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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魂魄不曾来入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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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她在内,拖着纪云成一道被钉在原地。

缚魔阵一时间无法挣脱,而他看着女人狂乱的嘶叫之声,亦是觉得心神微乱。

就连夜风也都大作,将血迹浸湿的发丝沾染在女人的脸颊之上,而拂月清盯着眼前之人,余光却看向了空中不住朝此地疾驰而来的众多修士。

眼看即将暴露于人前,而拂月清在这种情况之下,竟是为了陆氏的名声自毁修为。

她那双黑到毫无光亮的眼睛只盯着对方,轻蔑而又尖锐道:“我知道你要杀我是因为谁.......我就算没了一切,我兄长也不会不要我,老祖也会救我的,但是你、你——”

随着修为的消散,拂月清的声音也愈发嘶哑,但最后却是轻笑一声,女人唯带着怨毒的咒诅一字一句道:

“你被他抛弃之后,只会比我的下场更惨上千倍万倍!”

纪云成面无表情的听着对方的话,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太听的进去。

青年侧了侧头,那种在进入陆氏之前的头疼再起,眼底终于浮现出丝丝血红,戾气横生。

这疯婆子竟要做什么——

“明悬,诛魔。”

一道熟悉的声音再起,纪云成猛地擡头,却只迎面撞上那寒光熠熠的长剑。

黑雾中的青年见明悬长剑,他下意识的朝后退去,而拂月清启动的缚魔阵却将纪云成逃避的退路封死,不得不出手与明悬缠斗。

而此刻的真霄比起之前,已然跨越一个大境界。

此刻渡劫期的剑修每一招都与先前大为不同,甚至在招式之间隐隐约约带上了天地之力,加之缚魔阵的作用之下,竟是将纪云成逼退数步。

四面八方更是涌来各门派世家的修士,将困于缚魔阵的黑影重重包围在其中,仿若笼中困兽,同时这些张眼熟的面容也映在了纪云成的眼中。

同时那护身的黑雾被明悬剑荡开,而纪云成那张脸同时赫然被显露于人前。

原本英俊的青年面无表情,只擡头将面前诸人一一扫视而过,而他额头的红痕愈发鲜明,明明应该是仙门亲传的标志,可是在此时却使得那张面容邪气四溢。

地上的拂月清早已经修为尽散,没有了半分魔气,只如同凡人一般。

女子原本鹅黄的衣服已然被浑身血迹浸满,只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目,在惨白的月光之下看起来凄惨可怜。

两厢对比之下,谁是引发动乱的罪魁祸首简直一目了然,立刻有人擡手祭出法器,便率先厉声喊道:“魔修!”

一石激起千层浪,便有数不清嘈杂的声音在纪云成耳边响起,带着愤恨与排斥,仿若前世的场景再临,只不过从那些弟子换成了他们的师长罢了。

现在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师父。

“是魔修——”

纪云成眼底烦躁,他看着这些人不断祭出的法器,而剧烈的头痛让他只觉得耳边有无数虫蝇吵闹。

但最终他还是强忍着头痛与杀意,耐心的擡头看着众人,一一解释道:“她是拂月清,将这里搞成这样的不是我。”

“这些事是她本要害我,咎由自取而已。”

青年的语气坦然,甚至带着点不满的为自己辩解着。但他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带着怒气的男声打断,赤红的眼睛随即转向那个宁阳谷的长老,只是对方语带怒气,只拔剑指向纪云成道:

“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妖言惑众,陆灵姑娘与我等皆为多年熟识,又怎么可能是和你一样的魔修?”

“正是,陆姑娘无辜,反被你这种人污蔑。”

纪云成的解释,反而被无数怒骂顶了回去,他看着这群怜惜痛恨皆有之的修士们,只觉得烦躁异常。

面对这些指摘,纪云成皱了皱眉,他自重生以来未曾杀过任何正道之人,就算是前世,也只杀那些自寻死路的家伙,可谓是无辜至极,难道这群人没长脑子,还是没长眼睛?为什么总会有人想要朝他身上泼脏水要害他?

