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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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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二人同时出声,念出那个闻名遐迩的名字。

章之霖奇怪地看向好友:“这些日子,咱们几乎坐卧一处,你又不曾出门,如何知悉他的身份?”

顾青云把玩着夫郎手指,神色漫不经心:“曾听人说过几嘴,胡乱猜测罢了。”

林清和含笑瞥他一眼,不打算戳穿这番明显敷衍搪塞的回答。

章之霖也只是随口一问,目光又回到那位国师身上:“想不到堂堂国师大人,竟这般平易近人,果然不负圣上亲赞‘医者仁心’!”

林清和赞同地点点头。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看见这位国师亲自施粥义诊,且放话道,若有难民去慈安堂抓药,可分文不取。

现如今,偌大京华,谁不赞其一声高义?

在他引领下,京中诸多高官贵族,无论真心或是假意,纷纷慷慨解囊,加入这场慈善救济中来。

“是极,听说心地善良之人,长得也好看呢!”

林清和眼巴巴地盯着国师,盼着对方转身,好让他一睹芳容。不知为何,他有种笃定,那道如瀑银丝之下,定然是缥缈出尘之姿。

正幻想间,指尖忽地一痛,林清和忿忿回眸,却见顾青云若无其事地放下咬了一口的手指,对他粲然一笑,神色有几分无辜。

“夫郎可看够了?是否要驱车近前,仔、细、瞧、瞧?”

他语速很慢,重重咬着后面那几个字,声调颇有几分缠绵。

林清和骤然添了心虚,只觉后颈凉飕飕的,瞥了眼章之霖,见他仍专心看着外界,并未注意这边,忙凑近讨好道:“不了不了,家有美玉,某又何必舍近求远?”

顾青云捏着对方指节,极力克制想要亲吻那双杏眸的欲望。他垂下眼帘,似有几分委屈:“夫郎该庆幸,庆幸此刻身在马车中……”

他的语气越发轻忽,后面话语消弭于唇齿间,林清和自然也不会傻到追问对方,自己究竟该庆幸什么。

五城兵马司的人终于赶至现场,道路逐渐疏通,马车又开始缓慢行进。直至离开,林清和也没能如愿瞧见国师大人真颜。

马车渐行渐远,那位闻名天下的国师终于转过脸来,意味不明地瞥了远去的马车一眼,而后淡淡收回视线,面上又浮现出悲悯众生的笑容。

*****

养心殿中,读卷官放缓了呼吸,恭敬垂首,静候上面吩咐。

景帝面前,覆着十份试卷。最上面那份,字体方正,光洁乌黑,乃是纯正的馆阁体。而卷中内容,天子亦很熟悉,正是那日他颇为看好的考生所书。

如果没有得知对方名姓与来历的话。

读卷官既能将其送来,就意味着这份答卷,亦可作三鼎甲之选。自然,若是没有事先获悉对方身份,在景帝眼中,这般针砭时弊,经世救民之佳作,列为三甲之首也未尝不可。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天子依旧垂眸不语,手中案卷亦不曾放下。读卷官们隐晦地相视一眼,眸中惊疑不定。

片刻后,景帝微微摇头,将卷子放置一旁,顺手拾起下一份。

身后大太监眉眼动了动,想起昨日殿中气宇轩昂的青年,暗道一声可惜。如无意外,这位原本被天子十分看好的年轻后生,恐怕要名落孙山了。

正当众人以为三甲名次已然定局时,太子突然开口。

太子身负治国之才,景帝清楚他的能耐,因而处理政事时,偶尔也会垂询长子意见。只是对方病体羸弱,经不得劳累,景帝很是心疼,若无必要,很少打扰他。

戚彦麟容颜苍白,脸上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病气。这病气同他纠缠许久,二者早已融为一体。他裹着厚厚的狐裘,身周燃着数个金丝炭盆,即便如此,殿内还是时不时地响起他因受寒而抑制不住的咳嗽。

“父皇,”太子平复片刻,待呼吸缓和后才继续道,“儿臣方才读那位顾会元的策论,实为字字珠玑,真知灼见,不失状元之才!”

景帝向来看重太子意见,见他突然提起此事,心中莫名发虚。若较真起来,这事确属自己理亏。只是,事关帝王颜面与心气,他怎么好对儿子吐口呢?

天子左右为难,正打算随意挑个错误,将此事盖过。太子却是笑了,笑容带着亲昵与调侃:“父皇有所不知,这位顾会元,还是小四的至交好友呢。”

“哦?”帝王疑惑挑眉,不解这二人是如何相识的,“昭儿亲口说的?”

太子嘴角噙笑,雪白面容添了抹生动:“小四回边关前,曾与儿臣细谈过此人。三年前,他与顾会元一见如故,二人携手寻回西林军丢失粮草。半年后,他们又联手捣毁了栖霞寨,解救出无数丢失孩童,可谓是私交甚笃。”

“哦哦是他啊,如此说来,昭儿倒是同他缘分匪浅。”

帝王思忖半晌,才依稀记起,当初嘉奖四子立下功劳时,对方好像是提起这么个人。只是,景帝那时只顾着欣慰去了,哪里还顾得上旁人?

“小四之前还说,有机会就将好友带给我看看。如今见了人,果真如他所言,相貌堂堂,英武不凡。”

太子很少这般推崇一个人,他说了这么多话,终是咳嗽起来。身旁小太监立即替他抚胸,婢女见机递上雪梨茶。

天子面上涌现疼惜之色,想起长子被批命活不过而立,心下更是黯然。

太子自己倒是不以为意,他饮过甜滋滋的茶水,眉间染上一抹惬意:“父皇不必担忧,儿臣今年好受许多,不似往年那般,连下地都嫌费劲。”

景帝沉吟少许,视线略过儿子松快的神情,心中一软。罢了,难得见太子如此高兴,就依了对方罢。

不过,那口气还是要出的。想起青年容貌,景帝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那便依太子之言,钦点其为探花罢。他那副相貌,配这个名次,也不算辱没。”

父皇又耍赖了,太子眉眼染上无奈,却也明白过犹不及。他闷咳两声,垂下眸去,拢了拢艳丽得毫无杂色的狐裘。

“父皇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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