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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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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死了好啊......死了好。”老人眼前浮现亲人惨死的模样,年过古稀横遭此戮,孤零零到这世上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孤零零地离开。

他眼前一黑,身子踉跄朝前倒去,被街坊扶住。

“该死,他们都该死!”他仰天大笑,涕泪长流,“雍王是大善人,横威将军是大善人!”

他的苦痛点燃群情激奋,京都向来风雨飘摇中屹立不倒,是大胤无数人心中的庇佑之地,巫家军将匈奴的铁骑牢牢挡在含山关外,他们的同族却利益熏心,肆意践踏这片土地。

此时此刻的乱葬岗,江绎跪在无碑的土堆前,泪水将身前的泥土浸湿。

“老师,您会不会怪我,到京都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您。”江绎不明白,雍王府何德何能,让颜问渠谋划到如此地位,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只为他到京都名正言顺。

他明白,是江奎失其本心,作践大胤大好河山。

颜问渠年少入官场,立下青云之志将生命与岁月奉献给大胤的黎民百姓,直到死前最后一刻也不曾改变。

“老师,我会做到的,我会的。”他摸着冰冷的土堆,将头埋进土里,“我一定会的。”

“玄羿。”巫湫潼伸手欲扶起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最后还是作罢,“这里只有我。”

江绎神情怔忪,直到巫湫潼与他一起跪在颜问渠的坟前才如梦初醒,双手如垂死之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搂住巫湫潼的脖颈,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发出闷闷的哭声。

最后愈演愈烈,撕心裂肺。

夕阳即将消失在地面,最后一抹余晖洒在江绎的肩背,如同幼时颜问渠宽厚的手掌抚在他的头顶。

“玄羿,天黑了。”

江绎知道,他的路会越来越孤独。

他又失去了一位亲人。

回到雍王府,当初离开时剩下的华而不实的宝贝早就被洗劫一空,毕竟江绎还没死人在雍州甚至有巫湫潼作伴,贸然霸占几条命都是不够赔的。

江奎已经沉迷长生之术,不再理会政事,自然不会怪罪他。

“周靖庸不论是不是南州陈氏扶植,我们都得想办法将二者扯上联系,握在手中当把柄。”等到日后两军对垒,他才能利用这桩天大的罪过将陈广义死死拍在地上。

“快睡吧。”巫湫潼心疼他,替人掖好被子,翻身搂住,“明天再想也是来得及的。”

“我知道。”吹灭烛火只有月光倾泻,江绎眼睛亮亮,眨也不眨望向巫湫潼,“有你陪着我。”

他只是难受。

老师明明不该死的。

“别想了。”巫湫潼的唇吻在他的眉心,抱得更紧。

次日清晨,江绎亲手整理颜问渠的遗骨,与颜家上下满门忠骨一起送回雍州,远离京都这一是非之地。

从众和团手中躲过一劫,百姓还是得讨生活。

“唉,那屠夫死了,咱们也算是能喘口气。”厮儿将肩上两袋米卸下,擦把头上虚汗,“你说那位什么时候回来?”

“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知道。”车夫靠在牛车上,嘴里面叼着根草,“不过前些天都传疯了,说是南州风水好,那位怕是不回来了。”

人渐渐多起来,这种妄议的罪过往大了算能够掉脑袋,二人不约而同停住嘴低下头继续手上的事。

谁不知道所谓南巡就是块遮羞布,帝王被个名不见经传的粗鄙屠夫给吓破胆慌不择路跑到东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就连京都被那贼人折磨成这般模样,他也不曾出面制止。

“幸好有雍王和横威将军。”

熙熙攘攘之中,不知道谁声音不大不小说了句,嘈杂的人堆安静一瞬,很快七嘴八舌又热闹起来。

不过此番江绎一箭贯日,将穷凶极恶的屠夫钉死在龙椅之上,一夜时间人尽皆知,可谓是名扬天下。如此风姿,再也没有人会说他是个人嫌狗憎的纨绔。

彻底摆脱烂名声的江绎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欣喜,他无数次设想自己回到京都会是如何光景,却没想到那是老师用死换来他的清名。

“王爷,您可想好了?”京颂兰也知道江绎的决策挑不出错,可走到如今离龙椅只有一步之遥。

“老师说得不错。”如今非常时期不宜入主京都,他现在再风光无限,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下个周靖庸,为他人做嫁衣。

他擡起头,殿门打开金光射入,龙椅煜煜生辉,细看还能发现他那一箭留下的孔洞。

“消息放出去了吧。”他见京颂兰颔首,点点头朝殿外走去,“我先回王府,请官家归京就你来拟。”

南州陈氏好不容易抓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脱手,就算在江绎刻意引导下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陈氏也只有捏着鼻子认。

江奎,回不来了。

他终究难逃一死,只不过不能手刃仇敌,江绎心有不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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