他想着要和陆承嗣做光明正大的道侣,不能胡乱杀人,但又觉得这些人实在可恶,拿剑指着他,万一出去说些什么谣言陷害他。

周围的指责声愈多,而青年却依旧面无表情,唯有眼底的血色愈发浓重,几乎将他的影子拉的愈发狭长,甚至比他站着的高度还要更长许多。

他此生最厌恶的便是围剿般的情形,甚至现在还是被别人摆了一道。

纪云成微微垂眼,似乎随时可能发难,但下一刻他却定住了目光。

真霄的明悬再度扫来,而青年此刻却丝毫未动,只愣愣的看向人群。

与前世一样的境地,不过少年没有说出那些诛心之语,只是站在人群中与他遥遥相望,轻轻的扯了下嘴角。

对方的眼底似乎有种似笑非笑的戏谑,站在人群中间,甚至素服轻冠,连身上的玉符都依旧,那张俊美清冷的面容比起周围义愤填膺的众人显得平静的过分,只让纪云成浑身上下的血液凝固了一瞬。

——

——他想起来了。

纪云成并不在乎陆承嗣是否利用他,但此刻被他抹平的一切回忆,以及被丢下深渊的所有感觉,在此刻都尽数如潮水一般涌来。

他想起来他是自深渊爬上,他是要去找陆承嗣,他是要杀了对方泄愤。

等在华清山下的时候,一身黑衣的男人擡头望着山门,愤怒与恨意已经将他的思维全部占据。

或许对方也会对他感到歉疚,也许会心虚的愤怒,也许会为了一条小命低头道歉……

但是什么他都没有找到,甚至连坟里面都是空的,好像从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在被胡乱掀开的坟茔之前,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声音,纪云成耳边似乎传来了禁制破碎的声音,但跪在地上的男人却只愣愣的看着手指上的泥土,他的衣角堆叠在地上,连带着那张原本因为仇恨扭曲的面容都显得茫然而惊惧。

他只盯着那空空如也的棺椁,只觉得有一种打心底恐惧如蛆附骨。

叠加的仇恨落空之后,他当时竟没有别的任何想法,只有惶恐,是天地间只剩下独自一人立于天地间的惶恐。

心神俱裂间,只觉天旋地转,他在深渊魔窟之下,而世间茫茫一百三十二年,对修士不过弹指一挥间。

可现在无论爱与仇恨,还是年少那点微末的悸动贪慕,却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曾经多年仇恨与爱慕甚至敬仰崇拜,陡然之间变成让他窒息的痛苦,而他当时所累积的仇恨像是尽数打在了空气,无人回应他,就像是一个被抛弃在荒野的稚童般踽踽独行。

纪云成整个人都跌倒在坟茔之上,随即连滚带爬,狼狈至极的逃出了华清宗。

他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大仇得报、耀武扬威,而是几乎像逃命一般去了魔界,好像只有他躲起来那些事情就都是假的。

纪云成甚至改名换姓,认祖归宗,他见不到陆承嗣,是因为他厌恶修真界,是因为他在魔界活得比以前都更要恣意嚣张,是因为他是魔界的尊主贺明昀,那群蝼蚁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谁来挑衅他,就都得死。

谁也不能看不起他。

是他看不起那些人,是他不屑于与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一块。

是他不愿意!!!

电光火石间,前尘尽数想起,而前些日子的幸福让纪云成原先遗忘的惶恐更甚,他是纪云成,更是被丢下千年的魔尊贺明昀。

他只看着那少年人,不仅仅对即将劈下的明悬熟视无睹,甚至连身后千百计的剑刃都混不在意。

陆承嗣可以直接叫他去做任何事情,无论是是叛出师门还是放弃做真霄弟子都行,让世人唾骂他也好,就算前路是无间地狱也好,但不能这样抛下他——别这样对他。

在凡人纪云成苦闷脏污的生活之中,到了最后可以让他牢牢记住、抓住的人事仅此一件,但经年兜兜转转,魂魄多年不曾入梦,唯有一杯黄土作伴。

亲友爱人父母皆死,修真......他到底又修了什么呢。

在明悬长剑即将洞穿青年身体之时,却是另一道寒光拦住了它的攻势。

只能听见兵刃交接的铮鸣,在众目睽睽中,却唯见那个白衣郎君擡剑站于魔修身前。

千百法器锋芒攻势前,少年眉眼间始终化不开的阴翳却似乎一空,他面上唯带着抹极为浅淡的笑,却亦是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一切皆是我所指使。”

他只能听见那个人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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