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he番外】两极反转（2）（2/2）
说不定换个人会完成任务？
青年的眼底平静，陆承嗣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想一会被杀的时候该说什么台词。
而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对方却忽然转过身来。
与陆承嗣想象中的一样，面前之人尽管容貌一致，但此刻并未作掩饰的神情，却与他熟悉的那个李贺明大相径庭。
男人嘴角带着点凉薄的笑意，而看着陆承嗣的眼神中亦是萦绕着淡淡的杀意，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游刃有余的观察着面前之人的反应，甚为轻蔑。
而对方手中握着一柄已经出了鞘的长刀，那柄刀身通身刃如霜雪，透着森冷的寒意。
正是陆承嗣方前送给李贺明的生辰礼物，他也知道李贺明素日有多喜爱这柄长刀。
没想到居然会是他的催命符.......自找麻烦。
陆承嗣微微的侧了侧头，眼神平静的从那柄长刀身上折射而出的冷光划过，再度直视着对方的的双眼，
四目相对之间，尽管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青年的表情依然平静，却只是站在那里漠然的看着他，甚至连脊背也未曾弯曲一分。
李贺明看着他，心中竟是不住发笑。
陛下就这样认出来他了........现在是连死在他手上都愿意不成？
无端的妒火愈发燃烧，李贺明甚至都想再去问问对方，为什么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就只对他如此？
凭什么？
李贺明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漠然的眼神，好像他不在陛下眼中，亦是从来没有到过对方心中一分一毫。
他原本能接受的、他原本是能接受的——
甚至他最后祈求的只不过是恨。
陆承嗣并不清楚对方的心理活动，在冷光逼近之时，他看着瞧着那柄逐渐举起的长刀，竟是有些走神。
男主现在篡位成功能还点积分给他吗？
但在下一刻，李贺明的刀刃却是陡然转向自己，而那刀锋竟是直直的对着他自己的咽喉。
男人确确实实的在看着他，而眼中的杀意此刻却尽数化作是将要溢出的痴迷疯狂，以及病态的偏执恶意。
“陛下。”他低声缱绻的呢喃着，而对自己下手的刀锋却丝毫不留半分余地，像是要径直将自己脖颈贯穿般的阴狠毒辣。
这样忽如其来的转变让陆承嗣有些茫然，他看着李贺明，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缩。
他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了。
不是要杀了他，而是要杀了李贺明——
而二人间短短的距离此刻却相距甚远，让陆承嗣根本来不及阻止对方。
似乎一切在陆承嗣眼中都被放的极慢，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男人脸上逐渐扩大的笑容，以及对方眼中的难以言明的种种情绪。
就像是那日站在陆承嗣榻前的李贺明一般，对方眼中逐渐被疯狂所淹没的理智，亦是让陆承嗣无言以对。
千钧一发之时，随着最后一道短暂的电流声，李贺明的动作却是像是被掐断般突然停滞了下去。
而对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那股子癫狂的笑意，那双黑到毫无一丝光亮的眼睛，就那样痴迷定格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陆承嗣，像是要将青年看透一般。
他手中的长刀也随之掉落在地，铮鸣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房间。
“陛……下……”
而男人又朝前踉跄了几步，就连手臂也竭尽全力的朝着对方伸出，连表情也一点点褪为茫然，最后重重摔倒在地，再无半分动静。
屋内又再度恢复了平静，陆承嗣低头看着已然昏迷过去了的李贺明，他的眼神从地上的男人缓缓移到一旁的05身上，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巴。
陆承嗣有些想问的东西，比如关于更多原剧情的事情，或者关于更多李贺明的事情。
但也许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他不会后悔。
最终陆承嗣只是沉默的将地上的男人扶到了榻上，青年垂眼看着对方似乎并不安稳的面容，坐了良久。
“这算bug吧.......积分的事情........”
“真的吓死我了，幸好——”
05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而小光团看着尚还低头看着李贺明的宿主，竟然有些卡壳。
它没想到陆承嗣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但这、这应该算是bug........
