来。

它慢吞吞探出身躯,瞥见眼前的对峙,竖瞳一眯,电光石火间,迅速朝那条花蛇扑去!

“什么东西?”魏九樱感到一丝莫名的惊恐,语气再不复先前那般游刃有余,“快叫它放开花蛊,快啊!”

从她张皇失措的举止,以及花蛇万分惨烈的嘶鸣中,林清和听出了二白带来的恐惧与绝望。

不过,他自问并非以德报怨之人,见此情景,唯有暗叹一声,捡起玉盒趁乱离开了冰室。

跑出不过半里,冰室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一切戛然而止。

林清和若有所觉地停下脚步,静候须臾,果见一条神气活现的银蛇,沿着歪歪扭扭的路线,志得意满地向他靠近。

林清和轻舒口气,俯身接住二白,眼底现出一抹劫后余生的松快。

至于魏九樱的下场---

林清和曾听梁大夫说过,南疆妍习巫蛊术由来已久,其中以魏氏蛊女为最。

魏家蛊女自出生,便有族中长辈替其炼出本命蛊。而本命蛊之于蛊女,犹如心头之血,蛊在人在,蛊亡人消。

二白骁勇异常,那条受伤的花蛇未必是其对手,结局恐怕并不好。

而魏九樱的那声惨叫,大抵便是因此而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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