“我会找总局反馈的。”
所以说它真的搞不懂宿主对男主的态度究竟是怎么样。
而就在05与陆承嗣交谈间，踏上的李贺明也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先是惊恐的浑身发颤，随即就要起身，方才看见了坐在一旁的青年。
陆承嗣眨了眨眼睛，他尚还没想好怎么和李贺明说话，但还没等说什么，李贺明便紧紧的将他整个人抱了个满怀。
他的脸死死的埋在青年瘦削的肩头，而陆承嗣几乎能感受到萦绕在李贺明身边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惶恐惊惧。
实际上李贺明现在还有些回不过来神，那一切都太过于真实，也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快要疯掉。
是假的吗？
皇帝怎么可能是他？乃至他跑出了紫宸殿，找遍了整个皇宫，得到的回答也都是一样。
甚至连李贺明所熟悉的人或事情都尽数消失殆尽，好的不好的，无论一切都再找不到痕迹。
就连他与陛下所在一起都好像、好像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而他就正是那个疯疯癫癫的皇帝。
怎么会呢。
“我.......做了个噩梦……”
李贺明的声音有些仓惶，而与随着颤抖的声音落下，他也将怀中之人抱的愈紧，好似生怕对方消失一般。
“既然只是个梦，那就没必要太在意。”
尽管青年的声音冷淡，但他依旧是轻轻擡手拍了拍对方的脊背。
温度从二人相触碰的地方传来，熟悉的一切也让李贺明稍微安心些许，但他依然埋在对方肩头不做言语。
而在李贺明不见的地方，陆承嗣轻轻掩住他眼底的情绪，并没有过多的表露而出。
那不是噩梦，是另一个时间线的男主，也就是李贺明本人。
只是这些李贺明并不用知道......没有必要。
青年轻轻的将下巴靠在了对方的头顶，而语气却尽可能温和许多。
“我在这呢，不是吗。”
他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而已。
——
大燕皇宫内，握着剑柄的男人低着头，他并未束发，连身上的衣服都凌乱至极，活像是个跑出来的疯子。
周围站着的众侍卫却是紧紧的盯着他的动作，生怕皇帝再次发难。
而对方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男人垂着脑袋，忽的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先是极低，随即愈发抑制不住。
英俊的帝王看着周围的众人，再次见到恋人的兴奋与无可抑制的嫉妒像是两股力量在他的心脏中拉扯。
此前阻拦在李贺明的面前的所有东西似乎都烟消云散，什么真的假的，陛下就在他的身边，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或许，他已经找到了再见到陛下的方法。
只是有些可惜最后没能杀了那个自己。
燕帝的眼中有一瞬阴沉，他要找到回去的方法，是彻底回去的方法。
再来一次，他彻彻底底要杀了对方，待在那里、用他自己取而代之——
不会让陛下再发现了。
他轻蔑的把剑朝地上一扔，平静的开口道:“召方士至紫宸殿见朕。”
殿内的侍从们皆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多出，生怕被这位的阴晴不定所牵连。
而站在一旁的起居郎杨若看着皇帝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有些难堪的合上了纸页。
他是陛下征讨时，行军帐下的一个文官，因着功劳才得以在陛下身边做个起居郎。
杨若本以为在他笔下应当是一代明主，但实际上除了处理政务时以外，其余连能被记录的生平都寥寥无几。
陛下没有规定他记载的范围，甚至从来没有过问，而杨若却迟迟难以下笔。
难不成要他真的将皇帝为了一个男人、甚至还是前朝的皇帝，而日益疯魔的事情记入史册吗？？
就连之前征讨时候陛下对宣帝说的那些仇恨之言，现在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些幌子。
哪有人每天晚上念叨着仇人的名字又哭又笑，行迹疯魔的。
大燕如日中天，万众归心，而他们这位皇帝自从登基以来，疯病又重了些，已经不只是夜晚，就连今天白日便又犯了旧疾，发疯的在找宣帝。
说什么成婚的疯话.......甚至就连方士也劝不动陛下，差点被连着一块杀了。
现在又状若无事的召见。
杨若叹口气，最终认命的将方才记录下的文字一一划去，只留下寥寥数语。
他也许该放下心中的崇拜，比如说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